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霜霜從莊聽南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心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并不是因為氣勢上頭不如左霜霜之類的，只是因為……莊聽南說的話，很直白，直白到，其實心里頭其實也約這樣認為著。

小凡……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失去小凡了？

眉頭皺了皺，輕輕晃了晃自己的頭，就算是這樣，自己也沒辦法放棄小凡，那是小凡啊，這輩子唯一沒有辦法放棄的人。

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從開始到現在，十三年的歲月，自己所有好的回憶，都有他的影，第一次和男生牽手約會，第一次和男生下夜自修一路走回去，第一次，第一次嘗試早，第一次親吻，第一次和男生擁抱，第一次……

沒有辦法放棄的，陸傾凡。

就算自己的確是錯了，總能挽回的，總能補救的。

左霜霜走到神經外科科室的時候，幾個住院醫生上來和打招呼，大家都對這個新來的看上去那麼年輕的主任很是好奇，在國醫學院出來的人想要在這個年紀就坐上這個位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無論是還是莊聽南，又或者是陸傾凡，都算是醫院特聘回來的。

院長簡直心里都開了花，有這三尊大佛在，他們三人那麼輝煌的簡歷，他有信心，長順人民醫院的神經外科和肝膽外科，定然會為全省乃至周邊幾個省里頭的示范單位的。

左霜霜只是隨便應付了幾句之后，就進了辦公室，沒過一會兒，就有護士過來敲的門，告訴有訪客過來。

訪客？左霜霜眉頭皺了一下，才剛回國來沒多久，而且照理說應該沒有多人知道，只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兒，這訪客就過來了，進了的辦公室。

一筆的西裝很是正式，手中提著公文包，一進來之后就對著左霜霜微微點了點頭，一張臉上溫文爾雅，他走上前來，從名片夾里頭出自己的名片來放到左霜霜的桌上，然后才開始自我介紹，“左小姐你好，我是陸氏集團總經理陸非凡先生的特助嘉泱。”

左霜霜的眼睛在掃到他名片上頭陸氏的LOGO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的份是陸氏的人，再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左霜霜心里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當初的事，陸家的人恐怕是恨得自己骨吧？

腦中想到陸非凡那張和陸傾凡相似的臉，猶記得印象中的陸非凡對外總是一張帶著客套笑容的疏遠的臉，只有在對著自己弟弟陸傾凡還有妹妹陸曼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才會變得真誠起來。

陸非凡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左霜霜點了點頭指了指辦公桌前頭自己對面的椅子，“請坐吧。”

嘉泱在對面坐下之后，就公事公辦地開始說明來意，“是陸總還有老夫人派我過來的，陸總和老夫人的意思是，您可以報一個數字，只要是在能接范圍之的，陸氏會馬上簽一張您所報數額的支票給您，并且為您預訂最快的去國的機票。”

左霜霜笑容有些輕蔑，“幫我謝謝他們的好意，只是，我不需要，謝謝了，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離開了。”

嘉泱聽了這話之后，也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就連臉上那公式化的微笑都沒有毫變化過，只站起來，“我的話已經帶到了，不管怎麼樣，您考慮清楚了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還有，左小姐，陸總有句話想讓我帶給你，你總歸是會離開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已經不屬于你的，就早點釋懷吧。”

左霜霜的手指攥得的，臉變得蒼白蒼白的，“請你出去。”

嘉泱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站起來，輕輕對又點了點頭之后，就走出的辦公室去。

嘉泱一出去之后，左霜霜的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額頭開始冒出細汗，臉更是難看，連都開始變得蒼白，而且呼吸越發急促，手忙腳地手去抓自己的包包，一只手輕輕按著自己的口，只覺得口如同堵了一塊大石一般。

手從包包里抓出一個藥瓶來，然后將吸湊到邊，深深吸了幾口，又過了好一會兒，呼吸才算是慢慢平復下來，只是手依舊輕輕錘著自己的口。

左霜霜腳步虛浮地走到沙發上躺了下來，眼睛看著天花板。

小凡……小凡啊，這個時候，真希你在。

陸傾凡剛剛才親手給季庭燎了腹水，他的肚子越來越大，腹水況越來越嚴重了，而且神狀態已經越來越差，昏睡時間越來越長，并且已經開始有神志不清的況出現了，腎功能也已經不行了，肺染已經出現，現在基本上食廢絕，已經開始要準備胃管了。

而現在，陸傾凡正在陪著季庭燎做人工肝支持療法，莊聽南就從門口走了進來，看了昏昏睡著的季庭燎一眼，然后低聲對陸傾凡說道，“已經決定上胃管了麼？傾凡，現在的況，我覺得，有必要開始準備讓神經外科的人過來會診了，肝腦病并發起來，是很棘手的。”

莊聽南說的這些，陸傾凡都懂，他輕輕點了點頭。

“我……打過電話給艾米了。”莊聽南聲音輕輕的，但還是把最后的話說出來了，“艾米說，現在的況，已經沒有辦法了，國沒有UNOS共資源網絡這種東西，所以……你是不是也應該做好準備？”

說得很晦，但是意思卻不難理解，做好準備，自然是做好后事的準備，畢竟莊聽南想，如果季庭燎死了，作為兒的季若愚自然是會傷心得沒辦法好好準備的。

陸傾凡抿了抿，他知道莊聽南是好意才特意打電話去問了艾米，所以默默地點了點頭之后才說道，“嗯，謝謝了，聽南。”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昏昏睡狀態的季庭燎卻是醒著的，聽到了莊聽南這話，其實早已經猜到自己沒多日子了，現在也是時候了，是時候決定好所有事了，這樣，才能夠放心地去，他轉頭看著傾凡，出手指輕輕地了陸傾凡。

“傾……傾凡，你能幫我找個律師或者公證人什麼的吧？我要……立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