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太監李玉高聲宣召:“宣藍領侍衛傅恆,覲見——”
傅恆忙整冠,垂手登上臺級。
李玉也忙打千兒請安,寒暄道:“九爺可回來了,皇上好生惦念。老奴也日日盼九爺早些回來。”
傅恆也對揖:“有勞諳達惦念。我在外頭也甚想念諳達。”
李玉忙側讓開路:“您快進吧,皇上等著呢。皇上早就有示下,說‘若小九回來了,不論何時,你們都要立即報朕知道’。”
傅恆又拱了拱手,便忙整肅而。
皇帝升坐明間寶座,頭頂懸雍正爺手書“中正仁和”匾,正眉眼清肅地迎向他。傅恆心下微微一,方進門口便撥袖跪倒:“微臣傅恆叩見皇上!”
座上男子長眸微閃,帝王之氣生於骨,便是輕笑,卻也不怒自威。
正是花田之時的四爺。
皇帝點頭,並不起,仍傅恆跪奏。他只淡淡問:“旗地私售之事,你查得如何?”
傅恆奏對:“回皇上,微臣已然查實,旗田私售確已風。微臣此番查勘京畿宗室莊田,亦發現其中不乏宗室無視朝廷法令,起頭兒私售旗田。”
傅恆說罷兩手高高擎上一份奏摺:“形,還請皇上覽。”
皇帝長眉微揚:“呈上來。”
躬立在明間門外的李玉聞聲連忙,接過傅恆的摺子,同樣兩手高高擎了,躬送到書案前,舉過頭頂。
皇帝接了,展開略看。片刻已是長眉陡揚。
“去歲朕剛平定莊親王允祿、理親王弘皙結黨營私案。朕希宗室以此案爲警,人人自省。可是看來朕一片苦心倒不爲他們所察,這便又將曾聯手忤逆先帝的手段,也想用在朕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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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想用這個法子磋磨朕,那他們就想偏了!”皇帝雖則脣角含笑,傅恆卻聽得滿是凜凜肅殺。
“傳朕旨意。”皇帝微微揚起頭,目穿過殿門,直達紅牆之頂、耀耀碧空。
李玉忙預備紙筆給傅恆,傅恆就在地上展開紙筆,卻自遲疑:“皇上……是否應召張廷玉大人?”
傅恆只是藍翎侍衛,如何敢起草聖旨?
皇帝哼了聲:“不過你先歷練些。你先寫下來給朕看,朕看後自然再軍機。”
傅恆心下咕咚一跳,已是熱翻涌上來,他忙垂下頭,小心蘸飽了筆:“請皇上宣旨。”
“……爾等宗室、旗民皆聽旨:自今日起售旗地,若敢有違,朕必嚴懲不貸。”
傅恆筆走游龍,將皇帝口諭一字不落記錄下來,心中滿是金戈之聲。
此時……倒不宜在皇上面前提起指婚之事。
卻不想皇帝說完了公事,卻忽地側眸沉片刻,然後緩緩問:“……那個小丫頭,,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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