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謹言正了幾分，然後語氣沉沉地答道：“我明白。”

結果自是要讓尚在病房裡的三人知道的，展母聽聞一下子啞口無言，驚愕得不知該說什麼，但又覺得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柏家的老爺子鬢發斑白，目炯炯，卻坐在一旁亦不置一詞，半晌，在傅隨安未開口表態之前，他終於開口：“跟我來一下。”

到了休息室，老爺子只問了一句話：“……你？”

“是的。”

“你可知道，是誰的媳婦？”

“我知道，以前知道，現在也知道，但這個時候我不能什麼都不做，爸，守著的人也是好的，媽去世那年，你還記得你跟我說過什麼嗎？你說你永遠不會忘了，你說自從不在了，即使當年跟吵架再小的事你都記得一清二楚，你都覺得對不住，我也是一樣的，爸，我不知該如何同你說，可我想明白，我，我會待好的，哪天不需要我了，孩子大了我不會纏著他們不放的，我會自己管著自己。”

老爺子看著自己面前的兒子，想著當年老伴兒慌慌張張地對自己說孩子中邪了，他並沒有當真，可如今，他卻是有些明白了，雖然依舊模糊不清，甚至不敢置信，還是有些猜到了頭緒。

“你媽死前曾經握著我和你姐的手說，死了你怎麼辦，你還那麼小，那一刻我和你姐都發誓，以後無論你做什麼，你為什麼人，我們都接，如今你的決定也是，只要傅丫頭答應，我沒有意見。”

這或許是他這個父親能為他妻子和他這個兒子做的最最沒辦法但也要答應的事了。

回到病房，傅隨安終於抬眼看向柏謹言，若說不震驚是假的，可是已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應付了，父母來的時候在耳邊說了太多的話，母親又是哭又是歎氣，想著嘉瑞，一遍遍地想著為什麼會這樣，這樣的漫長這樣的焦心已經讓連思考的力氣都無了。

“我娶你，你依舊是你，我們分房睡，你不用擔心。”

終於，還是撕開了話，柏謹言子筆，語調不不慢，薄微抿，著傅隨安的眼神出奇的寂靜似水。

“孩子……”傅隨安幹地啟口。

“你要願意我就當他父親，你要不願意，哪天他懂事了你再告訴他真相，不用顧忌我。”

他步步退後，甚至讓人忘了他曾有過的戾的脾氣。

“我只要我和嘉瑞的孩子。”別的不求，要的已然很了。

這幾個字依舊能傷他，然，他已經顧不得了，他說：“好，我答應你，有我在誰也不能你打掉孩子，誰也不能欺負你和嘉瑞的孩子。”

婚禮辦的很倉促，結婚證也是匆匆領的，婚房就在他的公寓，也是簡單了幾個喜字，公寓裡幸好多了一間客房，剛好他將主臥讓給了。

本來展母和傅隨安父母還是心上忐忑不安的，只是有一日他們來看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柏謹言低頭在那兒靜靜地給傅隨安剪腳趾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