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人聽！”

“又是那個放牛娃！”

“是薑啊！”

幾個學立即七八舌地議論起來，唯恐天下不。

“肅靜！”

方元敲了敲戒尺，幾個頑頓時上一激靈，不敢再說。

他捋了捋胡須，走到門外。

只見一個麻小狼狽倒在地上，顯然是被嚇得從窗戶上摔了下來。

這個小鬼方元也認識，名為薑，家境貧寒，屋無立錐之地，父母都是靠給城富戶打短工過活。

自從六歲開始，就幫著家裡幹活，或是出外幫別人放牧牛羊，因此就有了放牛娃的外號。

跟這些能端坐學堂，識文認字的孩，完全沒法比。

倒是這孩子從小聰明伶俐，哪怕不出學費，也會利用閑暇時間，前來這裡師。

方元也懶得跟他計較，平時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今日就純粹是心來。

“先生有禮！”

薑眼淚汪汪地爬起來，又紅臉龐，向方元一禮。

“嗯，禮為書之本，你倒是將書讀到骨子裡了……”

方元點點頭，又搖搖頭，著此子氣象之的一青紫之氣，同樣有些悵然。

實際上，也就是他這個魔主了。否則，換普通的仙神面對面，也不一定能夠發現這些七八歲孩潛伏著的邪祟。

‘得了心魔邪力之助，也難怪從小可以耳聰目明，畢竟，心魔之力扶持傻子起來，也沒用啊……’

“禮不可廢！”

薑咬著牙：“今日聽先生授課，卻未備束修，來日必然補上！”

“哦？倒是有志氣！不過……年就要有年的模樣，老未必是好事！”

方元端著戒尺上前，在薑頭上狠狠敲了三下：“去休！去休！”

滿堂頑轟然大笑，唯有林守看著這一幕，目中泛出若有所思之。

……

“心魔破界之法，已經完全被我融夢師之中，神魂穿梭並無問題，應當嘗試一下了……只是，還需要一些材料……”

“雖然冥古的心魔正統，需要六芒星石，這是心魔界特產，靈界哪裡有？不過我的夢師之道本來對材料也要求不高，完全可以替代……”

蒙之業，一天不過幾個時辰。

隨意糊弄過去之後，方元驅走這些頑，關閉草廬，盤膝而坐，目中就閃過一。

“正要以夢師之道，助我直上魔神境界！”

略微調息了下，方元就起，慢慢踱步，來到一間道觀之前。

這道觀不大，卻能在縣城中占據一席之地，供奉的也不是城隍與其它神祗，而是一尊金剛伏魔。

此時雖然中門大開，卻沒有幾個香客。

在前面的庭院當中，還有一株巨大的松柏，枝節盤旋如龍，一蓬蓬松針悠悠灑落。

“原來是方居士，我家師父正在行功，請先喝一杯清茶！”

兩個倚門打瞌睡的道看見方元來了，眼睛一亮，一路小跑進去稟告。

“無妨，我等一等青鶴道長便是！”

方元自顧自來到後廳，喝著道獻上的茶水，顯然也極是悉了。

半盞茶之後，一名老道走進廳堂：“方居士，什麼風將您吹來了？”

他神抖擻，滿面紅，看起來只有四五十歲左右，步履穩健、大袖飄飄，頗有些英武之氣。

此就是這間道觀的主人，青鶴道人了。

“最近修煉，心有所得，想要煉幾件法……特來你這牛鼻子這裡打打秋風了！”

方元微微一笑道。

這青鶴道人是個真修，雖然停留在修真階段，卻有著元神的修為，在凡間足以吃得開了。

據方元所知，他原本還是某個大派的弟子，卻因為犯事被逐出師門，卻沒有被廢除修行，也算薄有福澤。

他雖然中於此，但對於修行界仍舊有著一些興趣，也就偽裝了下，與這青鶴老道結了朋友。

“方先生你修行的是世之道，文氣盎然，我是遠遠比不了的！”

青鶴老道卻是肅然說著。

這位在家修行的居士雖然看似只有元神修為，但眼見識都是非同小可，甚至與對方論道說法，每每都令他有著醍醐灌頂之，簡直恨不得倒頭拜為師父，老道自然不敢拿：“不知先生需要何？”

“也不是什麼罕見的東西，一三百年桃木心、赤火鼠的鼠、還有三兩星塵砂……”

方元淡然說著。

“赤火鼠的鼠……有些困難，至於其它兩樣，老道這裡卻是正好就有，清風明月，你們去將材料取來！”

青鶴道人捋了捋胡須。

“多謝，我以靈晶結算！”

方元裝模作樣地手懷。

“不必不必，老道昨日修煉，有兩個問題疑不解，若是先生能為我指點一二，這兩樣，便送給先生了！”

青鶴老道雙手搖，眼中浮現出一縷狡黠之。

“也罷……你問吧！”

見此，方元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笑意。

這老道出了宗門，無可以解，早就將他當了救星一般。

而方元也樂得如此，扶持這老道一下，偶爾也能聽些修行界的消息。

“第一件，老道最近修煉之時，總覺得氣不寧，元神方面……”

一番探討之後，老道頓時心滿意足，主說出了一個消息：“多謝先生答疑解，另外，松下縣最近似乎不甚太平，還先生多加注意！”

“哦？出了何事？”

方元饒有興趣地盯著這個地頭蛇。

“應當是與神道有些牽連……不過，妙仙宗這次也是下了本，連宗主都派出來了，先生或許還聽過的名字，乃是知畫！”

青鶴老道恭敬地說著。

“知畫？那個新來的青樓頭牌？”

方元了下，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意味不明的笑容。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草廬之，方元盤膝而坐，將一樣樣材料拋出，掐手訣，最後煉化為一枚紅的晶石。

“我真正需要的，只有三兩星辰砂與桃木心而已，其餘的材料，從以前的積蓄中拼湊一下，倒也差不多了！”

此時，伴隨著他手指，的晶石表面，頓時浮現出一個金的六芒星符號。

頃，金與紅收斂，晶石化為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

“大功告，接下來，就是實驗一下了，這種事一開始完全可以派分神過去，我本都不必冒險……”

方元沉了一下，頓時做出決定。

這時候，他看著草廬大門，角又勾起一弧度。

“守……我們三更半夜來打擾先生，是不是不好？”

一個稚的聲音傳來，正是那個薑。

而與他在一起的青衫娃娃，不是今日被方元點名的林守又是哪個？

“你放心，我的想法沒錯的！”

林守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先生敲你後腦勺三下，顯然大有深意，讓你三更半夜前去找他，戲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許留遇仙，拜師不得其門，後來也是被師父敲了三下，半夜上門，才得了真傳！”

說到這裡，他眼睛中又閃過一狡黠之：“即使猜錯了，也沒有關系麼，頂多就被先生罵一頓，但我覺得不會，你看草廬的燈還亮著呢，先生八準備收你為弟子。”

“我只求能夠以後還到草堂聽講，就已經激不盡了！”

聽到林守的鼓，薑卻是吐出一口長氣。

兩個小屁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薑被林守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地進草廬當中：“拜……拜見先生。”

“哦，是薑與林守啊，星夜前來，所為何事？”

方元盤膝而坐，淡然問著。

“這……”

薑吶吶不能語，不由狠狠瞪了林守一眼，大有著你害死我了之類的味道。

“嘻嘻……先生何必嚇唬我等！”

反而是林守，很有些從容不迫的大將風度：“讓我等前來，豈不是您白日的授意麼？”

“即使是授意，也是薑的機緣！”

方元搖頭晃腦地道：“你相貌、家世、才學……每一樣都超乎眾人，還要再占可憐人的便宜麼？”

‘果然！’

聽到這裡，林守頓時手心發汗：‘我家老爹跟道觀的青鶴要好，從他那裡知道了，這位先生是個高人，才將我送到他名下讀書……但我想學道！老道士礙於門規，不能教我，這個先生就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為何……我事事恭敬，難道還比不上這個窮小子？’

此時一抑鬱之氣在中凝結，表面上卻是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這一幕，倒是讓薑有些呆了。

呆滯之餘，又有些，以為林守是在為自己求著先生。

“呵呵……”

見著這一幕，方元不由微笑不語。

兩個邪力的家夥，倒是真的值得他一番造就。

不過也並不是為了緣分什麼，僅僅只是無聊罷了。

反正他分神嘗試心魔破界之法，本還是要在靈界中的，不妨找點事做做。

呼呼！

就在這時候，寒風乍起。

一個元神倉惶逃草廬，帶著驚呼：“先生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