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例,太子和太子妃婚當日不得去給皇太后、康熙等人請安。
這日正好上阮煙等人也得去給皇太后請安。
阮煙便終于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太子妃瓜爾佳氏了。
借著喝茶的功夫,上下打量了下瓜爾佳氏,同一樣八卦的人不。
此時,瓜爾佳氏正用蒙語笑盈盈地和皇太后說話,“臣妾給您做了一對抹額,也不知道您喜好,挑了合和棗紅的。”
說著話,示意從家里帶來的丫鬟芯雅捧出個匣子出來。
蘇麻喇姑先接過手,瞧了一眼后遞給皇太后。
皇太后瞧了瞧,笑道:“你有心了,也別顧著給哀家做,可給太子做了?”
太子妃年紀到底還輕,聽了這話,雙頰緋紅,飛快地抬眼看了太子一眼,低聲道:“做了。”
太子笑道:“皇瑪嬤,您就別打趣了,年紀小。”
皇太后和蘇麻喇姑等笑了,下面妃嬪見們走,也陪著出笑,至于們在說什麼,雖聽不懂,也估著能猜出個一二三來。
太子的婚事,了卻了皇太后心里頭的一樁婚事。
不希太子和萬歲爺徹底鬧翻,有了太子妃,太子的地位就更穩固,等生下嫡子,只要太子不糊涂,便再也不會有人能搖太子的地位。
而太子也能安心了。
如此一來,想必這對天家父子的會好很多。
皇太后笑著讓太子妃給眾人見禮。
阮煙和小鈕鈷祿氏作為貴妃,都了禮,其他妃嬪則只是半禮,眾人都給太子妃備了禮。
連大福晉也給太子妃準備了一對玉鐲。
太子妃屈膝道了謝,“多謝大嫂。”
大福晉臉上帶著得的笑容,“我早就盼著有個妯娌了,如今太子妃嫁進來,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到我那里問我。”
“是。”太子妃沒拒絕,面上出幾分笑意,“只怕大阿哥將來要嫌棄我天天打擾大嫂了。”
大福晉臉上出紅神。
慈仁宮氣氛其樂融融。
阮煙原本還擔心惠嬪今日會說出不該說的話,可想不到等太子妃和太子走了,都沒說什麼,雖然臉是臭了些,可總比說了得罪人的話強。
太子和太子妃一走。
皇太后卻沒急著散,而是對小鈕鈷祿氏問道:“今年的選秀,萬歲爺可有什麼吩咐?””
蘇麻喇姑用滿語問過后,所有膝下有兒子的妃嬪耳朵都豎起來了。
就連阮煙,都忍不住有些高興。
好家伙,因為太子未婚,阿哥們都快被拖大齡剩男了。
小鈕鈷祿氏揚起角來,爽利地說道:“回皇太后的話,萬歲爺說了,今年選秀就不免了,已經讓戶部的人督辦起大選的事,估計六七月就要選秀了。”
眾人聽得此事定下,臉上都不出興神。
皇太后聽了蘇麻喇姑翻譯后,點點頭,“那便好。”
小鈕鈷祿氏笑道:“皇太后,可有給五阿哥瞧好什麼人選?”
宜妃呼吸一滯,張地攥了手中的帕子。
雖說五阿哥從小養在皇太后膝下,可怎麼也是宜妃親生的,宜妃哪里能不張他的婚事?
皇太后出個笑容,“哀家在這慈仁宮素來諸事不管,哪里知道誰家姑娘好,哀家看,這事就托給宜妃吧。”
宜妃是會蒙語的,聽明白皇太后意思后,愣住了。
等蘇麻喇姑說完,才忙起:“皇太后,臣妾愚鈍,怎能辦好此事?”
皇太后在此事卻很堅決,擺了擺手,“哀家年紀也大了,管不來那麼多事,就給你便是。”
宜妃這才沒拒絕。
心跳得飛快,心里頭欣喜不已。
幾個阿哥能勞煩皇太后提一的也就是五阿哥了,其他阿哥,皇太后一句話也沒過問,橫豎他們有自己額娘和皇上幫忙看著。
便是沒人管,到了年紀,小鈕鈷祿氏也得替他們挑個福晉,皇子家可是大事。
后宮妃嬪們頭一回聽到選秀,這麼高興。
畢竟這回選秀是給自己兒子找媳婦,以前的選秀是給皇上充后宮,挑的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如何相同。
因為這喜事,眾人離開慈仁宮時,臉都是帶著笑容的。
毓慶宮。
太子妃和太子去乾清宮請過安后,太子仍得去阿哥所上學,便囑咐人送太子妃回毓慶宮去。
一大早奔波兩趟,昨日又累的夠嗆,太子妃眼里疲憊神盡顯。
芯雅道:“娘娘,您要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今日一早您就起來了。”
太子妃擺擺手,“去沏杯儼茶來,本宮提提神,李佳氏們可都等著給本宮請安,本宮怎麼能去休息?”
芯雅心里有些替太子妃委屈,但主子發話不能不聽,道了聲是,下去吩咐人沏茶來。
茶還沒送來,倒是李佳氏和林氏來請安了。
李佳氏還帶了孩子們來。
太子妃眉頭微蹙,才剛回來,這兩位就來了,可見消息多靈通。
這等事要是擱在家里,那是絕無可能的。
太子妃下心里的緒,早也猜到會有這種況,這兩人在毓慶宮這麼多年,要是沒經營出點兒人脈來,那才稀奇。
何況李佳氏二人很快就要被封為側福晉。
兩人的份注定也會有不人選擇投誠們。
“請們進來吧。”
太子妃對鏡整理了妝容、裳才道。
“格格李佳氏/林氏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李佳氏和李氏屈膝行禮。
李佳氏的長子長都是三四歲的年紀,都乖乖地行禮,次子次都太小,由嬤嬤抱著行了禮。
太子妃瞧過幾個孩子,眼神落在兩人的面容上,拳頭不握,指甲套陷掌心。
太子好人,李佳氏容貌嫵,眉眼天然有一風流之味,即便生了四個孩子,段也依舊窈窕;而林氏年紀小,則有一子弱不風、病若西子的韻味。
此二人,便是太子妃一個人瞧見了,都不多看幾眼,何況男人。
“兩位妹妹和小阿哥、小格格們快起來吧,賜座。”
太子妃下心里復雜的緒,笑著招呼兩人坐下。
說話、行事一一如常,落落大方,李佳氏愣是挑不出什麼病來。
等兩人離開時,還帶上了太子妃賞賜的禮,每人各自兩匹織錦緞,一對金釵、一對耳環,李佳氏除了這些以外更有一尊玉佛,阿哥格格們也得了賞。
可以說,從賞賜上,太子妃顯然更重視李佳氏。
這讓李佳氏很是得意。
出了太子妃的院子,皮笑不笑地對林氏道:“妹妹可千萬別嫉妒,太子妃娘娘賞賜我多,不過是為著我的孩子們多些罷了。他日等妹妹生了小阿哥小格格,也一樣會有賞。”
林氏垂眉順眼,一副乖巧聽話模樣,“姐姐說笑了,妹妹怎麼會嫉妒?妹妹替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適才太子妃娘娘還那麼喜歡大阿哥,都瞧了大阿哥好幾眼。”
大阿哥出懵懂神,疑地看著林氏。
他是太子和李佳氏頭一個兒子,毓慶宮上下對他張得不行,因為他子弱,連規矩都不他多行。
今日若不是頭一次見太子妃,李佳氏都不舍得大阿哥出來。
李佳氏臉驟變,鷙地瞪了林氏一眼,轉帶著人走了。
林氏屈了屈膝,拂了拂帕子,“姐姐慢走。”
李佳氏和林氏的這場對話,自然有人跑去告訴太子妃。
太子妃眉眼低垂,捧著茶盞,看著茶葉在水里打轉,早起時的喜悅不知幾時煙消云散了,此時心里籠罩著一悶悶的緒。
芯雅打賞了來報信的人,對太子妃道:“娘娘,李佳氏和林氏果然不和,此事可利用。”
太子妃嗯了一聲,心卻十分復雜。
并不在乎什麼李佳氏、林氏,但在乎們的容貌,太子對們寵,是不是意味著太子是那種在乎皮相的人?
太子妃的心沉甸甸的。
“姐,你怎麼來了?”
胤福剛上完騎課,見雅莉奇騎著馬帶著兩個妹妹過來,忙走過來。
哈宜瑚跟和卓騎的是小馬。
那兩匹小馬溫順,就算哈宜瑚急子,也走得慢吞吞。
胤福拉住雅莉奇的韁繩,雅莉奇翻下了馬,將鞭子遞給寒月,對胤福道:“額娘托我來找你說件事。”
“什麼事啊?”四年時間,足以胤福長一個眉清目秀的年郎。
他也無愧阮煙和康熙的基因,眉眼更像阮煙,鼻子和臉型卻是像康熙,宮中不宮對他春心暗。
雅莉奇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額娘要給你找媳婦了,問你想找什麼樣的媳婦?”
胤福呆了下,隨后臉一下紅了,“姐姐,您、您……”
哈宜瑚笑道:“六哥,你要娶媳婦了!”
胤福臉更紅了,忙把雅莉奇拉到一旁,“姐,你怎麼能當著妹妹們的話說這種事呢?”
“這有什麼。”雅莉奇反而用詫異的眼神看他,“你真迂腐,男大當婚大當嫁,又不是說見不得人的事。還是你覺得你婚事見不得人?”
胤福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只好含糊道:“都由額娘做主便是。”
“傻子。”雅莉奇沉默一瞬后,白了胤福一眼,轉上馬,帶著妹妹們騎馬溜達去。
胤福想問問什麼罵自己都來不及開口,這姐妹三已經走了。
“我哪里傻了?”胤福不高興地嘀咕道。
多寶瞥了他一眼,問出這話還不傻,找媳婦這麼大的事,還讓額娘做主,要是他,他就一定要挑個有錢的。
雅莉奇跑了一趟,回去時,哈宜瑚就迫不及待地跑進屋子里,和阮煙、安妃分第一手消息,“額娘、李額娘,六哥說讓額娘做主給他挑媳婦。”
雅莉奇慢了一步進去,見哈宜瑚說了,便也懶得再說一遍,在安妃旁坐下,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額娘,我看胤福腦子里只有書,你便是給他挑個鐘無艷,恐怕他也沒覺得有什麼。”
阮煙哭笑不得,“胡說,便是要挑鐘無艷,哪里是那麼好找的,那樣的人,連選秀資格都沒有。”
八旗大選何其嚴苛,能最后被留牌子的,不說國天香,但五端正,清秀是起碼的。
雅莉奇也知道,就是隨口那麼一調侃。
“您挑誰家格格都行,就是不能再挑個看書的,不然夫妻都是書呆子,房花燭夜,夫妻都在對燭看書,傳出去要人笑死。”
阮煙咳嗽幾聲,險些沒嗆死。
安妃等人都忍俊不。
阮煙沒好氣地白了雅莉奇一眼,“你這張厲害,回頭我給你找個木訥的治治你。”
雅莉奇嘿嘿笑了下,躲在安妃后,故意道:“李額娘,您瞧我額娘多壞,偏心眼兒。”
安妃出個親切的笑容,“好了,孩子就是說個笑話,哪里能當真。既然六阿哥沒什麼要求,你倒是省心,這事你看著辦就行了。”
要真能這樣,阮煙可不就真省心。
但這回可是挑嫡福晉,這妾室可以隨便挑,橫豎再胡鬧也惹不出大事。
這要是嫡福晉行為不端,就會連累胤福,連這個當婆婆的也得被牽連。
而且,除了看嫡福晉自己品行,娘家也得挑挑,這事可一點兒都不容易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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