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吳其然回到了車上。

“小季，你這兩天還是先住酒店吧，謝臨那邊……”

“他沒同意。”顧悸直接下了結論。

吳其然也不明白謝臨到底是怎麽想的，但上還是幫著圓場：“主要他現在在父母家，很長時間沒回去了，他肯定得小住一段時間。”

顧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不急我也不急，那我就先回我自己的出租屋養傷。”

“養傷？”吳其然疑的目在他上打了個轉。

“嗯，”顧悸說的輕描淡寫：“我肋骨骨折了。”

吳其然瞪大眼睛：“你怎麽不早說？！”

就這樣，顧悸又被帶到醫院做了一圈檢查，在吳其然的堅持下，還裝上了圍外固定。

“你這幾天除了上廁所之外都不要下床，新助理一會就到，日常什麽事讓他去做，有其他事隨時聯係我。”

盡管吳其然也是把他當做未來的搖錢樹，但至是個稱職的經紀人。

於是顧悸向他道了謝，然後拿鑰匙開了門。

季溫暮逃課在朋友家打了一天遊戲，結果進門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在自己家。

他嚇得朝後趔了半步：“你誰啊！”

“我葉楠，是季哥的新助理。”對方這樣介紹自己。

季溫暮後頸一涼，季晨怎麽突然回來了？

葉楠見他半天不說話，幹脆做自己的事去了。

季溫暮去到臥室門前，咬了咬，還是小心翼翼的出半張臉：“哥，你回來了。”

他還沒有忘記上次那掌，心裏有些發?。

係統此刻渾涼了，因為位麵信息同步修改，現在季溫暮的眉眼也跟顧悸像了兩三分。

可僅僅是這兩三分，季溫暮整張臉都漂亮了許多，出道當偶像完全不是問題。

惡心的人拓印了自己的長相，宿主肯定氣的想拿刀了。

靠在床背上的顧悸沒看他：“你過來。”

季溫暮頓時更怕了，沈墨又不在，萬一季晨再對他手怎麽辦？

“哥，”他小小的了一聲：“我，我還沒吃飯呢。”

“過來。”

季溫暮心裏一千個不願，但他也不敢不過去。

他關上門小步挪到床邊，顧悸抬眸：“你是不是又逃課了？”

“我沒有……”季溫暮小聲抵賴著：“我就是今天肚子有點疼才沒去的。”

顧悸看著他幾秒：“小暮，你是不是不想學畫畫了？”

季溫暮了，不敢回答。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顧悸看向門口：“請進。”

葉楠提著兩個大袋子進來：“季哥，這些東西都是我去進口超市買的，你看看還需要什麽。”

季溫暮打眼一掃就看到很多貴價零食，裏麵的巧克力都是好幾千一盒。

等葉楠放下東西出去，他試探的問道：“哥，你怎麽突然這麽舍得花錢了？”

“這些都是公司報銷，對了，”顧悸突然想起了什麽：“我微信給你轉了五千塊零花錢，你平時想要什麽就自己買。”

季溫暮沒說一句謝，反而先是豔羨：“你們公司對你這麽好？”

好的遠不止是這些，葉楠下午又拿回來十幾套名牌服，連晚餐都是私人定製廚房的主廚帶著兩名助手上門做的。

其實這些都是顧悸自己花的錢，富貴迷人眼，他得把季溫暮的胃口養大了。

果不其然，剛吃完晚飯，季溫暮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他。

“哥，我想當練習生。”

“不行。”顧悸一口否決。

“我這次真的是認真的，”季溫暮又來勁了，跳著腳喊：“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我都求你這麽久了你怎麽心還是這麽？”

顧悸神不變：“沈墨不同意。”

季溫暮氣的直氣，過了一會梗著脖子道：“那是不是我讓他同意了，你就答應？”

顧悸推波助瀾：“他不會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你等著瞧！”

扔下狠話，季溫暮就從他的臥室跑了出去。

半夜11點半，季溫暮提著一個行李袋，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係統應到後，馬上告訴了顧悸：【宿主宿主，季溫暮又離家出走了！】

‘他去找沈墨了。’正好拿著他下午給的那五千塊，連夜坐飛機去。

係統不太理解：【你不是都拿到合約了嗎，為什麽還要繞圈子啊？】

‘我在幫他加深習慣。’

以前季溫暮就喜歡找沈墨撒耍賴，要是這次再得逞，肯定食髓知味，以後粘沈墨就粘的更了。

一舉兩得，正好渣男也不開手糾纏他了。

說完季溫暮的事，顧悸開始逗起了係統：‘你躲了我一天，現在怎麽敢出來了。’

【宿主，我真的知道錯了。】係統可憐的揪著手：【我還以為副作用是在我上生，要早知道會影響到你，我肯定不會那張卡的。】

顧悸微微挑眉：‘那你要不要補償我啊？’

係統的眼睛一下亮了：【你，你真的給我補償的機會嗎，我可以補償你嗎？】

顧悸忍不住笑了兩聲：‘嗯，真的。’

係統馬上像叮當貓一樣往出掏自己的寶貝：【這個這個，真話卡，你接下來說的十句話，對方會無條件相信，還有這個絕世高人特效……】

‘我想要一片織夢雲。’

【啊？】係統迷撓頭：【那個東西除了讓人做夢以外，什麽用都沒有啊。】

顧悸揚起角：‘就是要做夢，還要是夢。’

*

隔天清晨，還在睡夢中謝臨雙耳通紅。

十幾分鍾後，他從夢中驚醒，整個人倏地坐了起來。

他堅實的口略顯急促的起伏著，又坐了一會後，謝臨掀開被子下床。

他去客廳到了一杯水，兩大口喝下後，拿了一睡去了浴室。

冷水從花灑噴出，謝臨抬手抹了一把臉，這才徹底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出來後，他著頭發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還是拿起了手機。

吳其然看到來電，還以為謝臨這麽早打電話是為了下部電影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劇本角合不合你的胃口？”

手機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後傳來了謝臨低沉的嗓音：“季晨現在住在哪個酒店？”

“不是，”吳其然徹底被他弄不會了：“你昨天才拒絕過人家，現在又問人在哪，謝臨你沒事兒吧？”

吳其然跟謝臨是高中同學，上學時就是朋友，又加上一起工作這麽多年，所以私下裏說話一向直接。

謝臨覺得自己是被昨晚那個夢攪了心緒，這會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是衝了。

“沒事了。”

吳其然還真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猶豫不決，反反複複。

他心頭忽然略過一個想法，於是開始試探：“其實我今天正要打電話，想跟你聊聊小季的事。”

“什麽事。”

吳其然歎了一聲：“其實小季可憐的，骨折了還強撐著拍了小半個月的戲，辛辛苦苦養著弟弟，結果弟弟跟他男朋友又不清不楚了，要不是我把他簽出來，他還留在那個小作坊浪費他那張臉呢。”

“你說他是不是有點慘？”

謝臨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攥，但上卻沒有發表意見。

吳其然見他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這一通都是白說。

*

顧悸在家躺了三天，季溫暮一直沒回來，就連沈墨的日常電話也了。

期間，吳其然給他發了幾個篩選過的劇本，讓他先看著。

星期一他去醫院複診，醫生說骨愈合況不錯，於是卸了醫用固定。

出了醫院，吳其然道：“《Sparkle》的副刊封麵，能不能拍？”

Sparkle雖然不及四大頂刊，但這兩年熱度持續走高，以季晨現在的咖位，就是是副刊也是高攀了。

顧悸微微揚起角：“能。”

12月初，拍攝團隊前往哈雪山。

這次雜誌的定題是《Narkissos》，原本應該是東歐神話風格，但因為雜誌方跟一個華國傳統服飾的品牌有合作，到年底了不能再拖，幹脆就牛頭不對馬的安在了季晨上。

反正隻是一個四線小演員，況且還是副刊。

到了地方，當天下午就開始了拍攝。

零下13°的氣溫，半山腰還刮著大風，助理葉楠了五個暖片都凍的要死，結果顧悸還要穿著單站在雪地裏。

顧悸的頭發被接長了，在腦後簡單的綁了一個髻，剩下的頭發披散著。

上穿著一款暗青的大袖領漢服，整件服都看上去寬腰大袖的，隻在側腰係了一個結。

其實拍攝團隊在見到他本人的時候就後悔的要命，但主編定題，他們就算想改風格也沒這個權限。

凜冽的寒風中，顧悸緩緩抬起手，關節已經被凍的紅，但卻更襯的他指尖如玉。

額前吹起的須發與細雪卷在一起，顧悸的雙眸輕闔，鏡頭中絕的側，就連風雪也要因他折歸。

總共隻有兩個造型，但攝影師拍的激，到後麵甚至連羽絨外套都了。

拍的太多的結果，直接導致了後期選片困難。

謝臨按門鈴的時候，吳其然正對著電腦屏幕頭疼。

他起去開了門，等謝臨進來後，他隨意道：“你先坐，自己去冰箱拿喝的。”

說完這句，吳其然又坐回電腦前，戴上了眼鏡。

十幾分鍾後，他整個人倒向椅背，仰頭張著：“這怎麽選啊……”

謝臨聽他崩潰的語氣，站起走了過去：“在看什麽。”

吳其然摘掉眼鏡了鼻梁：“在給雜誌選片。”

他也算業資深經紀人了，但季晨這次拍的照片，他覺哪張不上頁都虧了。

謝臨不關心這些，他自己拍的大多都不看，更別提其他人的。

結果吳其然看著他，忽然道：“你眼高，要不然你幫我看看？”

謝臨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吳其然一喜，拖鼠標直接點開了文件夾。

這次的主題是《Narkissos》，翻譯中文是那喀索斯，源自古希臘神話，上自己絕倒影而死的年。

而照片上，年將軍一手握著韁繩，滿目溫的向馬下的青人出了手。

年將軍浴腥風，但毫不損容俊，而青人濃墨豔骨，雙眸卻澄澈斐然。

這兩個人，竟都是季晨。

吳其然嘶了一口長氣，然後發出幾聲嘖嘖：“你看這臉，這氣質，要是被我早幾年發現……”

他還沒歎完，手臂忽然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

吳其然吃驚抬頭，隻見謝臨瞳孔微：“他是誰？”

“……啊？”

謝臨大聲：“他是誰！”

“他，他季晨啊，”吳其然滿眼都是奇怪：“謝臨，你不是失憶了吧你？”

謝臨鬆開手轉就走，吳其然站起：“你去哪啊！！”

他趕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大步追了上去。

此時的顧悸正帶著季溫暮前往星悅，沒有出乎他的意料，沈墨反悔了。

他在電話裏勸說這是季溫暮的夢想，不如就讓他試試。

最後顧悸裝出妥協的樣子，在催促下帶著季溫暮去公司談合約。

何永毅一聽他要來，手機裏的語氣立刻變的熱切起來。

可等他見到季溫暮，心髒當場就涼了半截。

不是說季溫暮長的不夠偶像的格，而是作為季晨的弟弟，他的長相完全沒有達到何永毅的期待值。

顧悸讓季溫暮在外麵等著，結果季溫暮不肯非要跟他進去。

何永毅當時簽給季溫暮的是A級藝人約，現在季晨去了迦南，季溫暮看著也不像大紅的料，簡直是兩頭吃大虧。

“這合約你那天也看過了，就讓你弟弟直接簽吧。”何永毅心涼了，態度自然也敷衍了起來。

顧悸剛手，季溫暮就把合約搶到了手上。

迅速看完第一頁後，他狀似天真的看向顧悸：“哥，你當初是什麽等級啊？”

“C。”

季溫暮徹底滿意了，因為他是A。

顧悸看著他自得意滿的模樣，還心的幫他把合約翻到了藝人待遇那一頁。

果然，季溫暮越看越激，連拿著合約頁都了起來。

隻看完這部分，他就拿起桌上的筆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就在簽第二份時，顧悸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起走到辦公室外，“喂，吳經紀。”

“小季，你現在人在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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