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日的緣故,之前白婉清和小白都沒有接任何委托。
衝了個澡,換了一幹淨的服,小白下了樓,沒有看見白婉清。想了想,他推開地下室的門,重新走了進去。
他的上還躺在地麵上,空氣中仿佛還彌漫著、的味道,那種味道讓小白幾不可見的微微擰了您眉。
昨晚的一幕一幕重新回到腦海中,他隻覺得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經曆了毀天滅地的變化。
後,有腳步聲響起。
小白轉過頭,就看見站在樓梯上,垂眸著他的人。
的神依舊和之前一樣清冷。
說:
“有委托!”
小白眼底的芒暗了暗,原來,不管他願或者不願,有些東西已經形了習慣,像是每天的日升日落,四季的花謝花開。
原本就生活在這樣的深潭中,可以把他拉進去,陷到底。
可是他能夠把拉出來麽?
這次的任務,是z國。
雖然這些年,小白跟白婉清在一起,說的都是z國話,吃的用的,有很多也是z國的。他無時無刻的不在知道著,自己是屬於這個國家的人。
可是,七年裏,白婉清卻從未跟他說過關於z國的任何事,也沒有帶他去過z國。
這是第一次。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原本是應該讓人疲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小白一點都沒覺到。
或許,是因為踏上了這片,和自己靈魂有相同歸屬的地方,也或許,旁站著的這個人,開始一點一點,屬於他。
看著旁一個個相同的麵孔,一瞬間,小白心底忽然間騰升起一個念頭。
如果將來,他和都不再殺人了,他們就回到這裏,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平凡到老。
以往出任務,行程都是白婉清來安排,他隻負責殺人。
可是這一次,等到達酒店之後,白婉清卻告訴他:
“這一次,我跟你一起!”
小白頓了頓,拿起白婉清放在桌上的,擊殺對象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男人,俊朗的麵容,如梟鷹一般銳利的瞳眸,即便隻是一張照片,他看著,也覺得有種強大的氣勢,從男人的眼睛裏傳出來。
“姓名,餘楷!
年齡,二十歲,是餘氏集團的長孫。委托人要求我們必須偽造意外的場景。所以這一次,我們不能用槍!”
白婉清坐在小白對麵,聲音平穩的陳述著,仿佛說的,不是一件要取人命的事,而是一件和每天吃飯睡覺一樣,再普通不過的事。
小白看著這樣的白婉清,聽著不帶一的陳述,忽然間有些厭倦。
厭倦了什麽呢?
八年來,他和,一直都是這樣的生活的。不,對於白婉清來說,或許更久。
可是,什麽時候會結束呢?
以前,他們沒有願,沒有,所以才會如行走一般,安於這樣的生活。
可是如果有了呢?
將來呢?
將來!
這個詞一竄進腦海,小白心裏不由得一個激靈。
是了!
他想要一個將來,一個,有白婉清的將來,一個,有他和孩子,卻不用再被送到什麽殺手阻止基地,不用送到孤兒院的,安安穩穩,一世安寧的將來。
這麽想著,小白不由自主的就開了口:
“清清,你想過結束這樣的生活麽?”
白婉清一愣,不知道是因為小白突如其來的提問,還是因為這個問題的本。
結束?
想過麽?好像,從前,從未有過。
什麽都不會,隻會殺人。除了殺人,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微微垂了垂眼眸,再次抬眼,的眼裏已經一片清明。
站起,居高臨下的著小白,無聲的扯了扯:
“為什麽要結束?
對於一個殺手來說,隻有委托失敗了,才會結束殺手的生活。
可是你知道麽……”
說著,白婉清忽然間俯下,雙手撐在小白子兩側的椅子扶手上,一雙著冷意的眸子,就那樣一瞬不眨的,直直的視著小白,一字一頓的說道:
“委托失敗,就代表著,我們的生命,也一並結束了!”
小白的下的繃著,他的眼眸深深,回看向白婉清:
“難道你就願意一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麽?”
“嗬嗬!”
白婉清輕笑了一聲:
“有什麽不好?”
等到什麽時候想要結束了,隻要在執行委托中,故意出錯,然後讓自己的命,隨之一起結束。
白婉清緩緩站起,轉走進浴室。
房間裏,小白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一不。如果不是時而眨的眼瞼,還有前微微的起伏,幾乎會讓人以為,這不過是一尊製作的雕像。
有什麽不好?
當然不好!
因為我已經擁有了,就不想這樣隨隨便便的失去。
的確,白婉清說的對,殺手這一生,最不能容許的就是失敗,因為失敗,就意味著死亡。可是如果,有不用死亡的失敗呢?
他轉過頭,看著浴室的方向。
如果有,你願意,跟我一起放下一切,安穩終老麽?
……
白婉清接連三天,都在調查那個做餘楷的男人的行蹤。他每天什麽時候出門,什麽時候回家,什麽時候吃飯,什麽時候上廁所,幾乎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他們隻是通過郵件來接委托,關於委托人,卻一點消息都不知曉。
隻是,對方要造意外,應該,是邊的人吧。
很快,白婉清清楚了餘楷的生活軌跡,然後便與小白商量,手的細節。
如果是意外,車禍,是最簡單,最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的。
而且,目標每天都上班下班,都要乘坐車子,手起來,機會也比較多。
最後,他們決定在他上班的路上手。
早上餘楷離開家,從別墅區到市區,要經過市郊一片比較偏僻的地方,其中有一段路,最適合。
製定好了方案之後,白婉清和小白晚上早早就睡下。
這是他們的習慣,執行任務之前,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神和狀態,為了一次就完擊殺,也為了自己,能夠全而退。
第二天一早,白婉清和小白便開著車,提早兩個小時來到了市郊的那個路段,等待著餘楷。
早上八點十五分,餘楷的車子準時出現。
這個餘楷的男人生活規律,這倒是給了他們便利。
小白和白婉清一人一輛車子,都是用假的份信息,在租車公司租來的。這樣即便警察想要調查,也調查不到什麽有用的訊息。
計劃是白婉清的車子停在路邊,而他的車子藏在不遠,等到目標出現,白婉清尾隨,而他的車子迎麵對上,這樣兩車夾擊,那個餘楷的,就沒有逃的機會。
隻是,這一刻,坐在車裏,七年來,小白第一次在出任務的時候,到了心神不寧。
其實,昨晚就是這樣了。
他整整一夜,都沒有怎麽睡。腦子裏翻來覆去,都是白婉清在回答他問題時的表。
似乎已經麻木了,認命了,接了這樣的生活。
不想逃離,不想有未來。
以前,他覺得他也可以,可是如今,已經不行了。
不曾擁有,就不會有更多的奢求,但是一旦擁有了,想要的,就越來越多。人的、就像是一口深井,深不見底,能夠無限的吞沒。
隻有任務失敗,殺手才能結束這樣的人生麽?
可是任務失敗,命,就一定要搭上麽?
小白的腦袋裏、心裏,全都被這些問題,一個一個充斥著,折磨著,以至於,當他的車子有人靠近的時候,他都完全沒有察覺。
這樣的失誤,往往是致命的。
等到他察覺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坐上了他的車,按住了他搭在腰間,準備把槍的手。
小白看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男人。
劍眉星目,鼻峰力,薄輕抿。
餘楷!
是那個男人,他們這次擊殺的目標,也是那個隻單單看照片,就會讓他到渾不自在的男人!
他……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就說明,白婉清那邊已經……
想到白婉清,小白的眼底頓時充斥一片嗜,可是就在這時,那個做餘楷的男人,卻不急不緩的開口:
“別擔心,沒事!”
小白一顆懸著的心微微落下了一點,可是卻還不能完全放鬆戒備和警惕,直到耳麥裏傳來了白婉清的聲音:
“小白,你在幹什麽,怎麽還不開出來?”
小白一雙黑眸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男人,男人臉上沒有什麽表,可是就是那雙宛若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去,卻讓他到一莫名的強大。
奇怪的是,他沒來由的覺得,這個男人,不會殺他!
“小白?小白?”
餘楷看著小白,聽見耳麥裏的聲音,隨即抬了抬眼,用目示意小白回話。
小白頓了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
“任務取消,我這邊出了點問題!”
一句話說完,他看見麵前這個做餘楷的男人,如深海一般的黑眸之中,浮現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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