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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狠絕色》 第398章 不會再見

陳清焰跟在江鋒的後,一步一步走進高府。

這座府邸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漂亮,一花一草,一石一椅都是那人喜歡的樣子。

“陳爺,花廳到了,請!”

陳清焰抬進門檻,玉淵聽到聲響轉過,笑道:“好久不見,快坐吧。”

陳清焰依言坐下,接過下人遞來的茶盅喝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

玉淵打量麵前的男子,眉目依舊潤,氣質也依舊優雅,隻是臉上多了幾道風霜,像是故意刻上去的,人也清瘦的厲害。

“蔣夫人子還好嗎?”

陳清焰放下茶盅,起道:“心病難醫。若能寬心,還有些日子,若不能寬心,也是快的!”

玉淵雖然聽羅媽媽說起過,但從陳清焰裏說出來,心裏依舊是咯噔了一下。

陳清焰坦然道:“從前我總不信命,總覺得天大地大,命是個什麽東西。”

“如今呢?”

“如今不得不相信。”

陳清焰笑笑:“不過,我心裏並不難,因為這一步一步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早就想好了,沒什麽好後悔的。可惜,我母親看不開。”

玉淵本來還想寬幾句,他這樣一說,反讓覺得那些寬的話,都是多餘。

“今兒過來,一是想與你道個謝。”

玉淵撂了下頭發,“謝什麽,不過是幾支老參而已。”

陳清焰搖頭,“謝的不是參,是你的這份。”

玉淵有些愕然地抬頭看向他。

“不是所有人,都敢往我們府裏送東西的,都避之不及呢,你是頭一個。”

玉淵幹咳一聲,沒有說話。

花廳裏沉默下來,許久,陳清焰又開口道:“二來,是想與你道個別。”

“你要去哪裏?”

“回南邊。”

陳清焰頓了頓道:“陳家的祖籍在蘇州府,那裏還有幾間老宅和幾畝良田,隻要不吃喝嫖賭,過日子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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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淵問道:“蔣夫人這個子,能經得起舟車勞頓嗎?”

陳清焰神悲戚,“就是想趁著現在還能走,帶回去,一直拖著沒走,就是想見你一麵,咳咳咳……”

玉淵猛的抬眼看他。

陳清焰本來就瘦,再一弓背咳嗽,形竟有了些形銷骨立的覺,玉淵瞧著一怔,忍不住別過頭去,“見我做什麽,正事要。”

“故人一場,總要道個別的,以後怕是見不到了。”陳清焰說得輕描淡寫,臉上連個起伏都沒有。

玉淵卻從這話裏聽出了幾分不吉祥,“陳清焰,王敗寇是命,但你的人生還是很長,別總說這些喪氣話。”

陳清焰看著白皙的側臉,心道:這哪裏什麽喪氣話啊,這是再真實不過的大實話。

以後是高高在上的安親王妃,自己卻是平頭百姓,再見麵,他要跪著與說話,還得自稱“草民”。

他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祖宗跪父母,卻不願意對著曾經心子下跪。

這是他的骨氣,也是僅剩下的一點點骨氣。

所以……不會再見!

陳清焰從懷裏掏出個錦帕,遞過去,“等不到你大婚,先把添妝的東西給你。”

玉淵想了想便接過來,一層層揭開錦帕。

“是柄白玉做的如意,沒旁的意思,就是祝你凡事如意。”陳清焰輕聲道。

玉淵低頭看一眼,這如意的質地很好,做工卻略略糙,不像是出自匠人之手。

“我親手雕刻的,你別嫌棄。”

玉淵咬了下,抬首大大方方笑道:“不嫌棄,好的,我收下了,隻是沒什麽東西送你。”

“送我出府就行。”陳清焰接話道。

“你這就要走?”

陳清焰“嗯”了一聲,“出來太久,怕母親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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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淵把如意給一旁的羅媽媽,利落道:“走,我送你出府。”

……

兩人並肩而行,默默地走一段路,陳清焰看著的頸脖,突然開口道:“謝玉湄我納了。”

“既然納了,就好好待。”玉淵神淡淡。

陳清焰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又不免升起些許莫名的惆悵,他知道這惆悵從哪裏來,本來他盼著從臉上看到一些詫異的。

哪怕一點點,他也覺得這段付出的值了。

哪知,的臉上半點詫異都沒有,仿佛他納誰,不納誰都與無關。

“陳清焰!”

這時,玉淵突然開口,目直直進他的眼裏:“我有個建議你想不想聽聽?”

“你說。”

“倘若家中能走開,我建議你到外頭去走走看看,人生在世,別拘泥於眼前的一城一池,一粥一飯;不看過巍巍高山,你不知道天地有多遼闊;不看過湖泊,你不知道人有多渺小。朝堂之爭,爭的是名,爭的是利;山河之爭,爭的是天,是地,在天地麵前,人世間種種求不得的苦,便顯得很淡很淡了!”

陳清焰踉蹌了一下,竟覺得有些發黑。

他萬萬沒有想到,高玉淵會對他說這樣一番話;陳家敗後,父親隻是長籲短歎,母親則哀哀絕,所有人都垂頭喪氣地勸他回南邊去,勸他安份守己,勸他起尾做人,唯有……

陳清焰心裏湧上陣陣苦,自己與相隔的何止是一個安親王妃啊。他們之間隔著高山,隔著大江,隔著襟,隔著見識……

陳清焰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高府,渾渾噩噩回到陳府時,才想起來自己不曾與說一聲“再見”!

他一屁跌坐在書房的椅子裏,中的那團鬱鬱之氣,恍如要將膛也撐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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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趟,其實就是故意做給看的,那柄如意也是故意留給的,為的,就是想在心裏最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日後哪怕能想到他分毫,他的目的便達到了。

哪知……卻與他說了那樣一番話。

沒錯,在天地麵前,人世間種種求不得的苦,很淡了;淡到本不曾將他放在心上。

從前也是,以後也是。

他所謂的濃墨重彩的一筆,於來說不過是無足輕重的東西,,不會在心底給他留位置,的心,統統給了那個男人。

陳清焰想明白這一點,心裏發出兩聲歎。

第一聲自己可真是個跳梁小醜啊!

第二聲那個在心上的男人,可真是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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