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早產生子的時候，他沒有在邊陪著，總是愧疚于心，再加上對阿寶的思念，讓蕭容衍來大都城的路上恨不能翅，卻又必須從容克制，故而來大都城的路，對他來說每一刻都是煎熬。

“陛下和小皇子、小公主已經在大殿候著九王爺了。”魏忠笑著同蕭容衍說。

殿外沒有林軍守著，幾乎都被安排在了高階之下。

蕭容衍頷首，示意跟在他后的月拾就在這里候著，隨后便隨魏忠一同朝著重檐巍峨，燈火耀目的明安殿走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殿門，蕭容衍不知道為何，竟然生出一種張之，他已經是爹爹了。

曾經，蕭容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有孩子，他會為父親，他以為自己會將一聲的力都給燕國。

阿寶……是他的意料之外，兩個孩子更是他的措手不及。

蕭容衍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是一個好父親，因為他的父親對自己的骨那般冷無，他的流淌著那個人的脈，他怕自己也不會是一個好父親。

明安殿殿門被魏忠緩緩推開。

殿中自橫梁之上垂下的一層又一層明黃垂帷和紗帳，被綴著寶石的牡丹花金鉤過挽在兩側的金柱之上，博山香爐中白檀的幽香裊裊升騰，那重重垂帷金紗的盡頭，在鋪著繡龍和福紋的紅地鋪著象牙席，白卿言和董氏懷里分別抱著兩個孩子，不知道跪在象牙席邊緣的春桃說到了什麼，白卿言和董氏兩人眉目間俱是笑意。

蕭容衍立在原地，瞧著這溫馨的畫面，一時間心中的忐忑被平，竟不忍心打擾這讓人心中暖意融融的一幕。

魏忠正要上前同說笑未曾注意到殿門開了的白卿言和董氏稟報，就被蕭容衍抬手攔住了。

這畫面，好似了蕭容衍塵封在心底的記憶，約約之中，他好似記得，他年之時……母親和那個還未從癡傻中清醒的父親也會在夏日，在殿鋪一層象牙席，放一個黑檀小幾，小幾上擱著果子和點心，母親會抱著他們兄妹玩兒翻繩，燈火搖曳之下……母親笑容也是那般的人好看。

董氏用帕子掩著低笑了一聲，余注意到立在大殿門口的蕭容衍。

蕭容衍連忙回神，摘下面遞給一旁的魏忠，遠遠的恭敬朝董氏一拜。

“阿衍回來了……”董氏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帶著滿目的慈，朝慕容衍招手，“快來！”

說完，董氏又吩咐春枝：“給阿衍酸梅湯拿來。”

大都城五月份已經熱了起來，酸梅湯是佟嬤嬤的手藝，早早就給備下的，不過白卿言這里沒有冰鎮的，只有溫的，知道蕭容衍要來，董氏專門讓人給蕭容衍冰了一碗。

蕭容衍聽到“回”字寵若驚，姿態恭敬疾步朝著董氏的方向走去，甚至沒有抬頭看白卿言一眼，只顧著在距董氏不遠停下，再次叩首行大禮：“阿衍見過母親！”

白卿言視線凝著蕭容衍，瞧見他拘謹的模樣，不免在心中笑，裝束簡單，只穿著一素服，頭戴雁簪的白卿言垂眸看了眼懷中的兒，又看著面對董氏神拘謹的蕭容衍，眼底笑意越發深了些。

“好了，自家人快別這麼多虛禮了！”董氏笑著同蕭容衍招手，“快來瞧瞧兩個孩子……”

魏忠上前，伺候蕭容衍了鞋子。

蕭容衍跪坐在白卿言旁，湛黑的深眸朝著白卿言看了眼，視線這才落在孩子的上，瞧著白卿言懷里那白白的小不點兒，蕭容衍心口像是被一羽輕輕劃過，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什麼覺。

“快，把喜樂也抱過去給阿衍瞧一瞧……”董氏將懷里的小不點兒給春桃。

春桃小心翼翼接過喜樂，走至蕭容衍邊，低聲說：“姑爺，您瞧瞧小主子，長的很好！”

春桃作為白卿言邊伺候的忠仆，自然已經知道了蕭容衍的份，也大致從陳慶生的里知道了大姑娘和姑爺的事，錯愕之后春桃倒是覺得，若這燕國九王爺真的對大姑娘如此真心，也愿意認這個姑爺。

畢竟，當初人在大都城，聽說大姑娘被困江孜城便是這位大燕的九王爺舍了云京，又帶著重傷，晝夜不息快馬去為大姑娘解困的。

姑爺能將他們家大姑娘放在第一位，春桃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滿也都消散，甚至很為姑娘高興。

蕭容衍看到兩個孩子，此時才仿佛有了那麼一點兒當爹的覺。

之前知道白卿言生了，知道白卿言早產……他更擔心的是白卿言，就連著急來大都城，更多的也是因為思念白卿言，對于這兩個素未蒙面的孩子有思念，但并沒有如同思念白卿言那般沸騰。

如今見到兩個睡的孩子，蕭容衍才覺得心底最好似被這兩個白白又嘟嘟的小家伙，掀起了漣漪，忍不住想要親一親兩個孩子，可他還未曾梳洗，又怕將風塵仆仆的疲憊之氣帶給兩個孩子。

他手了兩個孩子藏在袖子中，蜷著的小手，只覺那小手如同水做的似的，的不可置信。

“要抱抱孩子嗎？”白卿言問。

蕭容衍脊背僵直，抬眸充滿細碎溫的眸子和白卿言對上，手心莫名就起了一層細汗，低聲說：“我這一裳都沒有來得及換，就這麼抱孩子不要吧？”

白卿言笑了笑，將康樂遞到蕭容衍懷中，小丫頭看著一點點，蕭容衍小心翼翼抱在懷中的時候，覺得小丫頭比他想象之中更有份量一些，沉甸甸的。

或許是換了一個懷抱，小丫頭有覺，的小咋吧了一下，在嘟嘟小臉留下扇影的睫兩下，又睡了過去。

蕭容衍脊背僵，盡量讓自己手臂輕一點，怕傷到孩子，又忍不住抬頭看向白卿言，請教姿勢：“我抱的可對？”

董氏用帕子掩直笑：“沒有哭，便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