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淵的心一下子繃起來。

李錦夜“嘖”了一聲，角沁上冷笑，然後手握住的，十指扣，一前一後走下樓梯。

冰冷的襲來，玉淵心神安穩下來不。

李錦夜站定，“說吧，什麽事？”

山看了眼玉淵，見爺並不避諱，忙道：“平王已押京城，拒絕所有人的探，絕食以求速死。”

“平王府呢？”李錦夜問道。

“平王府連同王妃在，都了宗人府，被圈起來，平王妃因為兒子被殺的原故，已有些瘋癲。”

山看了看李錦夜的臉又道：“葉家已盡數獄，獄前，葉夫人，葉昌平的嫡子嫡，嫡孫，嫡孫盡數自盡，無人茍活。”

玉淵歎了口氣，淡淡道：“葉夫人是個明白人，從天堂掉落地獄，沒幾個能保全麵的，至這樣走，走得幹淨些。我二姐可了牽連？”

山道：“回高小姐，謝府二小姐在數月前，已在西山龍池庵出家為尼！”

這個結果既在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李錦夜怕心裏難過，正要勸一兩句，不料玉淵輕笑道：“這法子也不知道誰想的，雖然損了些，倒也不失為保命的好招。”

李錦夜低聲道，“你若想讓還俗，我也是有法子的。”

玉淵搖搖頭，“等風聲過了些，再說吧，這會風頭浪尖的，龍池庵反而清靜些。”

“王爺，蘇世子還有句話。”

“說！”

“聖欠安，他讓王爺務必早日歸京，以防不測！”

話落，李錦夜和玉淵同時倒吸口涼氣。

蘇長衫是知道李錦夜來南越的真正目的，若沒有什麽大事，他絕對不會催人回去。

這會催，那就代表京裏的局勢並不太好。

張虛懷離開京城多日，皇帝的到底欠安到什麽程度，蘇長衫所知不多，這裏頭的驚險之，往深裏想想，便一目了然。

玉淵清楚地看見李錦夜的表變了，他似乎咬了一下牙，剛剛和的麵部線條陡然鋒利了起來，手也越發的涼了。

“李錦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京城如何再變，去毒的事都迫在眉睫。”

玉淵從他掌中出小手，“我這就去找巫，看看能不能把時間提前。”

說罷，不等他有所反應，便拎著子飛奔起來。

“你慢點跑，別摔著！”

李錦夜在背後喊了一句，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京中還有什麽消息？”

山低了聲音道：“蘇世子說，皇上已經七天沒有臨朝聽政了！”

七天？

李錦夜心頭狂跳。

……

此刻，心頭狂跳的，何止李錦夜一個人，遠在千裏之外的京城，蘇長衫的心，跳得比他還厲害。

老皇帝好些天沒有臨朝聽政，宮裏衛軍把得嚴嚴實實，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整個帝都人心惶惶。

老皇帝年歲不小，雖然保養得當，但到底敵不過歲月，再加上平王造反一事，的打擊不小，萬一……

蘇長衫一想到這個萬一，頭都快炸了。

宮裏沒有應，李錦夜遠在千裏之外，連程潛都還在西北那頭收拾爛攤子，他孤家寡人一個，就算長了千頭千臂，也無濟於事啊！

他看了看麵前的人，幾不可聞道：“謝奕為啊，我真的快愁死了！”

謝奕為被他這一句話說得無端一陣戰栗，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句安的話：“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虛驚一場也說不定。”

蘇長衫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就差上去掐死他。自己都急得火燒屁了，他還在悠哉遊哉的說“虛驚一場”。

謝奕為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就在生死一線間，淡定道：“你想啊，皇上若有點差池，最急的是誰？”

“是誰？”蘇長衫一頭霧水。

謝奕為：“是福王。”

“為什麽會是他？”

“平王倒了，他是唯一的嫡子，這個時候他不急，誰急？”

蘇長衫皺著眉頭想了想，福王這幾天確實也天天上折子要麵聖，但似乎也沒到狗急跳牆的地步。

這麽一想，心裏的焦灼緩了不，這時，又聽謝奕為道：“王爺不在，你就是王爺的門麵，京城多雙眼睛都盯著你呢，你這邊火急火燎的，給人看去不好。”

蘇長衫沒來得及說話。

謝奕為腦子裏便不知又發生了一串什麽樣的變化，又斬釘截鐵地將自己方才的話推翻了：“你不急也不好，顯得太無於衷，反倒讓別人看出破綻來。”

蘇長衫：“……”

蘇長衫：“請問謝三爺，這會我到底是急好，還是不急好？”

謝奕為撓了撓額頭：“要張弛有度，該急的時候急，不該急的時候，堅決不急。”

蘇長衫被他氣笑了，追問道：“那……什麽是該急的時候，什麽是不該急的時候？”

“這……”

謝奕為皺著眉頭想了想，“人前急，人後不急。人前急，是做給別人看的；人後急，是急在心裏。我想著，西北剛剛平定下來，皇上不上朝，多半是在為如何置平王而發愁，父皇，父皇，先有父，後有皇，到底是他的親兒子呢！”

這話一出，蘇長衫看謝奕為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這呆頭鵝到底是探花出，心底很有幾分丘壑，關鍵時候頂用啊！

反觀自己，遇事不沉著，不冷靜，咋咋呼呼，半點世子爺的風度都沒有。

謝奕為有些遲疑的看著他，輕歎一聲道：“比起皇帝聽政不聽政，其實我更擔心王爺的病。”

“為什麽？”

謝奕為苦著一張臉，道：“因為他的病治不好，我家阿淵可是要守寡的！”

蘇長衫一愣，方才還想誇一誇這家夥的心，好似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自己為著那家夥，整整四個月沒睡過整覺了，一顆心天天揪著，他倒好，還往自個的心上刀。

蘇長衫看著他澄澈的眼神，裏一陣陣發苦。

“世子爺？”

“啊？”

謝奕為歎了口氣，輕聲道：“宮裏，宮外，王爺的病都在你一個人頭上，也不怪你心急如焚，太難了些！”

哎喲喂！

蘇長衫真想一把把人摟住了，狠狠親兩口得了，這傻小子怎麽這麽會說話，真真說到他心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