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裏。
江鋒站在謝奕為麵前,赤紅著眼睛一字一句道:“三爺,我想做件事,求三爺應允。”
“你說!”
“從皇宮到德勝門有段距離,我想把小姐救回來!”
謝奕為挑眉看他,“然後呢?”
江鋒:“然後,高家有暗道,順著暗道走可以出皇城,與王爺匯合。”
謝奕為想了想可行,“你帶多人去,有幾分把握?”
江鋒搖搖頭:“我帶沈容沈易兄弟去,半分把握全無,但就算這樣也要試一試,我不會把小姐的命,給任何一個人!”
謝奕為搖搖頭,“如果說,你家小姐走前與我商定了另一個法子,你想不想聽聽?”
“三爺,請說!”
謝奕為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寫下兩個字晉王!
江鋒一看,閉了閉眼睛後,複又睜開:“為什麽不早說?”
謝奕為低聲道:“現在說也不晚,因為隻有當所有人的視線被李錦夜的行牽扯住時,我們才能手。”
江鋒:“……”
江鋒:“你就篤定他一定會跟去德勝門?”
謝奕為掃他一眼,漆黑的眼珠好像是蒙了一層東西,“李錦夜無論是在朝中的威還是民間的威,都勝過他。令貴妃想扶他上位,想把李錦夜踩下去,這是個時機。蘇世子離京前,把他邊的四個暗衛留在京中保護我,我本來是想讓他們去冒這個險,如今再添上你們三人,把握更大些。”
說罷,他從袖中掏出一隻小瓶,“這東西一定收好了!”
江鋒把瓶子往懷裏一收,“三爺,我去了!”
“等下!”
謝奕為住他,“他還有半刻鍾就會出城門,從皇城到德勝門隻需一盞茶的時間,王直會想辦法幫衛溫混在衛軍的隊伍中,與你裏應外合!”
江鋒咬了咬牙,“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
“因為你家小姐說你和江亭都是高家人,得為高家留點脈下來,不讓我告訴你!”
江鋒張張,半晌:“三爺,那現在為什麽又說了!”
謝奕為歎了口氣,“我在想衛溫是你調教出來的,你與的默契更好些!我其實與你一樣,不會把阿淵的命,給任何一個人,李錦夜也不行!”
江鋒眼眶紅了,衝謝奕為抱了抱拳,大步離開。
走出院門時,不遠的江亭背著手向他看過來,父子二人換過一個眼神後,江亭微微頷首。
……
玉淵走出殿,突然衝李錦雲笑了笑道:“打個商量,你哥最是心疼我,他看到我這副樣子怕會發狂,他一發狂,什麽人都勸不了,能不能把這繩索去了。”
李錦雲看著,強迫自己眸冰冷:“皇嫂,世人都知你擅用針,用毒,所以,對不住了。”
玉淵像是很憾的歎出口氣,便不再說話。
出城門,上囚車,囚車前後數百位衛軍圍著。
玉淵對著另一輛車裏的張虛懷道:“師傅,覺如何?”
張虛懷心大的回了兩個字:“新鮮!”
李錦雲看二人一眼,翻騎在高馬上,飛快地向德勝門出發。
此刻的皇城,幾乎就是一座空城,每條巷陌不見人影。
突然,四個黑人出現在路的盡頭,手裏提著長劍,臉用黑布蒙著,隻出眼睛。
李錦雲冷喝一聲,“以卵擊石嗎,那就試試吧!”
為首的生大喝道:“保護王爺,護住囚車,拿下賊寇!”
話音未落,前鋒已經一擁而上,衛軍都是訓練有素的兵,手上功夫自然不弱,但那四個黑人卻都眼都不眨的迎了上來。
李錦雲則下意識拉住韁繩往後退了幾步,見那四人被衛軍團團圍住時,才喝住了馬。
就在這時,又從牆頭躍下三個黑人,直衝向李錦雲而去。
“護駕,護駕!”
喊聲中,餘下的衛軍紛紛拔刀,混中,一小個子衛軍衝到馬前,手中剛針直刺馬屁。
馬疼得一聲嘶鳴,前蹄高高竄起,將李錦雲甩下馬背。
這時,一黑人縱躍起,腳在馬背上輕輕一點,如落葉般墜下在李錦雲邊,手將刀劃開半圈,一圈圍上來的衛軍紛紛被他退。
隻見他原地一個轉,手往李錦雲後一
李錦雲隻覺得脖子後有什麽東西刺,微微一疼,踉蹌了一下站起來,耳邊便傳來了長嘯聲。
像是約定好的,黑人一聽到嘯聲,紛紛躍上牆頭,四下逃竄。
“給我追!”
李錦雲一擺臂掙了近侍,惱怒的喊道。
領頭的看了看人仰馬翻的隊伍,忙勸道:“王爺,正事要,小的這就再去調兵過來。”
不用調兵,聽到聲音的衛軍紛紛圍擁過來。
李錦雲咬了咬後槽牙:“安親王府的人,統統給我羈押進大牢,一個不留。”
“是!”
玉淵一聽這話,掌大的小臉蒼白無比,更是白得嚇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暈過去。
李錦雲深目看一眼,命隊伍加快速度。
他翻上馬的時候,不曾瞧見玉淵飛快的看了一眼在衛軍中的小個子士兵,瞳孔深的亮微微一閃。
……
到了德勝門前,李錦雲登上城樓。
從城樓去黑一片,竟不到盡頭,他覺得心跳得已經快不會跳了。
領頭的是李錦夜和孫焦。
李錦夜將頭盔往下一摘,仿佛捧著自己一顆項上人頭,然後目落在李錦雲的臉上,淡淡笑了一下。
勾勒出俊臉的廓,他眉頭鎖出一道深刻的紋路。
昔日的兄友弟恭,終於刀刃相見。
時也!
運也!
命也!
李錦雲的目此刻也沉下來。
倘若時間倒流十幾天,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終有一天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和皇兄對上。
“皇兄,你大軍境,想幹什麽?宮嗎?你眼裏可有尊卑?可有孝道?可有忠義?還知道什麽君臣上下?”
李錦雲大吼一聲:“誰給你的膽子欺君罔上?”
李錦夜抬眼看著他,眸冰冷,“我眼裏有尊卑,有孝道,更有忠義!若不是你們圍我安親王府,綁我妻子好友,這宮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