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箏臨時來的南京,公司里還有項目等著他開會決策,請劇組的人吃完飯,第二天上午他就搭乘最早的航班返京。安初虞趕著拍戲,沒空送他去機場,讓小陳開車送他。
上車前,席箏想起一件事,問安初虞除夕在哪兒過。
安初虞沒想過這個問題,有片刻的疑:“除夕?”
席箏屈指敲額頭,笑道:“1月24日除夕,距離今天不到半個月。我就知道你只顧拍戲沒注意日期。”
安初虞掏出手機查看日期,原來快過年了,時間過得真快。說:“看劇組的通告安排,大概率會留在劇組過年。”
前幾年也是在劇組過的年,不會很冷清,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吃火鍋、看春晚、玩游戲,比在家里熱鬧多了。
席箏看不確定,輕嘆口氣沒有多問,拎著旅行包上了車。
祝翠西站在原地目送車子揚長而去,心里慨萬千:“我還以為席先生真像你說的那樣,來南京出差順道探班,現在才知道他是特意來看你的。”本不存在出差。
安初虞雙手環,掃了一眼:“我讓你另外安排車送我們去片場,你安排好了嗎?”
祝翠西脖子:“我馬上去!”
——
時間轉瞬即逝,臨近除夕,新的通告單下來。劇組要拍到除夕前一天,然后放一天半的假,初一晚上就要開工。
不拍戲的日子經費也在燃燒,為了節省,只能盡早開工。能放一天半的假期已是出于人化的考慮。
安初虞這兩天小腹墜痛,是來例假的前兆。哪怕劇組放假,也不想回bj,一來一回太麻煩了,還耽誤休息時間,于是決定留在酒店過年。給祝翠西放了假,讓回老家陪父母。
祝翠西收拾行李的時候還在擔心:“你一個人在酒店多孤單啊,不如你陪我回河南老家吧,我們家過年很好玩的。”
“我要真想彈就買票回bj了。”安初虞抱著抱枕,懶洋洋地歪倒在沙發上,看忙東忙西,手指了指茶幾上的幾袋東西,“我讓小陳買的南京特產,你帶回去給你爸媽,代我問好。”
“嗚嗚嗚,虞虞姐,你說的我都想留下來陪你了。”
“那你留下來吧。”安初虞飛快接話。
祝翠西噎得打了個嗝,撅撅說:“我都好久沒回家了,得回去看看他們,不然會被罵不孝的。”
安初虞邊的笑意淡了一點:“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小陳也要回老家,兩人約好了結伴去機場。祝翠西收拾完東西就給小陳打電話,讓他在樓下等。
祝翠西豎起行李箱,拎上茶幾上大包小包的特產,跟安初虞告別:“虞虞姐,我走了,我們初一見。”
“走吧走吧,別磨嘰了。”安初虞揮揮手,做驅趕狀。
祝翠西走到門口,對安初虞說:“你可以打電話席先生來陪你過年啊,我想他會很樂意的!”
安初虞不耐煩地皺眉,讓趕走,別廢話了。
祝翠西吐吐舌頭,替關上門。
偌大的套房瞬間安靜下來,安初虞掃視四周,耳邊似乎還回著祝翠西的話。席箏難道不需要陪自己家里人過年嗎?他又不像。
所以總說祝翠西想法太天真。
——
除夕當天,bj天氣晴朗,天邊一云彩也無,了些許年味。席箏吃過早餐,回房間整理出差常用的那個旅行包。
過了會兒,席夫人敲門進來,手里端著杯熱茶放到桌上,見沙發上攤開的旅行包,臉大變:“大過年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席箏直起來,長繞過茶幾,將床上疊好的一摞服塞進去:“你放心,我陪你和爸吃完午飯再走。”
席夫人追過去,拍了一下他胳膊,著急道:“我是問你去哪兒?”
席箏看著:“我以為你知道的,我去陪虞虞。”
席夫人對那位只在大銀幕上見過、現實里素未謀面的兒媳婦談不上多有,也不清楚席箏為什麼會娶一個大明星。幾個月前,在他面前催過一次婚,沒過幾天,他就回來說自己結婚了,還把結婚證拿給看。
當時差點沒氣昏過去。
一度以為席箏是鬧著玩的,可他非說自己是認真的。
認真個鬼!別以為不知道,他和安初虞結婚大半年一次面沒見,聽說從黎回來才有了些集。兩家長輩至今也沒坐下來吃頓飯,商議辦婚禮的事,太不像話了。
之前得知安初虞在bj,托席箏帶話,邀請來家里做客,最后也不了了之。
兩人證都領了,這個做婆婆的還沒見過兒媳婦的面,說出去只怕沒人會信。這算哪門子正經婚姻,本就是兒戲!
“今年是你們新婚頭一年,你要是懂點規矩,就該帶來家里過年,一家人吃頓團圓飯。你倒好,還往外跑。”席夫人端著冷臉,氣呼呼道,“你老實說,是不是讓你過去陪的?”
“沒有這回事,我都沒跟說我要過去。”席箏知道在裝樣子,忍俊不,“想給個驚喜。”
席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緩了緩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們這段婚姻搞的什麼名堂,既然結了婚就該認真對待,至別讓人看笑話。我在想,安初虞……是不是對你不滿意?”
“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們非常恩,沒有矛盾。拍戲很忙,劇組就放一天假,來回折騰多累。”席箏眼睜睜看著親媽把端給他的茶喝掉了,無奈地笑了笑,好聲好氣解釋,“您諒諒。”
席夫人沒好氣道:“那誰來諒我?”
席箏只好向保證:“等虞虞拍完這部電影,我就帶回來見您行了吧?先說好,來了您可別再這麼演戲嚇人了。”
席夫人見好就收,丟下一句:“懶得管你,你們年輕人怎樣就怎樣。”
端著杯子走出房間,隔了一會兒,家里的保姆阿姨上來,給席箏裝了點真空包裝的臘腸、醬牛之類的食,讓他帶去給安初虞嘗嘗。
吳嬸跟他說:“都是太太自己做的。”
席箏搖頭失笑。他太了解親媽的格,只一眼就能看出那副“惡婆婆”的樣子是裝的,的目的是他給出一個態度。
——
安初虞睡到餉午才醒過來。
前段時間忙著拍戲,一旦放松下來,堆積的疲憊就如洪水般翻涌而來,加之快來例假,反應格外強烈。
肚子空空的,安初虞爬起來找了點吃的,回到床上接著睡覺。
再醒來,外面的天都快黑了,灰蒙蒙的,也可能是要下雪了。了窗外,失神地想,不知道bj下雪沒有。如果不是日歷上顯示今天除夕,簡直無法相信,一點過年的氣息都沒覺到。
聽不見鞭炮聲和歡聲笑語,周圍安靜得過分。
安初虞慢吞吞坐起來,不愿離開溫暖的被窩,擁著被子斜靠在枕頭上,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群發的新年祝福塞滿了信箱,隨意看了幾眼,沒心回復。
有幾天沒聯系過,席箏的對話框沉到了下面,被其他人的消息掩埋。安初虞屏幕往下翻了翻,他的頭像安安靜靜,沒有顯示未讀消息的小紅點。
安初虞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翻到朋友圈,平時不怎麼分態的朋友都出來曬照片了。趙一苧接了部古裝劇,跟一樣,大年三十還被困在劇組里,但爸媽過去探班了。
一家三口的合照里,趙一苧一手摟著爸爸一手摟著媽媽,笑得眼睛瞇,沖著鏡頭比剪刀手。
席箏也發了朋友圈。配圖是一桌盛的菜肴,鴨魚蝦、蔬菜水果,擺各種好看的形狀,隔著屏幕都能聞到香味,熱鬧的氛圍也呼之出。
安初虞按了鎖屏,將手機丟到被子上,下定決心打破原則,晚餐吃點有熱量的東西,過年怎麼能委屈自己!
換好外出的服,拿上圍巾和帽子,走到門口想起手機被落下了。
安初虞將圍巾掛在脖子上,折回去找手機,剛好聽見鈴聲響起。
站在床邊,彎腰撈起被子上的手機。
安致和打來的電話,安初虞猶豫了幾秒,接起來,細聲細氣地了聲“爸爸”。
“真是驢脾氣。我不主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爸爸?”安致和語氣別別扭扭,想低頭又拉不下臉來,“真要跟我斷絕關系?”
“能不談這個嗎?”安初虞擔心再聊這個話題一言不合又吵起來,不想大過年跟他吵架,“您在哪兒過年?一個人嗎?”
“還能在哪兒,家里唄。”安致和哼了聲,“不用問,你肯定在片場,自從進娛樂圈以來,每年都在劇組過年。什麼時候回bj?”
聽起來像是又一次的妥協。安初虞也很樂意順著臺階下來,清了清嗓子,剛想說話,電話那邊傳來孩甜甜的嗓音:“安叔,這個紅酒要怎麼開?”
安初虞咬咬,即將出口的撒的話語被吞咽回去,心口灌了風一般。
安致和跟那邊的孩說了句話,安初虞沒聽清,也不想再說什麼。
恰在此時,耳邊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安初虞舉著手機過去開門,以為是酒店的服務人員前來送東西,打開門的那一霎,席箏的聲音從門鉆進來。
“虞虞,新年快樂!surprise!”
------題外話------
才剛剛分別就再一次重逢了,這誰能拒絕?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