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回到府裏時,已到子時。
李錦夜還在書房辦公,聽完青山的回話,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肅穆。
“派人多跟兩年,真正穩定下來了,再把人撤回來。”
“是!”
“三爺走了多久?”
青山一愣,“回爺,三爺剛剛走了三日。”
“才三日!”李錦夜歎了口氣道:“我卻覺得像是過了許久。”
青山看著爺眼底的青,低聲勸道:“不早了,爺早點安置吧。”
李錦夜看了看時辰,“虛懷可回府了?”
“還沒有,這幾日太醫都歇在宮中,不曾回府!”
李錦夜起,在屋裏來回踱了幾步,低歎道:“這日子忙來忙去,也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青山肅然無語。
……
玉淵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李錦夜。
他像是有心的,挑了麵朝的方位,翹著二郎坐在椅子裏,手裏捧著一盞茶,慢慢送進裏。
吃個茶,都能得像畫中的公子。
玉淵枕著手臂,遙遙看他,看得了迷。
“醒了?”他笑,把茶盅放下。
“嗯”了一聲,臉埋在被子裏:“你這是要上朝了嗎?”
“嗯,昨兒回來太晚,沒顧得上和你說上話!”李錦夜起走到床邊:“兩件事待一下,頭一件是沈如玉已經送走了。”
“你真的留了一命?”
李錦夜點點頭,“你說留一命,我便留了。”
玉淵主手去握他的手指,眼裏有水,是討好的意思。
留沈如玉一命的確是的主意,這子因福王一案陷牢獄,審案時雖然已裝瘋,但還是吃了極大的苦。
玉淵纏著李錦夜好幾天,才從他裏打探出這子的世,聽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留一命。
花一樣的子,為了複仇不僅搭上了前半生,還搭上自己的子,總不能讓的一生都如此之苦吧!
李錦夜當時沒有答應,過後卻還是手下留,此刻的心裏說不出的歡喜,輕輕撓了下他的掌心:“還有一事呢?”
李錦夜反起的手指,放在齒間輕輕咬了下:“還有一事,是等這陣子忙完,咱們去莊上住幾天,散散心。”
玉淵知道他是有心哄,一來是因為三叔和世子的事,二來是因為這些日子他忙得連都顧不上。
笑道:“可不能騙我,做王爺的一言九鼎!”
“自是一言九鼎!我走了,你再睡會起來!”
李錦夜低頭親親的臉,覺不夠,又吃了一會的,末了幫把被子掖得嚴嚴實實才走。
玉淵聽著他走路的靜,抱著棉被,閉上眼,被子上全是他的味道,好聞極了!
賴了會床,丫鬟侍候洗漱,用罷早飯便去前院理事。
江鋒拿了一疊帳本過來,全是新置的鋪子和田莊。
陸府抄家,銀錢統統充了國庫,鋪子和田莊則由各高門競價瓜分,籌得的銀錢作為賑災款,由周啟恒帶四川!
玉淵默默盤算一天後,拿下了十個鋪子和六個田莊。
“鋪子原先做什麽買賣,如今還做什麽買賣。田莊派咱們的人去接手,佃戶一戶一戶登記造冊子,免半年租子,也算是新東家的一份心意。”
江鋒一一記下後,道:“小姐,鋪子挪兩個出來作玉石生意吧!這一行利潤大,有賺頭。”
玉淵搖搖頭:“今非昔比,這年頭百姓都吃不飽飯,這玉石生意無論如何不能再拓展了。我之所以拿下六個田莊,也是未雨綢繆的意思,月有圓缺,國有盛衰,不得不防啊!”
江鋒細想想,覺得小姐說得有道理,便不再提起!
主仆二人正有商有量,卻見溫湘一紅的裳,滿頭是汗的跑進來。
玉淵不由站起來,“溫湘怎麽來了,這是出了什麽事,火急火燎的!”
溫湘捂著小腹,氣籲籲道:“阿淵,快,你家二小姐發了,我爹……我爹讓我過來拿老參!”
帕子無聲墜落。
玉淵驚恐萬分道:“好好的,怎麽,怎麽就突然發了?”
“不知道啊!”
溫湘道:“我和爹正在鬼醫堂忙著呢,府上管家江爺衝進來,說是二小姐發了,爹一問月份,嚇得臉都變了,就命我來王府拿老參。”
玉淵一把抓住溫湘的手,“,是……”
“八個月,九個月未滿!”
七活八不活,怕是險了!
玉淵心裏一,失聲道:“江鋒,快,快去庫房拿老參,派人去通知羅媽媽!”
“是!”
江鋒應聲,腳下發力衝出小廳。
溫湘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皺了一下眉心!
……
玉淵趕到高府的時候,江亭已經等在門口,臉上的皺紋在一,顯然是急的。
見人來,他忙上前:“小姐,轎子已經準備好。”
別說是高府,便是偌大的一個王府,玉淵都沒有進府坐轎子的習慣。
喜歡自己走路,這規矩跟著的人都知道。江亭連這個都備下了,可見裏頭的生產不樂觀。
二話沒說便坐上去,轎夫立刻起轎,腳下如飛。
江亭一邊勉強小跑著跟上去,一邊低聲道:“二小姐並非突然發作,而是有原因的。”
“停轎!”
玉淵大喝一聲,從轎子走下來,朝一旁的江鋒遞了個眼,兩人一左一右扶住江亭。
“裏頭有溫郎中在,他的醫不差,不用那麽急,咱們一邊走路,一邊說,我心裏正奇怪呢,好好的怎麽就發了,是什麽原因?”
江亭順了幾口氣,這才開口道:“小姐,這事說來話長,今兒一早,隔壁三來了,非要見二小姐一麵。”
好好的,沈青瑤要見二姐做什麽?
玉淵心裏咯噔一下:“然後呢?”
“二小姐懷著孕呢,這事瞞著所有人,哪能說見就見,老奴稱二小姐子不利爽,婉言謝絕了。哪知……”
江亭低下頭,回憶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雙手用力握著,手背上青筋暴出
……
沈青瑤看著江亭的臉,淡淡道:“既然二小姐子不利爽,我這做長輩的更要去瞧一瞧,這丫頭也怪可憐的!”
“從前是可憐,如今有我家小姐護著,日子倒還過得去。”
江亭笑瞇瞇道:“真是不巧了,二小姐得的是風寒,會傳染人,老奴替二小姐謝過三這片心,等日後二小姐子大好了,再過府給三請安。”
“三小姐子不好,薜姨娘子當是好的吧,我見見也是一樣的。”
“這……”
江亭當下就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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