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中宮殿,葉曦月拿著一銀針,在給皇后采。
銀針較細,再加上皇后已經死去一段時間,凝結,作起來不是特別方便。
一旁祁旭堯和段離都站著,誰都沒出聲,只是眼神各異地看著不遠葉曦月的作,視線不曾移開一瞬。
從指間出來的,已經泛黑,滴落在瓷白的碗中,空氣中便約多出了一淡淡的花香味。
只是那香味不再跟之前那樣的沁鼻好聞,反而帶著一淡淡的腐爛氣,聞上去甚至可以說是難聞。
葉曦月拿出一塊干凈的帕子,微微捂住耳鼻,阻止這味道被過多的吸,以免中毒。
“殿下和段公子最好稍微離遠一些,這有毒。”
皇后采出來的,看那泛黑的,平常人都能猜到有毒了,但祁旭堯和段離都沒有。
前者面凝重,那臉看上去如同風雨來一般,著駭人的驚心。
而后者則神淡淡,似乎本不在意會不會中毒一樣。
葉曦月見他們不,也沒有怎麼多言語,而是將采的瓷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再拿出那銀針在兩人面前一晃。
銀針的底部也已經變黑,這能證明皇后生前中的是劇毒,所以才會呈現這樣的。
但至于突然死亡,到底是不是劇毒封,中毒而死,就又不是一件絕對的事了。
“殿下,這是你剛才給我的香包,現在我需要一個老鼠,將香包里的香料和藥材提煉出來,給老鼠服下,看它會如何。”
“老鼠?”祁旭堯似乎還有疑慮,盯著葉曦月手中的銀針,“為何不直接找人試毒,若是用老鼠豈非出來的結果不一定準確,畢竟人跟老鼠差別那麼大。”
人和老鼠,差別自然是大的,無論從型還是臟等等許多方面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一旁的段離聽到祁旭堯的話,眼底很快便出一諷意,眸也漸漸泛冷。
葉曦月則皺著眉頭,看向毫沒注意到自己說錯話的祁旭堯,冷聲道:“在殿下眼中人命如此輕賤嗎?查明皇后娘娘的死因是很重要,但也沒必要因此再害死一條無辜的生命!雖然拿老鼠試藥也是殺生,但比起人命……”
剩下的話,沒再繼續說,不想把自己擺在一個太圣母的位置上。
現代人的思想觀念自然和古代人不同,特別祁旭堯這樣生來便是帝王之子,份尊貴的。
在他的眼中,這宮中的宮太監,也許就跟葉曦月眼中可以拿來實驗的小白鼠是一樣的。
的話音剛落,段離便看了過去,眼中的諷意和冷意一點消散,轉而換了更加復雜的目,就那麼看著。
而祁旭堯卻是愣了一下,沒跟葉曦月爭辯什麼,只道,“那便聽夫人的吧。”
他走出去囑咐中宮的管事太監,讓他派人去抓老鼠,算是滿足葉曦月的要求。
就在他走出去殿門的一瞬間,段離忽然走到了葉曦月跟前,輕笑著出生道:“在夫人眼中人命不曾輕賤嗎?”
“自然。”
葉曦月不知道段離突然說這話的用意是什麼,但還是馬上回答他了。
“據我所知,夫人也是生來富貴,為丞相嫡,像夫人這樣的家世,府的下人府之時都是簽了賣契的,那便等于生死都由主人家說了算。就算是主子吩咐要他去死,他也不能有什麼怨言,普通世家都是如此,就更別說大皇子這樣的了……”
段離說到這里,語氣微微一頓,半晌都沒再繼續。
葉曦月瞥他一眼,眉梢微微一挑,“段公子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段某想說,即便夫人真要宮中隨意挑一個下人試毒,也不會怎麼樣的。”
“是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明諷刺至極,偏偏還故意說這樣的話來試探葉曦月。
葉曦月勾著角,輕輕哼了一聲。
“段公子何必說這麼違心的話呢?如果在我眼中人命也如此輕賤,只怕公子這會本就不會跟我多說什麼了吧?雖然我不知道公子真正的份是什麼,皇后娘娘薨逝這件事,又跟你有幾分關系,但我看得出來,大皇子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你的眼神明顯是不贊同的。既然不贊同,此時何必再說話試探我?”
段離沒想到葉曦月這般直白,正想再說點什麼,不遠腳步聲響起,他便再次噤聲。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靠近,而且明顯不止一個人。
葉曦月循聲看去,祁旭堯走在前面,而他后,蕭烈面無表地走了進來。
看到蕭烈的一瞬間,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只是表面上還是一副不聲的模樣。
段離也看向蕭烈,眼神中帶著幾分打量和審視,還不著痕跡地往后退了幾步,和葉曦月隔開了一點距離。
“將軍怎麼來了?”
蕭烈走到跟前的時候,葉曦月自然而然地走了上去,站在他側,抬頭看他的時候,眼中全是溫的笑意。
整個人就好像隨著他的到來而完全放松了下來,沒有之前的半分張和戒備,就仿佛只要蕭烈在,就不需要再心任何事了一樣。
而旁的這個男人在開口的一瞬間,就手主握住了的手,將那只微涼的手完全包裹進自己溫暖的掌心。
手上傳來一暖意,就好像一暖流跟著流進了心里,葉曦月彎了彎,看著彼此握的手,眼底晃的全是暖暖的笑意。
“陛下那邊的事理完了,就過來找夫人。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蕭烈剛才進中宮的時候,正好聽到祁旭堯吩咐宮人去抓老鼠,不用想都知道是葉曦月想出來的主意。
再看著桌上那一碗微微泛黑還散發著怪味的,就越發弄不明白想做什麼了。
“做個小小的實驗,想驗證一點東西。將軍,那邊那位是段公子,你從前有沒有見過他,他是陛下的人。”
說到后面的話時,葉曦月刻意低了聲音,不過說到“陛下的人”四個字的時候,卻不自覺地加重了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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