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本吃了一驚,“張大人何出此言?”
張廷玉按了按徐本的手:“五年前皇上甫登大寶,彼時傅恆實歲不過十四。那時傅恆便登門拜訪老夫,執弟子禮,向老夫求問彼時皇上最需要什麼,他該做什麼才能最幫得上皇上。”
徐本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張廷玉笑笑:“中宮親弟如此謙恭,老夫也得承。老夫便教予傅恆:皇上與先帝不同,自便被康熙爺養育宮中。便是婚,也並未在宮外開府,而是將宮中乾西二所直接賜予皇上,所以皇上實則並無真正的潛邸。“
“皇上在宮中長大,相對而言對紅牆之外的民瞭解的機會就。老夫便點撥傅恆,可多從此著手。”
徐本輕嘆口氣,朝張廷玉一揖:“張大人察秋毫。”
張廷玉謙和一笑:“不過老夫也只是那麼一說,並未指傅恆當真能做。畢竟‘探查民’四字說來簡單,實則做起來卻難比登天。更何況傅恆當年不過十四,又是從小生慣養,如何吃得起那種苦。”
徐本也是點頭。
張廷玉卻輕嘆一聲,在紅牆下站直:“可是老夫也沒想到,傅恆竟真的做到了!皇上登基五年,他便已在民間行走了五年!每一次遠行,都細細探查所到之的民、吏治、經濟、稅政、教育……每隔幾天便向皇上進上萬言!”
“徐大人啊,你該明白,這些民對於宮中長大、甫登大寶的皇上來說,該有何等可貴!所以老夫心下早就有數,皇上必定擢升傅恆,這位國舅爺的來日不可限量啊!”
徐本也是聽得脊背汗溼,卻還是忍不住問:“既然傅恆如此年老,可是這一回……傅恆卻怎麼不立時來養心殿,向皇上謝恩呢?”
張廷玉便也不由得微微瞇起了眼。
徐本說得有理,傅恆得此恩旨,今兒又本就在宮中侍值,理當立即奔來向皇上叩謝天恩纔是。
他去哪兒了?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事,比前謝恩更要?
嫺妃旨意一下,敬事房的太監縱不手,承乾宮裡的太監卻已經上前攀住了語琴的肩。
事已至此,婉兮如何還能顧上自己?上前一把抱住語琴:“嫺妃娘娘三思!奴才再斗膽提醒娘娘一句:娘娘可明白當年康熙爺爲何要下江南?娘娘難道就沒從語琴的陸姓上想起什麼?!”
嫺妃那拉氏乃出關外老滿洲家族,最南不過是到這京師而已,哪兒聽說過什麼江南陸姓?便冷冷一笑:“大膽奴才,三番五次攔著本宮,你該問同罪!”
左右看了一眼,便點手吩咐自己宮裡的德格:“還不撕爛了的?!”
敬事房的太監已是慌了,忙叩頭哀求:“嫺主子息怒!此皆爲三旗秀,一應置都應報皇上和皇后,統務府大臣議,嫺主子並不可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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