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問心茶,縱然沖泡飲用,也有不可思議的效果,但似乎只有與坐忘茶道結合,才有增長神元的奇效!”
方元端坐在桌前,著其上小半斤不到的茶葉,陷了沉中。
收獲這些之後,他按照夢中的習慣,對茶葉實驗了幾次。
首先,就是直接沖泡,沒有坐忘茶道一系列正心誠意、收斂心神的功課,結果味道沖擊猶在,並且也有一定洗滌心靈的效果,但那種增長神元的奇效卻消失了。
這越發令他覺得,自己的師父問心居士,必然是一位奇人。
而第二點,就更加令方元惋惜了。
“這問心茶,第一次飲用效果最好,其後功效遞減……應該有著一個極限,難道是耐的問題?”
方元習慣地將這些記錄下來。
通過實驗,標準化,數據化,形日後查驗的依據,這也是他從另外一個夢中人生學習到的經驗。
縱然只有十八歲,但在那個夢中,他卻仿佛經曆了一生。
可惜,自從人之後,那個夢境就消失不見了。
“得此靈,就已經是僥天之幸,我又有著什麼不滿足的呢?”
方元安著自己,又開始每天的巡視功課。
“嗯,那株問心茶樹應該怎麼辦?移植麼?”
他一邊走著,眉頭一邊微微皺起。
幽穀後面的種植園雖然蔽,卻並非萬無一失,縱然通過林員外的關系,方元拿到了幽穀連帶附近十裡的地契,奈何靈的實在太大,他可不想將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那株問心茶樹的異變實在太過顯眼,若被發現,必然引來覬覦,因此還是要轉移。
倒是那些紅玉稻種,因為是最低級的靈,來曆又較為清白,反倒沒有多可擔憂的。
“不知道靈米吃起來,又是何種滋味?”
方元了下,覺有些迫不及待,來到紅玉稻田一看,頓時驚喜加。
在他面前,一株株火紅的秧苗破土而出,宛若小荷才尖尖角一般,帶著的生機。
“真的發芽了?”
方元大喜。
畢竟,從問心居士的教導中,他知曉靈種仙種對福地的依賴很大。
其它地方,也只有地氣沃到極點,鐘靈疏秀之,才勉強有著三分指,並且能培植的也是最低級的貨。
紅玉稻再不堪,那也是靈!
想不到真的可以被自己培植出來,若能推廣開,恐怕歸靈宗都沒有自己富裕吧?
‘那個什麼歸靈宗,自以為了不起,但能天天吃靈米麼?我就可以!’
方元角帶起一弧度,眼角餘一瞥,突然間又一聲糟糕,跑到稻田邊緣。
“這……”
他看著眼前一幕,神略微有些呆滯。
就見在欣欣向榮的稻田邊緣,原本接壤的一塊藍星草坪,葉邊緣泛黃,部分葉片呈現出枯萎狀態,仿佛一下被奪走了生機。
還有黃果樹,葛藤……只要靠近紅玉稻田的,都擺不了這個下場。
“不會吧……我為了靈種,種在邊上的植株,都是比較易活,還有地功效的啊……”
方元看著這一幕,突然若有所悟:“這靈種實在霸道,竟然還能掠奪同類氣……不對,是因為我這裡並非靈地福地,它要生長,必須如此!”
一想到這裡,方元頓時心急火燎地跑到茶園當中,細細查看問心茶周圍。
果然,這株靈植雖然越發生機盎然,但周圍的茶樹,卻是不約而同地出現了萎靡的況。
“看來……日後培育靈種,要麼必須單獨種植,要麼就必須地力跟上,否則對周圍影響實在太大了……”
方元咬著:“目前的應急之法也有,左右不過地力不足,營養跟不上,一是加大施,還火一日三次,周圍最好再堆些火……一些材料有著缺口,正好找田老漢換取!”
田老漢是外界藥堂之人,負責收購藥材,有時候也親自山采藥。
有一次被毒蛇咬傷,剛巧被問心居士救下,結下緣分,時常帶進來些生活資,與師徒二人換藥材。
據問心居士所言,這老漢給的價格還算公道,是個實在人,方元也就一直保持著來往。
反正他自己心裡清楚,最近幾次易,自己培育的都是品質上乘,藥效頗佳的好貨,對方應該賺了不才是。
“小居士!小居士!”
正想著,外面田老漢的聲音就飄了進來:“老漢又來了。”
“是田老啊,請進!”
方元來到穀外,笑著將田老漢請舍。
這田老漢手長腳長,尖猴腮,仿佛一只大猿猴一般,眼睛裡面帶著一山民特有的狡黠之氣,背了一個大竹簍進來,氣籲籲地放下,又著雙手,賠笑道:“小居士你看看,上次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嗯,田老辛苦了!”
這山路不近,普通人攀越起來都比較艱難,更別提帶著這麼多負擔了。
“上次的黃果已,您等等,我去取!”
方元微笑道。
“唉……”
原本應該笑容滿面的田老漢,此時臉上卻是帶著一躊躇之,驀然咬了咬牙齒:“這個……小居士,還有一件事老漢要告訴你,這易,是最後一次了!”
“哦?”
方元眉輕輕一挑:“可是田老對上次藥材不滿意?還是嫌價格太高?這些都可以商量的?”
“不不!問心居士培育的藥材那是一等一,小居士你的更不用說,縱然深山老林裡面的野生草藥,藥都沒有你的濃鬱,只是……”
田老漢雙手搖:“總之不了!”
“好!”
方元試探了一句,心裡已經有了點底,又笑道:“既然如此,那至這次還得錢貨兩清不是?田老請稍等,如今天不早,吃過飯,喝完茶再走如何?”
“吃飯?!”
田老漢咽了口唾沫,仿佛又回憶起上次玉晶米的味,臉上躊躇之意一閃,最終還是被饞蟲倒,上說著:“小居士能舍兩個飯團子給老漢,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雙腳卻是立地生,再也不了。
方元見此,頓時心裡暗笑。
玉晶米本來在外界也是小富之家才能吃得起的上佳良種,何況他所培植的珍珠玉晶米更是上品中的極品,前次只是招待了這老頭一頓,就讓他魂不守舍,找自己討了點種子去,只可惜,不用看也知道結果。
“田老說笑了,你難得進來一次,我又豈是如此不懂待客之道的人?”
方元淡笑著,轉裡屋,沒有多久,濃鬱的香氣就飄了出來。
田老漢長脖頸,使勁吸著鼻子,一副抓耳撓腮的猴急之相,看著實在好笑。
“寒舍簡陋,怠慢了!”
沒有多久,方元就捧著一個木托盤出來,上面是兩碗米飯,兩個小菜。
菜是新鮮摘的黃瓜,生生的,直接用泉水一洗,就切片上來,水珠猶在,青翠滴,玲瓏剔,簡直不忍下筷。
還有一疊小菜是酸豆角,小小的一盤,異香撲鼻,只是一聞就令人肚子咕咕直。
“好!好!”
當然,最耀眼的還是木碗中顆粒滾圓,珍珠一般的玉晶米,冒著的香氣與豆角味道混雜,令田老漢的眼睛都直了。
此時也顧不得客氣,直接對著木碗飯,不時著:“好吃!好吃……嗚嗚……”
風卷殘雲一般,直接幹了三大碗米飯下去,又將配菜吃淨,田老漢才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居士你的手藝,簡直化腐朽為神奇,老漢也是在城裡富貴樓吃過宴席的,本沒有一道菜能比得上你這裡!”
“來,還請用茶!”
方元神淡然,又端出一杯清茶。
這茶是問心茶,卻並非坐忘茶道,他早就準備拿其他人試試效果,今日田老漢主送上門來,正當其時也。
“好香!”
縱然未曾經過一番手續,但泡出的茶湯也是宛若一波碧水,帶著濃鬱香氣,消食解暑,令田老漢捧著茶盞的雙手都有些抖。
“這茶珍貴,老漢見所未見,莫非又是小居士培育出來的什麼新品種?”
他問了一句,見方元笑而不答的模樣,心裡有愧,也不敢再問,直接飲了一口。
轟隆!
茶湯口,宛若一道玉龍瀑布,從高空沖刷而下,洗滌心靈,又逆流而上,直沖腦門,田老漢頓時想起了自己的一生,年貧苦,青年鬥,到了現在,卻還在蠅營狗茍中過活,不由悲從中來,兩行清淚不自覺地流下。
前面的方元,頓時就欣賞到了田老漢各種有趣的神態變化。
“嗚嗚……小居士,我有愧啊!”
突然間,田老漢嚎啕大哭起來,直接跪下:“問心居士救了老漢一條命,我卻被外人收買,要斷你生路,老漢簡直不是人,豬狗不如!!!”
“這……”
方元有些呆滯,想不到問心茶的效果如此之好。
不過,他細細打量這田老漢,又是搖頭:“沒錯,若無坐忘茶道,並無增長神元之能……否則他本不會是現在這個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