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白卿言便裝而來,便是不想讓旁人知道份,紀大夫話到邊連忙改了口。
“那就叨擾了。”白卿言扶著春枝的手,一手拎著自己的下擺,在紀大夫恭敬帶領下往里走。
紀瑯華的父親紀大夫在縣這一帶也算得上是名醫了,醫高明不說,經常為實在拿不出銀子的百姓診治不收診費不說還送草藥,百姓們對這位紀大夫都很是尊重。
而這位紀大夫和醫一樣出名的,是出了名的不畏懼權貴,看診都是按照順序來,決不允許權貴隊,除非人命關天,最開始有些權貴還給紀大夫使絆子,再后來紀大夫的兒紀姑娘后來了當今陛下邊的紅人,權貴也不敢再找草安堂的麻煩。
草安堂前來求診的百姓,瞧見紀大夫竟然恭恭敬敬將一位懷有孕的年輕夫人往里請,頓時對這位年輕夫人的份猜測紛紛。
紀大夫將白卿言請到后宅正廳主位上坐下,正要恭恭敬敬朝白卿言行禮,就聽白卿言笑著道:“紀先生是瑯華的父親,按照道理說也算是長輩,這不是在朝廷上還要論君臣之分,私下里紀先生心意到了就好。”
“要跪的!”紀大夫眼眶通紅,堅持跪下道,“當年若非大長公主讓魏公公解圍,我們一家子……怕是活不到這個時候,后來白家的將軍又在西涼人刀下救了我兒瑯華,瑯華來信都說了……白家不僅救了瑯華,還救了寧嬅!我定是要叩謝白家的。”
紀大夫跪地重重叩首,心中對白家有說不盡的謝意。
謝大長公主給他們一門留了命,謝白家年將軍和白卿言救了紀瑯華,更謝白家軍護衛縣,從來沒有放棄過縣的百姓。
“那我就斗膽,替祖母和我弟弟了紀先生這一拜。”白卿言示意魏忠將紀大夫扶起來。
紀大夫起,忙對魏忠道謝,而后又同白卿言道:“陛下帶領白家軍奪下葉城關,后來又被西涼主力圍困江孜城,事都傳遍了,這兩天縣的年輕人都鬧騰著要參軍,要護衛陛下,護衛大周呢!”
雖然白卿言現在懷有孕,不論是為大周計,還是為自計……都不應當去戰場,可去了!
這極大的鼓舞了大周熱百姓的參軍之心。
畢竟他們的陛下懷有孕都在征戰沙場,堂堂七尺男兒又怎麼能在陛下的后?
白卿言笑著點了點頭:“進城的時候看到了。”
又同紀大夫說起了紀瑯華的事:“紀姑娘如今跟著白家軍在前線,醫很好,回頭等平定了云京,大軍折返之時,我會命人送紀姑娘回來,讓你們父團聚。”
“陛下能用得上瑯華,是瑯華的福氣!”紀大夫笑著道,“我這個兒,心氣兒高,醫盡得祖父的真傳,若是尋常嫁人生子,倒是埋沒了的志向,如今能跟在陛下邊分憂,草民很是高興!說到這個……”
紀大夫大著膽子朝白卿言去,由衷道:“陛下在縣設立學堂允許子讀書,還允許子科考,給了子憑借自出人頭地的機會,草民以為這是對子來說是天大的恩賜。”
春枝從門外紀家仆從手中接過熱茶,倒出一些試了之后,這才送到白卿言手邊的桌幾上。
白卿言瞧著紀大夫似乎對新政有些簡介的樣子,端起茶杯,問:“說到這個,我想問問紀大夫,這新政推行以來……縣的百姓過的可好,還有什麼地方是需要改進的,紀大夫盡可說說自己的想法。”
紀大夫朝著白卿言長揖一拜:“陛下每一條新政都是為民著想,以民為出發點,可以說……沒有一條是不為百姓的好的,可是……唯獨這許子讀書,許子科考的新政,推行起來自然是有些困難的,當然草民并非說陛下此舉不好,只是……歷來都是男尊卑,陛下此舉可以說是將子抬舉到了和男子一般的地位,可便損害了有些男子的利益,這是其一!”
紀大夫見白卿言點頭接著道:“之前縣來過一位蔡先生,聽說是高義君邊的幕僚,這位蔡先生在縣待了很久,幾乎日日去學堂,有一次這位蔡先生病了,來草安堂診脈時,同草民說過一點擔憂。”
蔡子源來了縣白卿言是知道的,想來現在蔡子源已經同白錦稚匯合了。
“都說十年寒窗,為的就是一朝登科,我大子原本是及笄之年便可出嫁,但若是讀書參、加科考,及笄之年怕是嫁不了,即便是登科之后親,可子要經歷懷孕生產這一遭,朝為之后……遇到懷有孕害喜不適,是否還能繼續勝任?生產便是鬼門關,可否平安渡過,坐月子之時職責所在的政務該如何?這是其二。”
紀大夫知道白卿言是一個包容心極強,且能聽的進去意見的君主,所以才敢在白卿言面前說這麼多。
見白卿言點頭,紀大夫便接著道:“這些,我們大周并沒有頒布明確的法令,而這……也是百姓們覺得,即便子參加科考,即便是勝過男子狀元及第,也不會得到重用的緣由,也都正在用這個說辭來勸服自己和自家兒放棄讀書,都覺得不過是如今出了一個皇帝,所以皇帝急于抬高子地位的措施而已,推行不了多久。”
“紀大夫所言正是這個道理,為子開放科舉,就要為們實行配套的措施,來鼓勵。”白卿言挲著茶杯邊緣,又問,“其他新政呢?在縣實行的可好?”
“其他新政,最開始的時候,有一些百姓或許還有不理解,但因為陛下是白家軍出,所以縣的百姓們都是照做了!后來大家漸漸味到其中好。”紀大夫笑了笑,“再加上蔡先生來講解了一番,百姓這才明白陛下是真心實意為了百姓好,越發起勁兒了。”
白卿言笑著道:“看來蔡先生來縣,還做了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