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北府軍圍困建康的消息震驚,一時之間了心神,只想著怎麼困自救。蕭衍既然放任這五萬北府軍在建康城外,肯定有別的安排。他就算沒想到北府軍之前佯裝不能戰,但這麼多人數的軍隊,對于都城的安全來說,始終是個患。以蕭衍的子,不可能不防。
張洪強行把張瓊拉走了,他們前腳剛走,就有人來稟報,北府軍已兵臨建康城下,馬上就要發攻城之勢。外城牆已進警戒狀態,所有的兵力都調去應對了。
滿殿的人聽了都驚慌不已,竹君對王樂瑤說︰“娘娘,我們還是離宮去避一避吧?”
“不能走。”王樂瑤堅決地說道,“你們先不要,等看看況再說。我相信陛下。”
謝羨黯然道︰“臣先去城牆那兒看看況。”
王樂瑤起,“我同你一起去。”
竹君忙拉住,“娘娘,您一個弱子,這樣貿然前去,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打起來,傷到您可怎麼辦?”
“我會小心的。陛下都可以駕親征,我有何懼?”王樂瑤決心已定,說道,“我出現,反而能鼓舞軍心。”
建康的守軍只有幾千之眾,而北府軍則有數萬,實力懸殊。此刻大軍境,軍心必定不穩。這個皇後前去,則表明了與建康共進退的決心,也能震懾敵軍。
謝羨想了想說︰“皇後娘娘去也無妨,臣等會保護您的。只是您先換輕便的裳,若是況有變,臣就立刻護送您下來。”
王樂瑤點頭道︰“好,你在這里等我。”
王樂瑤回寢殿換了一杏黃的騎裝,束起長發。這本是上回田獵的時候,特意新作的裳,還來不及穿。打扮好以後,走到殿外對謝羨說︰“可以走了。”
謝羨從未看過這樣的打扮,愣了一下,有種雌雄難辨的英氣。然後他收回目,抬手道︰“娘娘先請。”
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個弱淡然的子。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眉宇間開始出現一種堅定不移的氣勢,顛覆了以往的印象。
他們出了皇宮,分別乘坐牛車前往外城牆。沿途的秩序比起平日稍微顯得有些混,百姓都在議論城外的大軍,但也沒到爭相逃命的地步。與當初蕭衍攻建康時的景象截然不同。建康府的雜役還有一些低等級的吏一直在街上奔走,勸告百姓無事就呆在家中,不要隨意上街,以免被流矢所傷。
牛車到了南城門,王樂瑤扶著竹君下來,有幾個員在城牆底下唉聲嘆氣。
他們沒想到皇後娘娘會親臨,紛紛過來行禮。聽說皇後要上城牆,他們又忙著勸告。
“娘娘,上面危險,您不可以上去!”
“娘娘,守城之事還是給臣等吧。”
王樂瑤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沿著石階往上走。
有個員膽大道︰“ 您畢竟是弱子,還是回宮里去……”
他話未說完,王樂瑤便自上而下掃了他一眼,“我是子,也是大梁的皇後。陛下不在,我就如同他。還有問題嗎?”
那個員被的氣勢所懾,誠惶誠恐地退到了一邊。心想,這皇後娘娘看起來弱弱的,氣勢當真是像極了陛下。
守城的士兵都沒有想到皇後會親自前來,圍了過來,向跪拜行禮。王樂瑤對著跪地的眾人說︰“我來此就是告訴你們,皇族都不會走,一定會與你們共同守衛都城。陛下也不會拋棄我們,建康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十分堅定,有種直擊人心的力量。
“誓死守衛建康!”不知誰大聲喊了一句。
“守衛大梁!”
城樓上下立刻喊了一片,軍心大振。
王樂瑤讓他們各自去忙,自己走到牆邊往下看去。黑的軍隊像水一樣圍在城外,北府軍的軍旗在陣中飛舞,他們還將幾架投石對準了城牆。北府軍的軍甲是黑的,有種肅殺莊嚴之,黑甲連一片,更增添了幾分兵臨城下的迫。
王端聞訊趕過來,對行禮,“娘娘,您怎麼來了?這里危險,您快回去!”
他滿面污泥,想來是在為城防的事奔忙。
“五弟,我們能守多久?”王樂瑤著城下問道。
“最多能守三日。”王端順著的目看向城下那烏雲般的人,緒有些沮喪,“北府軍若有當年的實力,恐怕連三日都守不了。不過,臣會盡力,哪怕戰死在這里,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王樂瑤點了點頭。幸好王家還有這麼一個男兒。
這個時候,希自己能變蕭衍,那樣就會有妥善的敵之策。可惜此前就是個養在深閨的子,本就不懂的行軍打仗,只能站在這里。的心無比沉重,正要跟王端說話,卻聽到旁有人高喊了一聲,“你們快看!龍旗!”
只見,那片黑雲的西北角方向忽然殺了一道黃的人流,那黃的人流將黑雲攪散,黑雲的列陣大。馬背上有人高擒著一個旗幟,黃的底紋上繪制著一條騰雲之龍,正是龍驤軍的軍旗。那人大力地對著城樓的方向揮舞,好像告訴所有人,援軍來了。
城樓上頓時響起山海般的歡呼聲,“龍驤軍!那是龍驤軍!”
“龍驤軍來救我們了!”
“建康有救了!”
王樂瑤也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看到蕭綱一騎當先,殺北府軍軍陣之中,將一個將軍斬下了馬背。而後從東南角,還有西邊,又分別地涌過來幾人流,徹底把那團巨大的黑雲給沖散了。
隨後,蕭綱帶著一隊人馬沖到了城門前,要求城,王樂瑤立刻下了城樓。
蕭綱進城以後,對王樂瑤拜道︰“皇後娘娘,臣救援來遲,還請恕罪!”
“三叔來得及時,何罪之有!”
此前,王樂瑤聽蕭衍說荊州的況並不好,蕭綱可能被郗氏給控制了,他怎麼能及時來救援建康的?
“詳細況,容臣稍後再向娘娘細稟。有件事想托付給皇後娘娘,”蕭綱看向後,喝到,“阿嫻,你跟娘娘先回建康宮。”
王樂瑤沒想到蕭令嫻也來了,順勢看向蕭綱的後。只見一個士兵打扮的小影出列,悶悶不樂道,“您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老早就發現了。因為急行軍,所以才沒空管你。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別胡鬧了,趕把人帶上,跟皇後娘娘先回去。”蕭綱把蕭令嫻推到王樂瑤的面前,“臣會帶著龍驤軍和其它援軍,徹底打敗北府軍。這里就給臣,娘娘不用擔心。”
蕭綱說完,又戴上兜鍪,上馬離去。
直到此刻,王樂瑤才明白,蕭衍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北府軍。他只是在等待時機,等幾路兵力齊聚,然後徹底消滅北府軍,永除後患。他在離開建康的時候就打算好了,這五萬人,不管落誰的手中,他都不會安心。
王樂瑤趁著城門開啟,往外看了一眼,幾勢力已經廝殺在一起,刀劍影,喊殺聲沖天。
這支曾經在南朝歷史上留下無數傳奇的軍隊,也終將在今日,在建康城外,草草地落幕。
這時,蕭令嫻對王樂瑤說︰“皇後娘娘,我們把郗微也押來都城了,你想見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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