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剛離開昭帝的房間,經過掛滿紅綢的大榕樹,就看到七急匆匆地走過來,面若冰霜。
“殿下。”
凌晏腳步沒停,邊走邊問,“怎麼了?”
“蘇音不見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就覺凌晏周氣低了不, 人也有片刻的怔愣,扭過頭來看他,“怎麼回事?”
七不敢瞞,一五一十道,“兩刻鐘前,東廂房外突然出現五六個黑人, 武藝高強,纏住守在周圍的暗衛,蘇音當時還在房間里, 等到我們將黑人解決的時候,已經不見了。”
明顯的調虎離山之計。
可誰也沒想到對方不是沖著凌晏,而是沖著蘇音,這才著了道。
凌晏表冷了下來,腳步加快,朝東廂房趕,“人抓到了嗎?”
“還在審問,”七亦步亦趨,“我已經讓剩下的暗衛四搜尋,應該能發現蹤跡。”
蘇音武功不低,腦子也靈, 凈山寺能抓走的人不多,數來數去, 無非那麼幾個。
凌晏沒說話,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逆著晚風往前走。
山頂風大, 吹得他袖翻飛。周圍的樹葉嘩嘩作響,掩蓋了一行人的腳步。
快到門口時, 他突然停下來,對七道,“去查查今晚哪家有靜,還有山下也不要放過。”
對方抓走蘇音,絕不可能是悄無聲息把殺掉那麼簡單,凈山寺今夜各方勢力都有,想瞞下來不容易,但毗鄰的山腳卻很方便,也是常被人忽略的地方。
凌晏腔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他直接推門進了蘇音的房間,杯中的水已經涼了,給準備的芙蓉糕也沒吃。
燭火燒得很安靜,火苗都不曾搖晃,凝滯的空氣中他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夾雜著些許慌。
……
蘇音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被殊九拎著一路狂奔, 過往寒風刺骨。
渾疲,沒有力氣, 半合著眼, 直到殊九將帶到一個暗室,綁在板凳上時,才稍微抬起下,打量周圍的環境。
目之所及皆是青磚,一塊塊壘起來,沒有窗戶,墻上點了一排排蠟燭,將整個暗室照得亮,也照得對面的刑發出森寒的。
細細看去,還都是見過的。
蘇音角微微往上翹,疲憊地閉上眼,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審我?”
“審你的不是我,”殊九站在面前,俯視,“統領之前是怎麼對待叛徒的,你都知道,不想這些東西用在你上,就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出來。”
到底是自己帶大的,他私心里不想蘇音這種折磨,所以三令五申。
蘇音緩緩睜開眼,對上他復雜的目,“說了,就能放過我嗎?”
“說了,你才有活命的可能。”
殊九眉頭鎖,“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會向統領求,讓你些責罰。”
蘇音頭枕著椅背,任由火苗在眼底跳,笑著對殊九搖頭,“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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