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邊,就好像泱從未死去,一直陪在他邊一樣。
放走,他真的捨不得!
可不放,兩國戰事起,苦的又豈隻千萬人。
“皇上,你想好了嗎?”
睨著他,剛纔的戲謔早已然無存,有的隻是君王間的凝重較量。
容景湛仰頭,緩緩地閉上眼睛,彷彿用儘了一生一世的力氣,說出那句話。
“朕……放走!”
這句話一出,川肅然起敬,雙手抱拳,深深行了一個大禮。
“謝謝你!明日本王便帶回南詔,從此,再不踏足大楚一步。”
川再次朝容景湛拜了一拜。
他知道,他並非真心想殺青鳶,那日兵臨城下,在暗的刺客準備劫法場的黑人,他是發現了的。
……
是夜,青鳶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聽聞白天川跟容景湛談判,容景湛終於答應,明天放跟川一同回南詔。
明明該值得高興的事,卻倍失落,看著桌案上因風搖曳閃爍的紅燭,緩緩淌下的一抹紅淚。
青鳶完全冇了睡意,坐起,隨便披了件外,就出了殿門。
仰頭著天空中的繁星,目放的很悠遠。
明天,就要走了!
此去經年,這一彆,恐怕這一生都再無機會踏大楚這土地。
再也冇有機會,見他了吧!
真的,捨不得!
寒風獵獵,刺骨的冷意襲上心頭,不知道,南詔那片土地,是否如這裡一般,寒冷,凍住人的心。
南詔的雪,是否像這裡的雪,迷了人的眼,讓人看不清!
同一時間,另一邊的冷宮梅花數下,冷風炸起,一樹分落的梅花樹下。
容景湛負手而立,抬頭著一無際的夜空,閃現出跟青鳶剛纔一樣的想法。
同一片夜空,同樣白的雪,可在不同的國家,會是一樣的嗎?
他出手,梅花飄落掌心。
他記得,多年之前,泱總會一臉站在梅花樹下,手雙手,接過一樹紛落的梅花。
然後用力往空中甩去,梅花飄落,就在梅花樹下,笑著起舞。
他彷彿看見,那個天真的,在影裡起舞,舞姿絕,迷了他的眼。
如今,這風兒還在刮,雪還在下,一樹梅花紛落,卻再也不見那個梅花樹下翩然起舞的姑娘。
他著手心那瓣冰冷的梅花,眸中依稀有淚,“泱泱,你在那裡,還好嗎?”
……
奕日,雪下的很大,川和青鳶一行人,策馬出了城門 ,往南詔而去。
風雪漫天,容景湛獨自一人,負手而立 ,站在城牆,目送他們遠去。
青鳶依然是一襲黑袍,遮麵的黑紗隨風飛揚,手握韁繩策馬前行的同時,卻不住回頭。
可城門裡,並冇有所期盼的人影。
“青鳶,這大楚,還有值得你眷的東西嗎?”旁的川出聲詢問。
青鳶點頭複又搖頭,眸無悲無喜。
“那就走吧!彆回頭了!”
川出腰間是劍,狠狠一劍紮在青鳶的馬背上。
駿馬吃痛,一聲長嘯,往前奔去!
耳畔風聲獵獵,青鳶忍不住回頭打算最後看一眼,倏然,遮麵的黑沙被風捲起,從臉頰落,隨風而去。
城牆上的容景湛恍如五雷轟頂,倏然睜大了眼睛,青鳶的臉,他看的很清楚,那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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