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正愣怔間，間傳來低低虛弱的呼喚。

那年長的公子忙回，作略有些生地挑開門簾道：“姑娘，快請進吧。”

婉兮便又是一怔。

看這位公子的舉止，倒像是極迎來送往的，就連這樣簡單的挑簾子，也彷彿極做過。可是看這公子氣度又分明是極善與人結之人啊……

“謝大爺。”婉兮也惦著裡面那人，便摁下雜念，連忙進門。

實則聽那聲音年輕，應該是那位小爺。只是那位小爺看裝束應是這位大爺的弟弟，或者友輩，小爺又怎會大爺“主子”？

婉兮想不明白，甩甩頭，只當自己是聽錯了。說不定說話的那天的家丁。

婉兮進了間，方見那位小爺躺在炕上，臉本虛白，偏一臉的紅疙瘩，跟去年的模樣一個模子。

婉兮的心便是一個翻涌，直被歉意湮沒。

幸好旗人家的兒，於男大防沒那麼嚴謹，便趕上前查看。

炕上的年已快看不出本來面目，卻還勉力睜開腫了的眼瞼，朝著笑：“你來啦。瞧你，已無大礙。那就好了。”

婉兮眼窩一熱，險些落淚。也顧不得別的，見那年手過來，便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指尖悄然搭上他脈搏。

“小爺……都是我的錯，你苦了。”

那年儘管紅頭脹臉，可是笑容依舊如清風拂面：“是蜂子咬的，怎了你的錯。我回頭找那些蜂子報仇去就罷。”

婉兮心下溫暖，不自將他手腕又握了些。

心下暗道：真是自己命好，遇見這二位通達理的爺，纔將這一場要命的禍事轉圜了一場相遇。

年長的公子也湊過來，與婉兮並肩細看小爺形。兩人挨著近，他上一線淡淡的香氣不經意飄到鼻息間。從未聞過這樣的香，只覺馨暖之間又夾著沁涼，人安心之餘，又不混沌。

心頭微微一撞，急忙收攝心神。卻又聽得那年長公子聲低喚：“九兒……”

婉兮心又一撞，忙垂首應：“哎。”

幾乎與他同時，炕上的年也答：“在。”

兩人說完都愣住，互一眼，都有些呆住。

年長公子也不由得揚眉看過來：“你……也九兒？”

婉兮這方察覺自己錯了，紅了臉趕鬆了手，“唐突了！原來大爺是在喚小爺……”

年長公子微笑，側坐炕沿兒，擡眼含笑看：“他在家行九，所以家裡人都他小九。你呢？也是如此緣故麼？”

婉兮忙紅著臉搖頭：“不，是因爲我九月初九的生辰。”

說完略有些後悔，吐了吐舌。這話，原不願與人提起。

只因曾有算命先生看過，說九爲數最大，重九就更是極之數。通常這樣的極之數都只有帝王家才擔得起，而婉兮生在重九之日，又是，算命先生說這樣的孩兒家怕是註定要嫁進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