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行便想著即便是舍了這條命，也決不能讓燕國的計得逞，所以當即報了名……隨著鐘行曉一路回了大周。

今兒個，燕國攝政王和鐘行曉派出幾波人岀去打探消息，他聽說小白帥在朝堂之上似乎有意答應這個賭國之策。

高育行知道小白帥曾經第一次出征，便說過再也不想看到枯骨山曝荒野，墳冢遍地無埋，千畝良田無人耕，萬里伏尸鳥蹤滅的景象！

他們小白帥說過，為這天下太平四字，愿糜骨。

高育行都記得……

他怕小白帥會被人言掣肘，也怕小白帥為了百姓和將士們心，便以鐘行曉護衛的份行刺，為的就是不讓人言掣肘大周朝堂，不讓任何阻擋他們小白帥一統天下的腳步。

“你傻不傻！”白卿言嚨脹痛的越發厲害，若是這一次不是柳如士發現了端倪，絕對不會想著見一個燕國行刺他們大周重臣的護衛，或許……就糊里糊涂的，再次失去高育行將軍，還是讓高育行將軍死在白卿言的手中。

這可是他們白家軍的高將軍啊！

“這賭國之策是我提出來，在燕國和大周定盟合力滅西涼之前，便已經定下了！”白卿言強忍著淚水，低聲同高將軍說，“吳哲為了送回記錄興軍記錄的竹簡，已經沒了，是我……對不住高將軍！”

高育行聽到這話，全僵，滿眼的不可置信。

早年吳哲傷，隨二爺回了大都城白家做護衛，后來一直沒有再回來，他還慶幸此次南疆一戰，能讓吳哲幸免于難，沒想到……外甥還是沒了。

“高將軍因吳哲傷，才將吳哲托付到白家方便洪大夫醫治，可是……是我命吳哲去了南疆！我對不住高將軍！對不住死去的白家軍兄弟們！”抬頭著高育行，滿眼的悔恨和憤怒，“我悔恨沒能早日立起來，隨祖父和父親上戰場，護住你們每一個人！”

提到吳哲，險些泣不聲……

沒有忘記吳哲捆在上被鮮的竹簡，沒忘記吳哲含笑的那句“幸不辱命”，和吳哲死前稱來生還要做白家仆的話。

高育行僵的肩膀緩緩放松下來。

“小白帥，為白家軍……伍之時便已經有了為百姓，為白家軍捐軀的覺悟，哪怕是已經退下來養傷！”高育行已經哽咽到出不來聲，“一日白家軍……終白家軍，能將行軍記錄的竹簡送回來，吳哲……也算是死得其所。”

對外，那些竹簡說是紀庭瑜送回來的，除了白卿言和盧平……還有白錦繡、白錦桐、白錦稚沒有人知道是吳哲送回來的。

白卿言咬著牙：“所以，高將軍……你得活著！”

“可小白帥……”

用力握著高育行的手臂：“我白卿言對天起誓，此賭國之策……乃是在滅西涼之前，我提出來的，且我們三人也是將此事定下的！這一次……不過是我同燕國九王爺還有燕帝做的一場戲，讓燕國提出來，為的就是能夠順利促此事，若有半句謊言，不得好死！”

“小白帥！”高育行陡然直脊梁，“末將信！”

輕輕拍了拍高育行的手臂安：“我知道，兩國兵不刃合并，這似乎看起來天真了些，可什麼看起來不天真呢？當初……我若是說，會將晉國取而代之，會不會有人覺得我天真？我只是……想盡力去一試，拼盡全力用最溫和的方式，完天下一統！若是連試都不試，便任由將士們流犧牲，任由百姓生靈涂炭，我良心上過意不去！”

“高將軍，白家軍的建立之初，便是為了護民安民，白卿言死都不敢忘啊！”

高育行看著目堅毅的小白帥，記得曾經白卿言初次隨軍帶著一支子護衛軍，英姿颯颯，鮮怒馬，何等的明張揚。

而如今，白卿言已經長為擔當大任的堅毅之人，眉目間讓高育行看到了如同副帥白岐山的沉穩之。

“可小白帥，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燕國朝堂并非是小皇帝和攝政王兩人說了算的！還有一個燕太后！”高育行在燕國的時間久，對燕國朝堂還是有所了解的，“燕國朝堂上的太后黨可不容小覷。”

“但燕國朝堂之上，小皇帝和九王爺……其實并非外界知道的那般，九王爺擁護慕容瀝登基，并非為了控制傀儡，而是為了將小皇帝擋在后，做小皇帝手中那把刀，替小皇帝承擔所有污名！”

白卿言似乎是害怕說服不了高育行，本想同高育行底，告訴高育行燕國的九王爺慕容衍便是自己已經過世那位夫君蕭容衍，卻又擔心高育行以為慕容衍用蠱了自己。

“此事復雜，但高將軍不必懷疑這是燕國的拖延之策。”白卿言認真著高育行，“高將軍此事我主意已定，愿意竭力一試，哪怕是最后出了差池，還是要打，我也有信心能贏，但……在打之前，至我要為了百姓和將士命拼盡全力努力一次，力求問心無愧！還希高將軍信我。”

高育行怎麼會不信白卿言，白卿言是他們白家軍算無策的小白帥。

戰局之上，只要小白帥能贏，便必然能贏。

所以，白卿言說讓高育行信，高育行不能不信。

他紅著眼頷首：“高育行愿意相信小白帥！”

“沈叔他們要是知道高將軍回來了必然高興，此事……高將軍便不必憂心了，一會兒黃太醫來了，我讓黃太醫給沈叔包扎，隨后讓郝管家將高將軍接到白府休養。”

高育行怕給白卿言找來麻煩，眉頭皺道：“可是，這一次我刺殺柳大人的事……”

“高將軍不必憂心，就說……行刺柳大人的刺客，不住刑，人沒了！”瞧著高育行急切的眼神，又道，“且這一次，高將軍以鐘行曉護衛的份行刺柳大人，倒是給我們大周留下的口實，對我們大周更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