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馥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幾乎是拼勁了自己最后一力氣，才勉強坐在龍椅上，視線著大殿正門的方向，眼中似有熱淚涌出，逐漸模糊了的視線，不慨：“空有匡扶社稷心，但無扭轉乾坤力啊……”

話音一落，瞳仁里的芒便渙散消失。

“陛下……”殿的西涼兵叩首痛哭。

有將士拿起利刃高喊道：“將軍！陛下……末將前來追隨陛下和將軍！”

說完，便抹了脖子。

那天夜里，火沖天的云京城四都有降俘，而皇宮大燕九王爺和白卿瑜圍困的皇宮正殿卻無人稱降，亦無一人生還。

在大殿全無靜之后，白卿瑜松開了肖若海扶著他的手，緩緩走上高階，要將殿門推開……

蕭容衍怕里面里面有什麼埋伏，一把攥住了白卿瑜的手腕，將全是傷的白卿瑜護在后向后退了兩步，示意將士們將門踹開。

月拾帶人上前，一腳將殿門踹開……

燈火輝煌，尸滿地的大殿，李天驕就坐在最上方的龍椅之上，雙眼睜著看向門的方向，若非眼睛一不，都無法讓人相信已經死了。

口疼痛難忍的白卿瑜朝著護在他前的蕭容衍看了眼，再也支撐不住，人直向后倒去。

“五公子！”肖若海睜大了眼上前一把保住白卿瑜，這才避免了白卿瑜腦袋撞在地上。

“快洪大夫！”蕭容衍蹲下將白卿瑜背了起來，沖肖若海喊道，“快去啊！”

“是！”肖若海即刻轉頭吩咐人去請洪大夫，自己這才急速朝著之前西涼安置白卿瑜的寢殿方向跑去。

·

大都城，白府。

清輝院，兩個孩子在白卿言邊睡得極為香甜。

可這一夜，白卿言卻是無眠。

或許是因為姐弟間的應，不知為何今夜白卿言哪怕是稍稍瞇著便會夢到阿瑜小時候，夢到阿瑜小時候學騎馬時被甩了下來，肋骨斷了都沒有哭一聲，只是搖頭不說話的小模樣。

實在睡不著的白卿言起。

垂帷外的佟嬤嬤聽到靜連忙進來，見白卿言已經披著裳坐在了床邊正穿鞋，佟嬤嬤連忙邁著碎步走過去，隨手將床帳挑開瞧了眼兩個孩子，低聲說：“大姑娘怎麼起了？還早呢！”

“睡不著……”白卿言聲音顯得有些沙啞。

佟嬤嬤連忙去給白卿言倒水，水是溫熱的，送到白卿言邊剛剛好可以口。

見起，佟嬤嬤忙扶著坐在榻上，就在佟嬤嬤將床帳攏好的間隙，就瞧見白卿言已經挑開垂帷岀去，繞過屏風在書桌前落座。

“大姑娘您現在得多歇著！”佟嬤嬤舉著盞燈走到桌案前，將燈放下，就見白卿言提筆蘸墨，在紙張上大致勾畫了一個城池的樣子，看著圖紙細思。

佟嬤嬤陡然覺得自家大夫人失誤了，當初因為怕大姑娘看書，將大姑娘屋的所有書都給收起來了，可沒有收筆……

算時間，阿瑜被俘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云京那邊兒已經當已經打起來了吧！

因著上一世，白卿言太過放心，祖父和父親、叔父們帶著弟弟們上了戰場之后，就沒有心過，后來才會在白家滿門男兒折損南疆的時候措手不及。

哪怕現在蕭容衍也在前線，他必會護的弟弟妹妹們平安，白卿言也還是會擔憂，會猜測阿瑜會在城中怎麼配合。

白卿言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梳理戰局，以對自己親弟弟的了解，他一定會將自己置于最危險的地方……可以讓崔山中和李天驕看到的地方，用他自己來穩住李天驕和崔山中，讓西涼以為他可以為西涼的底牌。

白卿言起立在窗前，將窗戶推開……看向南方天際，心中莫名擔憂了起來。

“哎呦我的大姑娘！”佟嬤嬤連忙上前將窗戶關上，“這會兒正是冷得時候，當心寒風撲著您了，回頭落下了見風頭痛的病哭都來不及！”

同佟嬤嬤笑了笑，抬手了自己頭上的雁簪，又相信阿衍不論如何都會替護住弟弟妹妹們的。

大概是因為上一世的經歷，所以對親人面對的任何危險都保持警惕和戒備的心態。

但，正如當初祖父勸爹爹的那般，雛鳥總有長大的時候，不學著放手怎麼知道的弟弟妹妹們一定要飛得更高呢？

“大姑娘……”暗衛在窗前輕呼。

許是見白卿言房子里燈亮了，暗衛這才在窗前開口。

白卿言要將窗戶推開卻被佟嬤嬤阻止，用嚴厲的眼神瞧著白卿言：“老奴會告訴大夫人的！以后暗衛也不讓過來！”

白卿言：“……”

只得收回了手，問：“何事？”

“探來報，大梁中興城和江城的人準備了，呂太尉已經連夜派人悄悄調兵過去了！”暗衛猶豫了一下，“夜里的事，因著怕打擾大姑娘坐月子，便沒有來報。”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白卿言說完之后又道，“派個人以太后的名義告訴呂太尉，此番要將這些準備挑釁我大周之人按死，手腕要，要讓其他蠢蠢之人再也不敢妄！”

白卿言知道，呂太尉直接調兵這件事肯定是得到了阿娘的首肯的，阿娘是為了讓安心坐月子，不讓煩心所以沒有告訴罷了。

窗外樹影晃，暗衛又消失在清輝院中。

正如白卿言之前所言，大梁懷的手段用過了，不來點兒強的，怕是大梁那些人還以為大周弱，隨時想起來了鬧點兒事，也夠讓人頭疼的。

雖然白卿言是將門出，從不怕打仗，可自從登上了大周皇帝的位置，考慮的就比較多，如今仍舊不怕打仗，但……不愿意沒完沒了的打！

所以，這一次膽敢生事的大梁人，即便是敬佩他們對大梁的忠心，白卿言也絕不會再留。

未來的大周必會發展的越來越好！

這一次殿試結束之后，母親還是將殿試的卷子全都給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