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依舊下著。
河灣村的村民活了七八十年的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
一般下雪,頭一天晚上下雪,第二天就會出太。
可是這場大雪下下停停,停停下下,一連七八天就是不見太。
附近的村民都很激河灣村,要不是他們村里興起了在堂屋支鍋,這個冬天可夠的了。
第十天的時候終于出了太。
而出了太雪也沒化,氣溫太低了。
百姓依舊出不了門。
往年這個季節,村民們都已經開始辦年貨了,而今年因為大雪的緣故,家家戶戶都沒有辦年貨。
誰也不知道這場大雪還要多天才能夠過去?
又過了兩天,氣溫開始回升,雪開始大面積的融化了,化雪化了三天,路上勉強可以走人了。
這邊路剛可以走,村民們都像是劫后余生一樣,紛紛出來串門。
這些天憋在家里,差點就憋出病來了。
大家都紛紛說家里的大鍋怎麼怎麼取暖的,說來說去最后說道了沈家的頭上。
他們一致認為他們都是沾了沈家的,要不然這場大雪可真是要命了。
沈家可真是他們的福星啊。
小年的這一天,村民們開始去鎮上辦年貨。
沐冬至和沈修遠也準備去辦一些年貨,卻沒想到吳致遠竟然派人把年貨給他們送了過來。
年貨是用一個牛車拉回來的,有糖果瓜子花生茶葉紅紙蠟燭鞭炮等應有盡有,還另外送了他們筆和硯。
沐冬至看到這些東西,詫異的魂不守舍的。
吳致遠怎麼送來了這麼多東西?
沈修遠盯著筆和硯臺看,說“這是狼毫,徽墨。”
“是不是很貴重?”沐冬至問道。
“嗯。”
“那我們要怎麼回報他?”沐冬至忐忑不安的問道。
“吳致遠是個生意人,他會有自己的所求。”沈修遠笑道。
沐冬至著手,說“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啊?
你以后要讀書,要考功名的。
若是會有麻煩,不如先把東西給退回去。”
沈修遠眼眸里全都是笑意,沒想到小娘子竟然想的這麼深遠。
不過那吳致遠明顯是想求沐冬梅,小娘子竟然沒有一點發現麼?
他溫和的了的腦袋,說“沒事的,你放心。”
沐冬至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
于是,去找紫蘇商量商量。
紫蘇說“不如我們也給他回一些東西吧,否則日后真的說不清楚了。”
“可是,回什麼呢?”沐冬至覺得他們家里有的,吳家都有,他們能稀罕什麼?
“不如,我們包一些餃子送過去。”紫蘇說道。
沐冬至覺得也只能這樣了,于是跟紫蘇一起包餃子。
沐冬梅也湊過來幫忙,一邊包一邊說
“二姐,咱們今天要吃餃子嗎?”
“咱們自己吃一些,給吳家送去一些。”沐冬至說道。
沐冬梅聽說要給吳家送,想起他們剛收了人家一車禮,便癟了癟,說
“這回可便宜他了。”
沐冬至有些無語,明明是他們占便宜了才是。
那狼毫和徽墨聽起來就可貴了。
他們包的餃子又能值幾個錢?
次日,沐冬梅主請纓要去送餃子。
沐冬至給裝了滿當當的一籃子,讓沐冬梅給挎著去坐牛車,一再囑咐是在安遠鎮南門的槐巷里。
沐冬梅答應著,嫌啰嗦。
安遠鎮又不是沒去過,還能迷路了不?
到了鎮上,挎著籃子就往南門去,路上問了幾個人,才到了槐巷。
槐巷是一個門口長著槐樹的巷子,巷子不太深。
進去之后才發現,這個巷子只有一家。
于是,去敲了門。
有個小廝前來開門,他看到沐冬梅的時候愣了一下,連忙說“冬梅姑娘。”
“圓子,吳致遠在家嗎?我來給他送餃子了。”
圓子連忙讓了讓, 說:“在,在,姑娘請進。”
沐冬梅走進去,圓子連忙將門重新關上,隨即接過的籃子。
這才發現這籃子真重。
“吳致遠在家干什麼呢?”沐冬梅問道。
圓子這才扯著嗓子喊“爺,冬梅姑娘來了。”
他這一嗓子剛扯完,吳致遠立刻對吳巧蓮說
“行了,你先下去吧。”
吳巧蓮跟他還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他就趕走,心里很是不高興。
不過,還是依言進了屋里。
沐冬梅眼尖,看到吳致遠屋里有一個的,面頓時就垮了下來。
轉就走。
吳致遠連忙追了出來,追到大門口的時候才追上,一把扯住的胳膊問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沐冬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隨即一腳踩在了他的腳上,轉就跑。
一轉,懷里揣的棉鞋就掉了出來。
將鞋子給撿起來朝吳致遠砸了過去。
吳致遠莫名其妙的被砸,手接住了鞋子,說“你這是鬧哪樣?”
沐冬梅推了他一把轉就跑。
要是再來找他,就是狗了。
沐冬梅跑的快,吳致遠跟在后面追,累的氣吁吁的。
仗著高的優勢,追到了醉香樓那里才抓住。
他上氣接不上下氣,面漲紅。
沐冬梅看到他這狼狽的模樣,竟然覺得有幾分好笑,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吳致遠,我要是扯著嚨喊一聲登徒子會怎樣?”
吳致遠的面一僵,連忙松開手,著氣,說
“我、我、讓我口氣。”
沐冬梅瞥了他一眼,說“就這麼點路就累狗了,我看你這還是差的很。”
吳致遠的面一黑,不過沒有繼續這個讓他尷尬的話題,而是問,“你跑什麼?”
“你家里都有妻了,我不跑還等著出來罵我狐貍嗎?”沐冬梅沒好氣的說道。
妻?
吳致遠簡直是服了。
他手扶了扶額,說“那個是我姐姐。”
“哈?”沐冬梅吃驚的張了張。
吳致遠倒是來了神,長了腦袋問
“你吃醋了?”
“我吃什麼醋?我還是小孩子。”沐冬梅揚著小臉說道。
吳致遠抿笑了笑,說“我也小,所以我們算不算青梅竹馬?”
沐冬梅“……”
“行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回家了。
你送的東西,我們已經還禮了,以后可不能再拿禮說事。”
沐冬梅說著揚了揚手就走了。
吳致遠看了看手里的鞋,角微微上揚,跟在后,目送做上了河灣村的牛車之后才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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