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淵！

玉淵的瞳孔微了下，總覺得自己在做夢，於是夢話道：“李錦夜，你的是抹了嗎，這麽甜？”

李錦夜忍著笑，從懷裏掏出一方包好的東西，瞧著像是糖，“我吃了這個，想嚐嚐滋味嗎？”

玉淵傻傻點頭。

“張！”李錦夜低聲道，把糖送到邊。

玉淵注視著他的手，覺這場夢是醒不過來了，於是，頭一低，就著他的手把糖吃掉了。

的舌尖溫熱，避免不了的刮過他的指腹，那點潤的熱氣被無限放大，李錦夜心中了，收回的手指垂在側，又細細的撚了撚，撚出一地璀璨的煙花。

“我在涼州城買的，甜嗎？”

玉淵傻笑，“甜！”一直甜到了心裏。

……

雨勢來的快，收的也快。

相通心意的人，誰也不想說再見，隻這月上中梢，總不能像個傻子似的站一夜。

李錦夜此刻的視線越發模糊，“回房吧，我這就走了。”

“那，你也早點休息。”

李錦夜結微滾，點點頭，目送上樓，等到關門聲響起時，方才咳嗽了一聲。

青山、山忙走來，就聽他家的王爺低了聲音道：“帶我去找江鋒。”

……

江鋒做夢都沒有想到，李錦夜會來找他，忙行了禮，恭敬的遞上了茶。

李錦夜用手著眉心，一臉疲倦道：“剛剛你與阿淵說什麽？”

事己至此，江鋒也沒打算瞞著，“我家二爺臨終前對小姐有一個要求。”

“可是讓結婚生子後，把子嗣過繼到高家。”李錦夜目格外幽深。

江鋒心頭一驚，“王爺聰慧。”

“這倒是難辦了！”

李錦夜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口。

盡管背在後的手一直在無意識地來回著自己的關節，神和語氣卻仍是十分平靜道：“怎麽說？”

“小姐說人生不過大夢一場，一個夢能做十年，當笑。”

李錦夜聽罷，久久不語，角卻是勾起的。

江鋒深吸口氣：“王爺可有想過，十年以後，小姐不過二十六歲，孑然一生，何以度日？”

小姐雖然說的篤定，但他們這些人，羅媽媽，謝三爺包話自己，哪一個能籍得了？

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呢！

李錦夜依舊不語，手指微微蜷著，良久方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江鋒垂下眼簾，“王爺，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是個死結，小的沒有好辦法，若真有，也隻有過繼這一條。”

李錦夜轉，目冷冷地看著他，“皇室宗親裏這麽多的子嗣，你願意哪一個過繼到高家？”

“……”江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不願意？”

江鋒對上李錦夜如刀刃一樣的眼，忙道：“回王爺，不是小的不願意，怕是高府九泉下的人不願意。”

“我也是皇室宗親的子弟，高府的死人，不願意過繼別的皇室子弟，難道願意阿淵有我的後？”

轟！

像九道天雷直劈進江鋒的上。

是了！

二爺這輩子最痛恨的人，便是姓李的人，若他還在，本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江鋒啊，你家小姐說得對，十年一夢，當笑。你放心，我不會負的，你與其有空在這裏為高家的死人籌謀這個，籌謀那個，倒不如好好想想，當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誰來為遮風擋雨。”

江鋒心口重重一跳，雙膝直直跪了下去，“王爺，小的逾越。”

李錦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是忠仆，我才與你分說一二，換了別的人，你猜本王會如何？”

江鋒嚇得心口怦怦直跳，頭垂得更低了。

李錦夜輕輕歎了口氣，“江鋒啊，咱們誰都沒有你家小姐看得徹，都是混人啊！”

腳步聲離去，江峰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渾冷汗淋漓，卻死死的咬著牙，不讓心裏的驚懼有半點外。

“王爺，一個下人而已，何必與他說那麽多？”青山攙扶著李錦夜，小聲嘀咕。

李錦夜默不作聲地看他一眼，青山的頭忙一，自己方才失言了。

“什麽都不圖的跟了我，我便不允許有任何人為難，哪怕是個下人。我給不了一兒半，就隻有多給一點旁的。”

青山驚得半天合不上。

……

玉淵一夜好眠，連夢裏都是那糖的甜味。

洗漱完一推門，那抹青已經在了，長玉立，麵含笑容。

玉淵語氣極力鎮定，但看他的眼神又控製不住的亮，“喲，這哪來的登徒子，一大清早就等在人家姑娘的閨房外？”

李錦夜看一眼，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哎”

玉淵哪料到這人半點玩笑都開不起，忙急急追過去，李錦夜其實也就做個樣子，頓步，轉。

砰

玉淵結結實實撞進他的懷裏。

“喲，這哪家的小姐，一大清早的就往我懷裏鑽？”李錦夜把話原封不的還了回去。

玉淵捂著額頭，狠狠瞪他。

李錦夜笑起來，眉梢眼角往上傾揚，“過來，讓我瞧瞧撞哪兒了？”

“才不！”玉淵反而往後退了幾步。

李錦夜煞有其事的歎了口氣，“長得好看就算了，生起氣來，還這麽讓人喜歡，怎麽辦呢，阿淵？”

這話，說得太窩心了。

玉淵心全往上，脖頸紅了一片。

李錦夜不錯眼珠的盯著看，“……簡直就是消磨本王誌氣，英雄的誌氣！”

正所謂英雄氣短，兒長。

這話得玉淵簡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半晌，才回過神道：“李錦夜，我心悸了！”

“我昨天就開始心悸了，你現在才開始……”李錦夜一挑眉：“阿淵，你是不是太遲鈍了！”

“你……”

玉淵氣得去捶他，這人怎麽完完全全像變了個人似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李錦夜等捶了幾下後，一彎腰，低語道：“快活嗎，反正我從來沒有過的快活。”

因為快活，所以想逗你，所以想你，所以想疼你！

高玉淵此刻心裏湧上一句話：鐵樹開花，要麽不開，要開，真的是一樹一樹的開。

“王爺！”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在樓下響起，是山。

李錦夜斂了臉上的，沉聲道：“何事？”

“回王爺，京中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