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庭瑜大概是為了把戲做的真一些,又砍了一截手臂!
紀庭瑜從馬上摔下來那一下,摔得不輕,他解開上被染紅的包袱遞給白卿言,用力握住白卿言的手示意安心。
紀庭瑜額頭青筋暴起:“大姑娘……屬下奉命替您去南疆為國公爺他們送冬,崇巒嶺遇到殺手追殺猛虎營章方炎!我等拼死救下方炎將軍……”
“方炎將軍說劉煥章叛變與南燕還有信王勾結,信王為奪軍功強國公爺出戰,害死數十萬將士。前線潰敗疾風將軍白卿瑜一邊舍命抵擋,一邊疏散百姓,信王棄百姓于不顧,強行帶走大半兵力護他夾尾奔逃!方炎將軍托我等將這六冊行軍記錄的竹簡送回來!我們一路躲躲藏藏……全數兄弟盡死才護得這六冊竹簡回來!只求……蒼天還國公爺、白家滿門公道!”
齊王聽聞此時,滿臉驚駭,行軍記錄竹簡送回大都呈上前這是常理,怎麼還會有人沿路追殺?!
蕭容衍垂眸喝茶不聲,倒是被請進后堂休息喝茶的清貴齊齊起前往正門口,好奇心作祟,第一時間清楚知道這白家男兒到底是怎麼盡亡的!
白錦桐看著被紀庭瑜鮮浸的地板,抖著出手拿過從包裹著竹簡的包袱,雖說心里清楚紀庭瑜只有傷的慘烈,才能顯得更真。
可真當紀庭瑜對自己下了這般狠手為他白家,白錦桐心里還是猶如翻江倒海般難,白家的公道……蒼天和皇庭不愿清清明明的給,只能用這些自損八千的手段來求?!
白錦桐當著眾人的面拆開包袱,抖著拿出一側竹簡展開。
世子夫人董氏、二夫人劉氏兩位丈夫兒子都沒有回來的婦人也開護衛上前,抓起竹簡嬉戲瀏覽,意圖在這行軍記錄之上找到自己丈夫兒子還活著的蛛馬跡。
白卿言用力扎了捆著紀庭瑜斷臂的繩子,厲聲喊道:“平叔!帶紀庭瑜去請洪大夫救治!快!”
齊王推開前攔著的護衛,上前兩步,恭敬長揖到底道:“既有行軍記錄在,世子夫人可否于本王,現在就帶這幾冊竹簡面見父皇!”
齊王雖無大才,可是心里也清楚以鎮國公白威霆的能耐,絕不可能如同昨天信王在皇宮里哭訴的那般剛愎用軍不聽信王勸阻,強行出兵!
貪功迫鎮國公出戰,兵敗棄百姓于不顧,就這兩條足以阻斷信王登頂之路!
齊王心跳的速度極快,儲位向來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信王為嫡,他為長!雖說他自知沒有文治武功之大能,卻也不想讓這江山落于信王那種心狹隘,只知樂之徒的手中!既然想要那至高之位,他便不能不為自己謀劃爭取。
董氏看著手中的竹簡,氣直沖頭頂,腦中麻木空白,齊王話音已然聽不見,目眥裂,淚如泉涌,滿腔的怒火幾乎要將整個人燒灰燼。
二夫人劉氏跪在地上,翻看完一側竹簡,沒有找到自家丈夫兒子的信息,又撕心裂肺哭著換了另一冊。
白錦桐手握竹簡,咬著牙關,克制著心中翻涌的滔天緒,力求口齒清晰,念道:“宣嘉十五年臘月初二,斥候來報,西涼二十五萬主力埋伏于川嶺山地,困白岐英馳援四萬兵甲于中。信王督促元帥白威霆率全軍主力奔赴川嶺山地,與白岐英里應外合殲滅西涼主力。元帥疑有詐,信王奉天子命督戰,強命白威霆出戰,抗命則斬白威霆九族。”
百姓見白錦桐當眾讀行軍記錄,紛紛湊上前,仰頭著立在國公府門的白錦繡,心中驚駭。
原來竟然是信王強命鎮國公府出戰!
“宣嘉十五年臘月初十,副帥白岐山被困城五日糧絕,南燕大軍活捉白家五子陣前剜辱,白岐山投降,副帥決意為護城百姓撤退與南燕鐵騎死戰拖延時間,含淚舉箭殺白家五子。副帥白岐山言,家中獨子有高齡父母者退后一步,未家留后者后退一步,余下……敢為我大晉百姓而死者,隨我出戰迎敵!白家十七子,年十,執劍上前,稱敢舍隨父上陣為大晉百姓死戰,絕不茍活!白家軍深十歲小兒所,紛紛拔劍三呼,寧死戰,不茍活。”
白錦稚更氣直沖頭頂,疾步上前隨手抓了一冊竹簡展開,氣息不穩念道:“宣嘉十五年臘月十二,疾勇將軍白卿明滅西涼小騎兵,帶一千兵力回營馳援。營地已為平地,疾勇將軍救殘兵十人……殘兵稱一日前,信王見南燕五萬大軍前來,棄營帶三千兵力退逃。守營疾風將軍白卿瑜派五百兵士疏散后方百姓,率一千五百將士應戰,疾風將軍死,尸被焚。”
“原來是信王!信王太不要臉!竟然帶著三千人夾尾逃了!”
“他娘的!就這……信王還好意思說國公爺剛愎用軍!明明就是他著出戰的!”
“太不要臉了!可憐鎮國公府滿門男兒,竟然就這樣被葬送了!”
百姓哭喊罵著,顧不上信王乃是天潢貴胄,乃是皇帝嫡子,悲痛絕又怒火中燒,恨不能活活撕了信王。
“宣嘉十五年臘月十三,疾勇將軍死守縣,南燕大軍攻城。疾勇將軍白卿明稱數百萬生民在后主,白家軍背水一戰,不戰至之后一人,誓死不退!為大晉軍心……”白錦稚讀到這里,聲音突然嘎然而止。
握著竹簡的手咯咯直響,怒火和悲痛撕心裂肺幾化作噴薄而出哭吼,腔滅頂的恨熊熊燃燒,椎心泣,死死咬著牙,一字一句:“云破行陣前斬白家十七子頭顱,刨腹辱尸,白家十七子腹盡是樹泥土……”
鎮國公府門,門外,一片寂然。
四夫人王氏聽到兒子慘死的狀況,整個人呆若木,所有緒凝滯后,噴薄發,死死揪著自己的領,著兒子的棺木,歇斯底里慘了一聲迎頭朝棺木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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