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地龍燒得熱熱的，夫妻二人了外，靠在窗下黃花梨雕的三圍子羅漢床上喝茶。

李錦夜擺擺手，示意那幾個丫鬟都下去。

丫鬟們行了禮，紛紛出屋。

李錦夜這才開口道：“我把那兩人安置在西路，你若不想見，連晨昏定省都可以免了。”

玉淵淡笑道：“規矩還是要立的，否則讓旁人知道了，豈不是笑話我這個王妃無用？”

李錦夜意味深長的笑道：“你若無用，這天底下也便沒有有用的人了。江鋒以後就跟著我吧，這人沉穩如山，做事滴水不，我瞧著當用。”

“他給你了，我用什麽人？”

李錦夜刮一下鼻子：“難不人跟了我，你還差使不他了？”

玉淵著鼻子，敢怒不敢言。

“還有，我看你屋裏的丫鬟都有些年歲，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配了，別放在屋子裏。”

“為什麽？”玉淵微驚。

“年紀大了，心思也多。”

李錦夜拉過玉淵的手，放在掌中把玩，“你又素來是個念舊的，怕到時候傷心。”

玉淵深深看他一眼，用手指在他掌心撓了下，“年紀小的，心思也不。這些人我看了很多年，都是周正的，你隻管使喚，否則，我也不敢帶過來。”

“那便好！”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羅媽媽來飯。

用過飯，有客來訪，李錦夜去花廳見客，玉淵回房午睡。

這一覺睡得著實香甜，若不是阿寶了幾回，實在不願意從床上爬起來。

打扮妥當，老管家等在外頭，江鋒垂首站在他後。

“王妃，做轎還是走路？”

按規矩，府裏的大總管需領新進門的王妃認認門。

玉淵雖然渾酸痛，卻笑道：“就勞老管家陪我走走吧。”

“王妃請。”

主仆三人一前一後慢行。

王府分東、西兩院落，中路做正廳、議事廳用。

東院很大，分前院、正房大院，後院，都是三間正房帶兩個耳房，東西兩側廂房。

這院落就極為氣派，高府與之完全不能相比。

玉淵的心思全不在這上頭，略走一會，便稱累了。

老管家忙從懷裏掏出一方名冊，“這是府裏下人的名冊，王妃且過目。”

“不必了！”

玉淵淡笑：“我這人是個懶的，你隻把那幾個要位置的人說與我聽便行，旁的就讓江鋒去理。”

江鋒接過來，默默收於懷中。

“王爺的吃食從明日起於小廚房，他的子損太過，需慢慢調理，我讓羅媽媽在膳食中加些藥材，大廚房就給府裏的食客和西邊兩位做吧。”

老管家笑瞇瞇道：“還是王妃想得周到，那老奴這就去安排。”

“老管家辛苦了，去吧！”

等人走遠，江鋒上前一步低聲道：“小姐，老管家人不錯。”

“好好跟他學，尤其是人際往來。王爺想把這王府到你手上，我也是這個意思，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八麵玲瓏是不夠的，得十六麵玲瓏才行。”

“小姐放心，小的盡量。”

“還有一件事，你幫我留心。”

“小姐請說。”

“那幾個跟我一場，總想給們謀個好前程，你在府裏幫我相看著些，若有好的，隻管與我來說。”

江鋒點頭不語。

“你年歲也不小了，若相中了誰也別臊，我……”

“小姐！”

江鋒突然打斷道：“小的暫時沒有婚的打算。”

沒有就沒有，這麽義正言辭做什麽？

玉淵失笑道：“可別像你義父打一輩子，這事我不允。”

江鋒一愣，垂首，眉眼皺在一起。

……

回到院子，遠遠瞧見李錦夜迎風而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玉淵忙快步上前去握他的手。

手，冰涼。

“怎麽不在屋裏等，外頭風大。”

李錦夜出一個不怎麽明顯的微笑，“你不在，我在屋裏坐不住。”

玉淵趕把他的手放邊哈了幾口熱氣，又了幾下，“走，晚上我讓青兒做鍋子去！”

李錦夜笑道：“再幾下，舒服。”

玉淵一愣，“李錦夜，你這是在衝我撒。”

“不行嗎？”李錦夜眼底著笑。

所謂鍋子，便是支一隻紅泥小爐，上麵放一口石鍋，用湯做底，將各菜肴放裏麵煮。

玉淵還為李錦夜備下了藥酒。藥酒的方子從索倫那邊學來，裏麵加的藥材足足十多種，泡了大半年，這還是頭一回拿出來喝。

李錦夜一口喝下去，肚子裏火燒火燎，冰冷的四肢一下子熱呼起來。

他歎道：“果然啊，有媳婦和沒媳婦不能比。”

玉淵笑道：“有媳婦如何？”

“熱飯，熱菜，熱被窩！”

“沒媳婦呢？”

“熱飯，熱菜，冷被窩！”李錦夜夾一筷子菜，放在碗裏，“外加長夜漫漫。”

玉淵心頭一跳，總覺得這話裏有話。

兩人用罷飯，李錦夜怕玉淵積了食，拖著去後花園消食。

初冬後花園，哪有什麽景致可瞧，隻聽得見呼呼的寒風。

“王妃，累不累？”

“呃？”玉淵一愣。

“來，我背你！”

李錦夜彎腰蹲在麵前，玉淵看著男人寬厚的背，抿了抿，跳上去。

李錦夜一把摟住的兩條，“自己勾好了，下去我不負責。”

玉淵趕勾住他的頸脖，李錦夜角抑不住的上揚。

“這兩天怎麽沒見師傅和蘇長衫。”

“三朝回門前，哪個敢來我打斷哪個的！”

玉淵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阿淵，你最近是胖了，這麽重？”

“誰說的，我明明瘦了！”

“哪裏瘦？”

“哪裏都瘦！”

“沒覺，一會我來！”

這登徒子！

玉淵氣得故意把冰冷的手到他的頸脖裏。

李錦夜激得打了個寒，“王妃啊，我把你的膽子養了！”

玉淵把頭埋在他的頸脖，輕輕的應了一聲：“怎麽樣吧？”

“不怎麽樣，以後膽子可以更一點。”

玉淵樂了。

寒夜！

他和！

這種天地間隻剩兩個人的覺真好。

……

兩人回到房裏，玉淵還沒來得及外，就被李錦夜撲倒在床上。

吻，撲天蓋地……

他如火一般，迅速以燃燒之勢將覆蓋，甚至來不及說一個字，就已經一汪水。

男歡這種東西，嚐過了便會上癮。

他對上癮，又何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