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養胎的日子是相當的枯燥,搜羅的話本子都看膩了,府里的東西也吃膩了,每天為數不多的事就是看看小青魚和微雪他們婚事籌備的進度。
然后,就只剩閑了。
曾經夢寐以求的咸魚日子就這麼實現了,砸吧砸吧,好吧,也不是討厭,就是有那麼點兒無聊。
雖然說覺得無聊了,但衛殊也沒有準備出去找樂子,每天就在王府握著,躺在椅子上就不想,其實就是懶。
這要換了別家主母這麼懶,不知道得被罵什麼樣,可這攝政王府卻不是,衛殊怎麼懶都有人喜歡,尤其蕭君夙死了衛殊懶洋洋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嗜好。
西歸從外面進來,拱手:“王妃,平南侯夫人求見。”
衛殊默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平南侯夫人是何許人,不就是那娶了陸媛,搶了南風媳婦兒的那家人嗎?
“找我做什麼?”說起來都忘了,當初南風和酈公主親都沒把他們請來,應該的當眾打臉那才爽。
“沒說,只是說求見王妃。”
衛殊想了想:“讓進來吧。”
正好無聊了,倒想要看看上門做什麼。
平南侯一家姓趙,是楚國先帝時期的重臣,手握重兵,楚國與魏國大戰的時候他也立下了汗馬功勞,這大概是衛殊最后沒有把平南侯一家子扯出來打臉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夏侯堇的得力臣子,若是被下了臉子,也不太好看,最主要的是南風離開了陸媛卻遇到了酈公主。
說真的,那陸媛的子不適合南風的,而且南風也不喜歡,湊一起,也不見得是什麼好緣分,反倒是酈公主,倒是落到了南風的心坎兒上,那兩夫妻如今里調油的,不知道多恩,這麼一想,倒也算是好事兒。
不過南風和酈公主好是他們的緣分,不代表平南侯府的人好,衛殊不跟他們計較已經是大度了,也絕不可能好。
就是個護短的,只要認可的,絕對不準被欺負了去。
平南侯府的夫人四十來歲的樣子,一深紫的錦服,看起來莊重,就是有些顯老,還很憔悴的樣子,容貌倒是周正,看起來是個和善的面相,臉上有不歲月留下的痕跡。
平南侯夫人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衛殊,哪怕只是簡單的穿著,隨意的姿態,可衛殊上卻有一種讓人不能直視的攝人尊貴氣勢。
平南侯夫人帶著丫鬟上前,躬行禮:“妾見過王妃,貿然前來叨擾,還請王妃海涵。”
衛殊抬手:“趙夫人免禮,坐。”
平南侯夫人抬頭看了衛殊一眼,忐忑的坐下,讓后跟著的侍把禮拉上來:“小小心意,還王妃不要嫌棄。”
禮盒子包裝得不錯,衛殊看了兩眼,沒有讓人接。
“平南侯駐守東邊,最近也沒聽說平南侯回京,趙夫人怎麼突然想著上門拜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日里從未有集,如今突然帶著禮品上門,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所求的。
趙夫人面一僵,揪著帕子:“妾一早就該來拜見王妃了,只是并未居住京城所以沒能前來,真是罪過。”
“是麼?”衛殊勾了勾,抬手讓微雪收了禮:“趙夫人有心了,來人,上茶。”
侍端了茶上來,衛殊卻起了:“趙夫人先坐一會兒,我有點兒事要理。”
趙夫人哪兒看不出來,衛殊這本不是理事兒,這是不想見。
連忙放下茶杯:“王妃留步。”
趙夫人站起來,懇切的看著衛殊:“實不相瞞,妾此次前來是有事相求,妾那剛剛兩歲的孫兒,從前段時間開始就生病,看了好多大夫,吃了不藥,可都沒有效果,眼看著日漸消瘦,如今已經是皮包骨,前幾日一個大夫倒是看出來了,竟是那狠毒的妾室對我的嫡孫下了毒,妾著出解藥,可時間太長了,那毒心肺,孩子太小不住,解藥已經沒用了。”
“妾聽完華家的大夫在王府,便想來求華大夫看一看我的孫兒,求王妃救孩子一命。”
趙夫人說著就直接跪了下去,看得到態度誠懇,確實是一片慈之心。
衛殊抿,這涉及人命的事兒,也不能意氣用事,但是趙夫人的孫兒豈不就是那陸媛和世子爺生的孩子?
衛殊盯著趙夫人:“回答我一個問題,當初你們下聘陸家之時,可知陸媛已有婚約?”
趙夫人連忙搖頭:“王妃明諫,當初我兒看上了那陸媛,央著妾去下聘,妾看著那姑娘也不錯,家世清白,且離得也不遠,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而后去陸家下聘,他們也是一口就接下了。”
“陸媛上花轎當日很是不愿,可也沒說原因,直到前年王府的人去陵川,打了陸家人,妾才知道這中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前緣。”
趙夫人又是磕頭,低聲哀求:“王妃,妾句句屬實不敢欺瞞,王妃若是要責罰,妾絕無怨言,但求王妃能救孩子一命,妾給您磕頭了。”
將門主母,平南侯的夫人,也該是個能傲氣的人,若不是真的孫心切,也不會哀求道這樣的地步。
“你的孫子現在何?”
趙夫人抹了把淚連忙道:“就在城南的宅子里,已經......已經三日沒有吃東西了。”
衛殊抬手:“微雪,你陪華晏走一趟。”
微雪點頭:“奴婢遵命。”
趙夫人聞言激涕零:“多謝王妃大恩大德。”
衛殊拂手:“起來吧,我答應救人,是看在你一片慈心,但不代表陸家的事就此揭過,若是等我查清楚你有半句虛言,那懲罰不是你來,而是整個平南侯府。”
攝政王如今掌控朝政,想要收拾一個平南侯府,真不是什麼難事兒,頂天了背個罵名,對蕭君夙來說本無關痛。
當然,也可以對平南侯府出手,但的手段,他們一定不希見識到。
趙夫人心有余悸,但卻也沒有太過慌,看來所言也算不假,連忙謝:“多謝王妃,妾不敢欺瞞王妃。”
因為著急救孫子,趙夫人趕跟著微雪走了。
小青魚扁扁:“主子你就是太心善了,這求到眼前就救人,若是別人知道了,這王府的門不得被踏破了?”
衛殊的頭:“人沒必要一世為惡,沒意思,能與人為善,做點兒好事也可以,不過做好事兒不代表沒有底線,這王府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衛殊的善,可不是任何人都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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