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衍的到來, 王樂瑤被看管得更嚴了。
竹君雖然嘮叨,但畢竟尊卑有別,也不敢太強迫做不願意的事。但蕭衍就不同了, 強勢又霸道。遇到不喜歡吃的東西或者不想喝的藥, 他會親自喂。
這種喂包括他自己先嘗一下味道,再用渡給。
不管多苦多難吃,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王樂瑤沒辦法, 只能咽下去。本來這種難吃的東西,一個人吃就好了, 沒必要再拉他作陪。
而且晚上就寢,他只抱著,什麼也不做。有時會親親,聊聊分開的這些日子,都城里發生的事。
燭搖曳中,王樂瑤竟生出一種很奇妙的覺。
在去行宮以前, 他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幾乎都如膠似漆, 蕭衍的急讓覺得, 這個男人喜歡的可能是他們之間和諧的床笫關系。可這回, 蕭衍無微不至地照顧,竟然讓生出了幾分夫妻間相濡以沫, 同甘共苦的覺。
這日夜里, 主親了蕭衍, 蕭衍也回應了。明明到蕭衍的反應, 但蕭衍最終只是淺嘗輒止,呼吸凌地把扯開的中穿好。
“好好養,不要考驗朕的定力。”
王樂瑤在他懷里輕輕氣,剛才的吻, 能明顯到他的熱和克制。畢竟這個男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以前一日不同房都不行。這回憋了近兩個月,想必忍得十分辛苦。
“你不想我嗎?我已經好多了,沒關系的。”王樂瑤又親了親他的下。
蕭衍聲音低啞,“朕很想。但還沒那麼禽,等你的子養好了再說。”
王樂瑤聽到他用“禽”形容自己,雙手捧著他的臉仔細打量︰“嗯,是像的。”
“誰給你的膽子,都敢調侃朕了。”蕭衍揪了揪的耳朵,故作生氣。的子比初宮時活潑許多,本里那個小姑娘,好像被放出來了。
“你給的啊。”王樂瑤早就不怕他這只紙老虎了,理直氣壯地說,“有人說過我爬到中齋的屋頂上去都可以。”
蕭衍笑起來,又親了親的臉頰,聲音有一忍,“阿瑤,你治病的時候,不讓朕在你邊,朕尊重你的決定。但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麼,都讓朕跟你一起分擔。答應朕。”
王樂瑤點了點頭。
“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但你聽完不能激。”
蕭衍應好。
可當蕭衍聽完真正的病因,怒不可遏,“誰給他們的膽子!什麼士族高門,一屋子的齷蹉事!回去後朕就把王允到宮中,問他這個一家之主是怎麼當的!”
王樂瑤安他,“說好不激的。這是王家的事,我想自己置。行嗎?”
蕭衍沉默了片刻,是重的人,讓置,恐怕不會下重手。可若是由他置,又怕傷了的。王家始終是的肋,能下決心做個了斷也好。
“依你,朕給你任意置的權力就是。”蕭衍的手放在的後腦勺上,把靠放在自己的頸窩里,心疼地說,“朕永遠都是你的家人,不會傷害你。你可以信任朕。”
王樂瑤抬手回抱著他,眼眶微紅,“二郎,謝謝你。”
上天待還是不薄的。于千萬人中相遇,于滾滾紅塵中相守。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有這麼個寬闊的肩膀可以依靠,余生有這樣一個人可以依賴,足矣。
在蕭衍的安排下,他們比預定的早一日到達都城。
顯殿里外已經被宮人打掃過了,還用時令的花卉裝點一新,生機地迎接這個主人回來。
蕭衍帶走大殿里,張太後,蕭宏和謝魚已經在等。
“你可算回來了!”張太後看見就喜笑開,先給了一個擁抱,然後又心疼地說,“怎麼瘦了那麼多,可是宮人怠慢你了?”
除了蕭衍,旁人並不知道是去行宮治病,只能道︰“沒有,只是湯泉泡多了,有瘦的功效。”又看向旁邊的謝魚,“我還沒恭喜小叔和阿魚呢。”
謝魚低頭,有些不好意思。晚嫁進來,卻比皇後先有孕。雖說是喜事,可那日看皇帝的臉不好,也不敢四聲張,生怕讓帝後不舒服。
王樂瑤讓竹君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過去,“阿魚手藝好,孩子的裳鞋子肯定是不缺的。我閑暇時做了一個小被套,用各種布料湊在一起,取個百家被的意頭。民間的說法是穿百家,蓋百家被,孩子無病無災。另外陛下還準備了長命鎖和金鐲,正在打造,等打好了,晚點送到你們的府上去。你可要好好養胎,若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
“多謝阿兄,嫂嫂。”蕭宏和謝魚一起接過被套,那被子上繡著兩只活靈活現的大鯉魚,仿佛要蹦起來,一躍龍門般。
蕭衍這才想起來,弟弟有喜事,先前自己心思全不在這上面,竟什麼都沒準備。幸虧阿瑤周到,幫他想到了。
王樂瑤繼續和張太後,謝魚閑聊。此番出宮,有不游歷見聞,都說給倆人聽。畢竟皇室,隨意出宮的機會不常有,倆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蕭衍給了蕭宏一個眼神,兩個人走到殿外。
“朕離開的這幾日,各方靜如何?”
“暫時沒有異常。大概是年關了,他們不敢有太大的作。”蕭宏道,“倒是北魏今年特意派了使臣來參加元日的大朝賀。他們已經傳了好幾次話,迫切想要見阿兄一面。阿兄是否想見他們?”
“朕回去換裳,你讓他們到中齋來吧。”蕭衍吩咐道。
北魏和南朝多年不來往,關系劍拔弩張。但蕭衍登基之後,魏帝已經多次派使臣前來。雖說上回元翊來建康,居心叵測,弄出不小的子,但還是能看出魏帝想要和談的誠意。
蕭衍征戰多年,其實也有些疲乏了,不想再大干戈,而是與民休養生息。
北魏的使臣很快就到了中齋,一個正使一個副使,都是生面孔。正使是魏帝的人,說話很方,大意是上回北魏太子來大梁,雙方鬧到不歡而散,魏帝已經訓斥過了,並且他反省。這回魏帝誠邀大梁再派使臣去,讓他一盡地主之誼,再共商大計。
另一個副使始終不開口,等正使要走的時候,他借口要方便,特意單獨留下來。
“大梁皇帝陛下,實不相瞞,外臣是奉北海王之命前來。”
蕭衍道︰“你有何事?剛才為何不言明?”
那人急道︰“您有所不知,如今大魏局勢張,您千萬不要派人去,肯定會被太子扣下,借機生事。外臣與正使雖同為魏人,但分屬不同的陣營。我們的陛下已經許久沒有面,軍政皆由太子把持,他已經封鎖,並陳兵十萬在北海郡的邊境。北海王希陛下能相助。”
“這是你們的政,朕手不合適吧?”蕭衍氣定神閑地說,“何況北海王擁兵自重,區區十萬兵力,他應該應付得來。”
那人尷尬地笑道︰“陛下真是說笑了。北海郡雖然有兵力十萬,但還要防著高麗和其他國家在背後襲。北海王墾請陛下幫忙,也是看在您的皇後和北海王妃的淵源上。事之後,他必有重謝。這是他親筆所書,請您過目。”他從懷中拿出一封文書,甦唯貞走過去,拿給蕭衍。
蕭衍翻開,快速看完之後說︰“要五萬兵力?口氣倒不小。短短時間,朕到哪里去調五萬兵力給他?”
“陛下放心,北海王只是借用您的兵力,嚇唬嚇唬太子,太子那邊未必真的敢手。就算開戰,也一定力保陛下的兵力不折損。您想想看,太子那邊出的都是猛將,萬一北海王不敵,這北海郡跟大梁接壤,寒齒完,下一步,大梁也就岌岌可危了。據外臣所知,大梁國也不怎麼太平吧?北海王給您的條件十分有誠意,還請您慎重考慮。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蕭衍把文書放在案上,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朕會考慮。”
那個副使看蕭衍神很冷淡,以為他無于衷,還想再陳兩句,說明利害,甦唯貞已經過來請他出去了。
副使無奈,只能行禮告退。等他走了,蕭衍的神才嚴肅起來,立刻命人去取輿圖。
元煥這人素來狡詐,蕭衍跟他手,不得不小心。但元煥不會輕易放別國的軍隊進北魏。到了要求援的地步,北魏國的局勢,恐怕已經超出外人的想象。剛才那人有句話說得對,寒齒亡,北海郡鄰大梁邊境,元翊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北海而是大梁。若元翊真的驅兵十萬南下,恐怕會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蕭衍剛才在副使面前,故意裝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是不想被那人看到他的心虛。
蕭衍眉頭皺,吩咐甦唯貞,“去把沈約和柳慶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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