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歎了口氣:“哪有什麽辦法想呢,隻有厚著臉皮去求王妃,們姐妹一場,總會出手幫忙的。”
謝承君心裏一滯,“連年禮都沒收,我怕不會答應。”
“你啊……”
管氏纖指了男人的額頭,“沒收謝府的年禮,卻收我娘家的年禮,這說明什麽了?”
謝承君苦笑道:“我又何曾不知,隻是覺得心頭難,本該與謝府才是最親的。”
管氏最看不得男人這副唉聲歎氣的樣兒,“從前的事何必再提,如今這府裏你主外,我主,再不會與從前那樣。”
二小姐的喪事一辦,大爺大就把謝府的擔子整個撂到了他們小夫妻二人的頭上,想來心下也是有所悔悟的。
隻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說不出二老的不是,便隻有盡心盡力把宅打理好,把男人提點好,別再像公公婆婆那樣糊塗了。
王妃那頭必是冷眼都看著的,相信隻要自己行事周正,總有一天,從前的那些齷齪能慢慢消平。
“大!”
有心腹丫鬟在外頭喊話,管氏披了件裳去到外間,“何事?”
丫鬟湊近了在管氏耳邊一通好說。
眼可見的,管氏的臉沉了下來,厲聲道:“你告訴閔姨娘,就說是我說的,大小姐上頭有嫡親父母作主,下頭有兄弟幫襯,就不勞一個姨娘心了!”
丫鬟看著管氏鐵青的臉,半個字都不敢多說,忙跑去傳話。
謝承君披了裳出來,“這是怎麽了,置這麽大的氣?”
管氏氣呼呼的給自己倒了盅溫茶,冷笑道:“閔姨娘剛剛派心腹來傳話,說聽了大小姐的事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還說讓我們去求求王妃。”
謝承君納悶,“也不值得你發這麽大的火啊,倒是與咱們想一去了!”
“你知道個什麽!”
管氏氣得捶了他一下,“這信除了我們幾個,誰都沒見著,是如何知道的?”
“父親告訴的唄,還能有誰!”
“又不是大小姐的親娘,急個什麽勁?憑什麽睡不著覺?做給誰看?”
“這……”謝承君啞口無言。
“除了做給父親看,便是做給我們看。”
管氏咬牙道:“做給父親看是想讓父親知道,他的憂,便是閔姨娘的憂,他的愁便是閔姨娘的愁。你們男人都是傻的,一聽人講這話,隻覺得這人好啊,心啊,哪能看出是在演戲,真正急的人,是你母親!”
謝承君:“……”
“做給咱們看,是因為咱們當了家,這是在拐彎抹腳的告訴咱們,我是大爺的妾,瞧瞧,大爺把這麽要的事都告訴了我,你們一個個對我尊重些。”
謝承君張著,半晌才歎道:“哪裏就有你說的這麽多的心思。”
管氏一口氣把溫茶喝完,冷笑連連:“隻怕我還說了一層,阿淵幫二妹養私生子,一看這形,怕是又起了把淑丫頭養到王府的念頭,所以想攛掇和那頭靠近。”
“竟然還有這麽一層?”謝承君可真是服了。
管氏歎道:“啊,心思深著呢,也難怪父親被哄得連東南西北都忘了。”
“那……”
“那什麽那,隻要我當這一天的家,我就得把製一天,一來為母親出口氣,二來,我也不能讓算計了阿淵!”
謝承君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個媳婦是這麽可的,當下就把人推到了床上,子上去。
“膝下就一個哥兒太冷清,咱們努力一把,再生個姐兒出來,和你一模一樣的更好!”
管氏輕輕“呸”了一聲,心頭哪還有半分怒氣。
……
第二日,管氏起了個大早,打扮一新便去了王府,哪知到了王府,卻被告知王爺帶著王妃去莊子上了,撲了個空。
江鋒見麵有難,道:“大有事不妨與我說,等王妃回來我會如實相告。”
管氏見江鋒的話說得如此客氣,忙把餘家的事一一道來,末了哀求道:“按說這事也不該我出麵,隻是如今我也就一個小姑子,總想著都是一家人,能幫一把是一把,這才厚著臉皮求上門。”
江鋒記得很清楚,管氏第一次上門時臉上一臉怯,話都不肯多說半句,如今不僅事兒行得正,話更是說得漂亮。
比起其他謝府的人來……江鋒不由心下冷笑:人與人的差距就在這裏。
“大放心,話我一定帶到。”
管氏心下大喜,立刻行禮告退,出王府,馬車行到一半,就被自個家裏的管事攔了下來。
“大,您趕回去吧。”
管氏一掀轎簾,“出了什麽事?”
“二爺和四小姐回來了!”
管氏一時懵懵道:“哪個二爺,哪個四小姐?”
管事一拍大:“還能有哪個二爺和四小姐,是二爺膝下,邵姨娘生下的那兩位!”
“我的老天!”
管氏一拍額頭:“這兩位祖宗怎麽來了?”
……
謝府花廳裏,顧氏看著麵前的兩位,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隻能拿目去看自家男人。
謝大爺也心頭發沉,猛喝了幾口茶水,才開口道:“來人,去把老爺請來!”
話音剛落,隻見自家親爹急匆匆的來了,一花廳,目死死的在小孫子上打轉。
謝承林趕撲通一聲跪倒在他麵前,抱著謝老爺的哇哇大哭:“祖父,祖父啊……”
謝老爺隻當這個小孫子是死在外頭了,乍一聽到他喊“祖父”,脈親讓他渾濁的眼中滴出幾滴淚來。
但一想到這小畜生從前幹的那些個事兒,那淚又被狠狠的了回去。
腦袋一偏,視線落在謝玉湄的上,謝玉湄立刻規規矩矩跪下磕了三個頭,輕輕喚了一聲:“祖父!”
認親場麵結束,眾人坐定。
謝老爺著稀疏的幾胡子,問道:“你們這是從哪裏來?”
謝承林忙道:“祖父,我們是跟著妹夫進的京。”
“妹夫?”
顧氏見老爺竟然有些老糊塗了,忙在一旁小聲提點道:“老爺,您忘了,就是陳府的哥兒,外祖家原是永安侯府,平王謀逆一案了牽連,後來被抄沒了家產,陳婿就跟著家人回了蘇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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