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在一個荒廢的八角亭里,因長時間無人打掃修整,柱子上朱漆斑駁,四都長滿雜草,還有往里擴展的趨勢。
蘇音落地后,退出他的懷抱,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人。
凌晏抬手將披風帶子系好, 不慌不忙道,“就許你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去聽墻角,就不允許我踏夜而來?”
他今夜也是湊巧沒有休息,剛到偏殿,就眼睜睜地看著蘇音從矮墻翻了出去,心生疑,于是跟上來看。
蘇音眉頭微擰, 風把碎發吹到了臉上仍不自知。
從東宮出來, 一路上都沒察覺后有小尾。
凌晏看著糾結的表,低笑一聲,走上前,抬手拿下頭頂的一片樹葉,“別傷心,你的武功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相對于其他人來說,也算個高手。”
“……”
蘇音突然想起兩人剛見面時,作為刺客,被凌晏掐著脖子抵在墻上,彈不得的樣子——
丟刺客的臉。
“該我問了,”凌晏垂眸, 視線落在白凈卻帶著一不服氣的臉上,“你又為何在此?”
這個八角亭在半山腰,一二月的夜里,寒風吹得有些冷,蘇音抖了抖手臂, “邊走邊說吧。”
凌晏朝招手, 不明所以地走過去, 只見對方手臂一抬,小小的子就被納茸茸的披風下,遮得嚴嚴實實。
暖意襲來,有些上臉,心跳也跟著加速。
蘇音用手悄悄揪著披風里細細的絨,緩緩道,“我上午去芳琉苑的時候,看到那男子腰帶上的暗紋有些眼,便跟蹤他到了這個地下賭場。”
“眼?”
“那日在凈山寺,肅王跟我說話時,我不經意瞥到的。”
當時凌祈突然靠近,躲閃不及,目恰好落在他袖口上,有個不明顯的圖樣在月照耀下顯出來。
最開始也沒怎麼在意,以為就是普通的紋路,直到今日在芳琉苑再次上,才發覺這應該是一個標記。
蘇音說完后, 見他沒出聲,于是扭頭著他,“殿下在想什麼?”
“沒什麼, ”凌晏的手搭在肩膀上,無意識挲了兩下,弄得汗聳立,“小心水坑。”
“嗯……”
手上用了幾分力,將蘇音往他上了,蘇音倒也沒掙扎。
兩人并肩朝東宮的方向走,蘇音的臉頰時不時會到他的口,最開始的時候跟個刺猬一樣,后來竟也慢慢習慣了,跟著放松下來。
凌晏角微勾,突然聽得問,“殿下有辦法見到獄中的那個死囚嗎?”
“你想干什麼?”
蘇音脆生生道,“當然是報復回去。”
從來不是什麼大度之人,以前忍氣吞聲實屬無奈,現在有機會自然要趕盡殺絕斬草除,就算弄不死,也得讓他層皮才行。
“殿下,我聽肅王邊的那個侍衛說,死囚過兩天就會問斬,咱們得抓時間。”
凌晏笑了笑,“等天亮我讓人去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他搭著蘇音肩膀的手順勢往上挪了挪,掐著的臉,“現在學會堂而皇之地利用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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