困倦迷糊之襲來，白卿言瞇了瞇眼，春桃上前低聲同白卿言說：“大姑娘可是不勝酒力了？要不然……奴婢先扶著大姑娘去歇息？”

雖然春桃自己也覺得在這個時候勸白卿言提前離開宴席十分失禮，可春桃對白卿言的心疼還是更勝一籌，便斗膽上前同白卿言說了這樣逾矩的話。

白卿言看了神擔憂的春桃一眼，笑著擺了擺手：“無礙，不必這麼擔心……”

“陛下似乎因大周與燕國定盟之事，心極好。”薩爾可汗笑著看向白卿言，端起面前酒杯，“我再敬帝一杯。”

“對不住了國君，朕子本就不好，已是不勝酒力，便以茶代酒……”白卿言端起茶杯，“還國君海涵。”

白卿言本就生的白皙，此時雙頰微紅，瞧著說不勝酒力的模樣不像作假，薩爾可汗也未曾介意，遙遙舉杯將杯酒飲盡。

宮宴結束當晚，天國的使臣便親自登門拜訪柳如士，給柳如士送上重禮，又將此次請求大周開放互市文書送到柳如士的手上，又提出了一個不之請，說……原本大周皇夫蕭容衍手上的那枚玉蟬便是他們天國的鎮國之寶，還請大周幫忙尋得玉蟬，能讓他們天國將玉蟬迎回去供奉于天神面前。

柳如士與白卿言口徑一般無二，說是如今陛下也在尋玉蟬，若是尋到了……只怕這玉蟬是陛下亡夫，不能那麼輕易割舍。

——

“阿寶……阿寶！”董氏坐在床榻旁，抬手了白卿言發燙的白皙面頰，焦急扭頭詢問太醫，“這到底是怎麼了？”

“太后勿憂！”黃太醫上前同董氏一禮，“陛下這是醉酒了，剛才春桃姑姑已經給陛下喂了醒酒湯，酒氣發散了就好，不打的。”

董氏本是怕白卿言只顧批閱奏折，不顧惜自己的子，讓秦嬤嬤帶了湯羹來瞧白卿言的，沒想到了之后就瞧見一向勤勉的白卿言趴在桌幾上睡著了。

本想給白卿言披上裳，結果瞧見白卿言面頰通紅，一竟然滾燙滾燙的，喚了白卿言一聲，便傻呆呆笑了笑，喚阿娘。

聽太醫如此說，董氏松了一口氣。

“好好……不是病了就好！”董氏只覺上一沉，回頭就瞧見白卿言和小時候一般，將腦袋枕在了董氏的上，環抱住董氏的腰，糯糯喚了一聲阿娘。

董氏心疼的著白卿言的腦袋，覺得生氣又不忍心教訓白卿言，只低聲道：“明知道自己那酒量淺的連自家妹妹都喝不過，今日外賓在，怎麼也未曾將酒替換水，還敢真喝？”

魏忠聞言連忙上前請罪：“是老奴思慮不周，還請太后責罰！”

“你起來，罰你做什麼，明明是阿寶自己胡鬧！”董氏替白卿言拽了拽被子，將兒裹好，輕輕拍著兒的脊背，半晌之后，聲音和說，“好了，快快躺好……好好睡。今兒個，就當是休息，也別起再去看奏折了！”

董氏說完，就覺得白卿言將腰摟得更了，眉目間藏不住的溫和輕笑：“自己都是當阿娘的人了，怎麼好意思還在阿娘的懷里撒？”

“阿娘……”白卿言臉在董氏的懷里蹭了蹭，仰頭著垂眸瞧著的董氏。

“嗯，阿娘在！”董氏抬手將白卿言鬢邊的稀碎發攏在耳后，又去了白卿言頭上的玉簪，將一頭墨黑的長發放下來，輕輕用手指替白卿言梳理著長發。

“我記得祖父問過我三次什麼是明君，頭一次……兒說，能使百姓吃飽穿暖是明君，第二次兒說仁善治國不使萬民含冤便是明君，第三次戰場歸來，看夠了戰火之后留下的滿目瘡痍，兒覺得能還天下百姓太平的便是明君。”白卿言眉目帶笑，“可真當兒當了皇帝，才發現做一個明君實在是很難的。”

董氏替白卿言梳理著長發，聲道：“我阿寶可是累了？”

“有一點點……”白卿言同董氏笑著，“不過阿娘抱一抱就好！”

董氏笑著看著白卿言應聲：“好，阿娘抱一抱我們阿寶！”

白卿言閉著眼，摟著董氏的腰在董氏懷里閉上眼，董氏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忙抬手去，輕輕拍著白卿言的脊背，低聲哼唱著小時候哄白卿言睡覺時，哼唱的謠。

的兒是從來不會喊苦喊累的，既然說有那麼一點點累，想必已經是極累。

董氏心疼，卻幫不上忙，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不過，既然燕國和大周兩國賭國之約已經定下，三年后兩國合并一國，那個時候蕭容衍在邊幫趁著，想來白卿言應當會輕松不。

“魏忠……”董氏瞧著白卿言睡著了，悄悄喚了魏忠一聲，說，“你派人個去悄悄將燕國九王爺喚進宮來。”

“是！”魏忠應聲，轉岀去吩咐暗衛。

董氏小心翼翼將白卿言放在枕頭上，替白卿言蓋好薄毯，依在床榻旁，用團扇給白卿言輕輕打風，希兒能睡得安穩些。

白卿言睡了不知道多久，許是因為今日醉酒懶怠奏折還沒有批完心里惦念著，猛然驚醒，一睜眼就撞如井深眸中去。

瞧著側躺在旁，單手撐著頭顱瞧的蕭容衍，嚇了一跳，忙坐起來，視線越過蕭容衍往外瞧了眼，見殿中垂帷放了下來，空無一人，驚訝問道：“你怎麼來了？”

蕭容衍坐起，將從白卿言上落的薄毯披在上，道：“是阿娘派人喚我宮的，約莫是想著明日我便要回燕國了，所以給我們夫妻多一些時間。”

從進宮到現在，蕭容衍沒舍得醒白卿言，就這麼在旁瞧著睡，這對蕭容衍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白卿言著蕭容衍細心替攏上薄毯的蕭容衍，瞧見他佩戴在腰間繡著雙雁和“衍”字的荷包，出手攥著荷包了，又抬頭瞧著蕭容衍：“這個荷包你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著，就不怕有人告訴燕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