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蕭容衍開口,白卿言便道:“你不要拒絕,有軍醫跟著能放心一些,我和孩子……都等著你回來。”
很快,魏忠將藥端了進來,蕭容衍深深看了眼白卿言,還是單手拿起碗一飲而盡,戴好了面。
他從白卿言院中走出來,就瞧見大燕的將領在隔壁院子門口候著。
一看到蕭容衍,大燕將領都圍了過來,七八舌詢問蕭容衍上的傷。
白卿言立在院門,聽著蕭容衍同那些燕國將領說:“無事了……”
“王爺,末將聽說與宋將軍好的王將軍已經派人送信回咱們大燕都城,將王爺擅自帶兵前來江孜城馳援的事稟報了上去,說要勸太后和陛下收回王爺的兵權,這事太后知道了肯定要怪罪王爺的,王爺不如快快寫一封折子,末將派腳程快的將士送回都城!”跟隨蕭容衍的將領著急的不行。
太后耳子,如今王爺不在都城,要是太后真的被小人利用,那他們燕國才是一統天下無了。
“本王知道了。”蕭容衍應了一聲,吩咐道,“你們去點兵,大軍即刻出發前往谷峰!”
“是!”
燕國眾將士領命離開。
月拾上前湊到蕭容衍的跟前,擔憂又自責的著自家主子:“主子……”
蕭容衍抬手在月拾腦袋上了:“走吧!”
“九王爺請留步。”白卿言抬腳從院門出來。
蕭容衍轉,帶著月拾一同正經朝白卿言行禮:“陛下……”
轉頭從魏忠手中接過洪大夫給準備的藥箱,走到蕭容衍面前:“這個藥箱里有洪大夫研制的一些傷藥,對戰場上的刀傷箭傷十分管用,還九王爺不嫌棄帶上。”
月拾上前替蕭容衍接過來,又規規矩矩立在蕭容衍后。
“我送九王爺……”白卿言對蕭容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蕭容衍頷首,負手同白卿言在最前方通行。
長廊之上,魏忠和月拾走在后面刻意將白卿言和蕭容衍的護衛在后面,不讓他們靠近。
“阿衍,我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在意你的,不在意我們的孩子。”
白卿言的步子很慢,上臺階時,蕭容衍下意識出手將白卿言扶著了上去,輕輕應了一聲:“嗯!”
輕著自己的腹部:“我只是覺得戰局還在我能掌控的范圍,即便是離了掌控,也我有把我重新掌控戰局。”
蕭容衍沉默不語跟在白卿言的旁。
“阿衍,你和孩子對于我來說,都是我的家人……”白卿言聲音很輕,“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我承認在江孜城被圍之時,我想到了所有,卻沒有想到你,是因為……阿衍我沒有想過你會放棄燕國率先攻云京的機會來救我。”
負手而行的蕭容衍腳下步子一頓,白卿言也跟著停了下來。
魏忠連忙將后的護衛們攔住,又向后退退出幾步,笑著讓眾人轉過去。
“你不必這樣費心解釋!”面后蕭容衍那雙深沉又肅穆的眸子著白卿言,上前一步輕輕攥住白卿言的肩膀,“有些事我做了,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要求你必須也做到,阿寶……你做你自己就好。”
說完,蕭容衍又同道:“不必送了,早早做準備,你越早會到大都城……你母親也好,嬸嬸也好,還是弟弟妹妹也好……放心!”
他松開白卿言的肩膀,喊了一聲月拾……
母親、嬸嬸、弟弟妹妹,他獨獨沒有將他自己算進去。
“阿衍!”白卿言攥住他的手,仰頭著蕭容衍的眸子,低聲說,“你是我的丈夫,我也很在意你,就像你在意我一樣!”
抱著藥箱月拾轉過頭來,瞧見白卿言攥住了蕭容衍的手,又忙轉過去,裝作沒有聽到自家主子的喊聲。
“若是我要你……在你的弟弟妹妹之間,或是在大周之間做出一個選擇,阿寶……你會怎麼選?”
白卿言表錯愕。
見白卿言答不出來,蕭容衍又問:“要是我和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同時被西涼圍困,都是命在旦夕,阿寶你手中兵力只能救一人,你會救誰?”
面下蕭容衍卻淺淺勾起了,他輕輕上前一步,逾矩將白卿言用在懷中:“我怎麼舍得真的讓你,做這樣為難的選擇……”
白卿言雙手就在蕭容衍的前,隔著衫能覺到蕭容衍結實下,強而有力的心跳。
他低頭,面著白卿言的左耳,用極為低啞的嗓音說:“更別說……我也很怕,怕你會選擇舍棄我啊!所以阿寶,如果真的有我和你的弟弟一同被困的那一日,你一定要去救你的弟弟,這是我的選擇和要求。”
驕傲如蕭容衍,這輩子他從未向任何人低頭示弱過,可這一次……他在白卿言面前輸的一敗涂地。
白卿言眼眶頓時紅,十指微微收,幾乎要控制不住的淚水。
他輕輕松開白卿言,再次叮嚀:“早日回大都城,不要再耽擱了,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不等白卿言應聲,蕭容衍再次喚了一聲月拾。
月拾這一次不敢耽擱,立刻帶著蕭容衍的護衛疾步上前:“月拾在!”
蕭容衍后退一步,長揖同白卿言行禮:“陛下懷有孕,不必再送,慕容衍就此告辭,還陛下多多保重。”
同白卿言說完,他帶著護衛抬腳朝著前方走去。
月拾匆匆對白卿言行了禮,便抱著藥箱跟上。
著蕭容衍疾步而行的拔背影,萬全看不出蕭容衍了傷,若非白卿言親眼見過,無法想象。
害怕會為了大周,為了弟弟妹妹們,舍棄他……
白卿言從不知道蕭容衍心里竟然是這樣的想的。
在白卿言的印象里,蕭容衍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那麼的強大,強大的無所畏懼,不可一世。
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上一世大都城的城門前,他一白披黑皮大氅,斧鑿般深刻的朗五,平靜無瀾,卻似有著極為人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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