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帶小白回了自己的家。
裝潢致的別墅,這個人,果然和亨特說的一樣,很有錢。
先是幫小白放好了洗澡水,小白獨自進到浴缸裏,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洗澡,也可以是這麽舒服的一件事。
將整個人都淹沒在浴缸裏,小白卻依舊覺,一切有些不真實。
他記得,孤兒院裏的那些孩子,被領養都要使出渾解數,來討人喜歡,最後才會被選擇。可是他居然,輕而易舉的,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
這個人,還是單,看起來也很年輕,為什麽要領養自己呢?
為什麽會選擇自己?
將來不打算結婚了麽?還是不打算,再有自己的孩子?
剛剛的激和不確定,在這一刻都冷靜了下來,一大串的問題,都從腦海裏冒了出來。可是無論他怎麽想,都想不出答案。
小白想,答案,或許隻有那個人,能夠給他。
洗好澡,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人不在。這棟別墅很大,卻沒有傭人,此刻隻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一種藏在心底的恐慌,頓時將他淹沒。
他抱著雙,蜷在牆角,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冰冷,卻一點一點侵襲著他的。
那個人去哪裏了?是後悔了,發現他不如別的孩子可,所以不要他了麽?
這棟別墅這麽大,為什麽沒有一個人?
為什麽,他的眼前,仿佛看見了夢中的場景?
他的父母,躺在已經冰冷的、幹涸的泊裏,睜大著雙眼,直直的視著他。
小白忽然間到頭痛裂,他出手用力的抓住頭發,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就一個人,那麽靜靜的坐在牆角,終於,有人靠近。
“你怎麽在這裏?”
不是英語,可是聲音,卻溫潤的仿佛能浸人的心。
小白猛地抬起頭,就看見人正擎著一雙眼睛,深深的著自己。
“你……”
白婉清一句話還沒等說完,小白忽然間整個人撲進了的懷裏,白婉清一愣,很快就發現,男孩子的異常的冰冷,而且還在發抖。
原本溫的眼神,驀地一沉,一抹意味深長的冰冷,從眼底一閃而過。
出手,輕輕抱住了男孩:
“別怕,我不會不要你!
因為我和你,都是一樣的!”
小白聞聲抬起頭,看著人的眼睛,隻是這一刻,人的表已經恢複到如常。
他靜靜的看著白婉清,卻沒有問,剛剛去了哪裏,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他有自知之明,他隻是個被領養的孩子,今天第一天,他沒有那個資格,去質問。
白婉清朝著他笑了笑:
“對不起,我一個人生活習慣了,所以剛剛忘記了要告訴你一聲,我去給你買了幾套服,你試試看,合適麽?”
白婉清這麽一說,小白才發現,的後放著好幾個袋子。
所以,剛剛不見,是給他買服去了?
小白木訥著被白婉清從地麵上拉起來,然後走到沙發跟前,將袋子裏的服都遞到他手上:
“快換上,我看看怎麽樣?”
小白愣了愣,隨即聽話的隨便從袋子裏拿出一套服,沒有回避,就當著白婉清的麵,換到了自己的上。
換好服,他看了看白婉清的臉。
的臉和平靜,目也是。隻是,那雙原本應該溫婉的眼睛裏,卻好像多了什麽東西,是他之前沒有看到過的。
這一刻,小白鬼使神差的,問出了一個不應該問的問題。
他說:
“為什麽是我?”
聽聞了小白的話,白婉清臉上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變化。隻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小白。
片刻,低笑了一聲:
“我說過,我也以為你會懂。
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
……
新的日子,就這樣毫無征兆的開始了。
現在是夏天,剛好是暑假,白婉清卻依舊忙著給小白找學校。他之前的學校距離這裏有些遠,而且白婉清也不是很滿意,要他上,給他安排的學校。
不僅如此,小白發現,看似溫婉的白婉清,其實有強的控製。
小白的一切,都要按照的要求來,他穿什麽,吃什麽,必須都是安排的。而且在家裏,他們不能說英語,必須說z國話。
小白雖然印象中記得寥寥數句,能夠簡單的流,可是卻沒有辦法達到白婉清的要求。
過了沒多久,小白就因為這件事,挨了第一次打。
白婉清打的很狠,這在之前,是小白完全沒有想到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即便挨著打,小白心底卻一點都不怨恨。他甚至,很這種覺。
有人在意他,有人管著他,讓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不是被拋棄的。
他有了存在的價值。
後來,白婉清又因為其他的事,打過他。可是打過之後,又會和之前一樣,溫的對他笑,對他好,對他說,他們其實是一樣的,他們隻有彼此。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這樣的生活,小白甘之如飴。
很快,暑假結束,小白按照白婉清的要求,去了新的學校。在學校裏,他依舊不和其他人說話,流。
隻是,他的學習很好,因為那是白婉清要求的。
這天,小白放學之後,像往常一樣回家。可是回到家之後,卻沒有見到白婉清的影子。
之前他放學回來,白婉清都會做好飯,等著他。
可是今天,卻沒有。
小白有些慌了。
除了第一天來到這個家那次,白婉清再也沒有像那樣不聲不響消失過。不出去工作,可是卻很有錢。也很和鄰居流,小白一度懷疑,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他放下書包,在整棟別墅裏尋找,都沒有尋找到白婉清的人影,或者是留給自己的任何訊息。
家裏還是早上他走時的模樣,說明他去上學後不久,白婉清就離開了。
去哪裏了?
小白心裏的恐慌再一次抑製不住的騰升而起,他又到了那個牆角,蜷著坐在那裏。
仿佛,他隻要呆在那裏,過不了多久,白婉清就會像之前一樣,走過來,抱住他,告訴他,不會放棄他。
隻是,這一次,小白沒有很快如願。
因為白婉清是第二天淩晨,才回到家中。
他這天沒有去上學,也沒有離開過那個牆角,依舊固執的在等待著什麽。
別墅裏沒有開燈,白婉清打開別墅大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躲在牆角裏的他。
的形有些不穩,步伐也有些虛浮,右手捂著左臂,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卻依舊不開燈。
小白瞪大了一雙眼睛,卻沒有開口,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就那麽在牆角裏,看著白婉清坐在沙發上,濃鬱的腥味瞬間彌漫在別墅裏,小白悉那種味道,和他夢中的,一模一樣。
一瞬間,恐懼在他心中迅速騰升開來。
他不敢,也不敢出聲,就那麽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白婉清,借著月,作艱難的從茶幾下麵翻出一個醫藥箱,從裏麵拿出紗布,藥水,還有一把——
手刀!
背對著他,所以他看不見的臉,卻能清晰的看見,將茶幾上防止的巾用右手卷一個卷,塞進了自己的裏。
咬著巾,拿出手刀,用酒消毒後,撕開了自己已經被鮮浸的左臂衫。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中響起,小白隻覺得自己所有的都沒調了起來。
他看著白婉清用手刀,劃開了左臂的,在裏麵挖著什麽,的子繃,卻像是怕吵醒什麽一般,用力咬著巾,不發出一點聲音。
約約的,小白看見有汗珠從白婉清的額頭上滴落下來。
很快,一枚子彈,從白婉清的左臂裏被挖了出來,落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將巾拿出來,給手臂消過毒,然後上了藥,用紗布替自己包紮。
等做完這一切,整個人已經癱在了沙發上。
小白等了好久,也沒再等到白婉清有下一步的舉,他一度以為,已經睡著了。
奇怪的是,看見剛剛那麽令人驚心魄的畫麵,他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於,平靜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訝異。
要知道,他今年,隻有十三歲。
又過了一會,小白緩緩從牆角裏站起來,慢慢走到沙發跟前。
白婉清就躺在沙發上,閉著雙眼,醫藥箱還沒來得及收拾,桌上淩的一堆,小白一眼就看見了那枚子彈。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鬼使神差的,他出手,將那枚子彈,放進了口袋裏。
他的呼吸有些重,像是做了什麽壞事,怕被人發現,轉頭發現白婉清依舊在睡覺,這才低低的籲出一口氣。
他拿起毯子,想要蓋在白婉清的上。
隻是,他的雙手剛一接近白婉清,就見原本還睡著的,猛地睜開雙眼,直直的看向了,他!
一瞬間,小白在的眼睛裏,看見了,前所未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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