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聽南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心里是有些難的，畢竟……自己不是左霜霜啊，從來就知道左霜霜在陸傾凡心中的地位。

只是今天卻看得更加清楚，原本，左霜霜是一道墻，進不去，于是黯然離場，而眼下，名為左霜霜的那道墻已經土崩瓦解，卻又多了一道墻，他的婚姻，就是這道墻。

自己依舊是進不去，但是莊聽南卻不能確定，那個當初占據了陸傾凡所有位置的左霜霜，能不能進得去。

陸傾凡顯然對莊聽南這話有些不明所以，細細思索片刻，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話什麼意思？”

“呃……老師。”朱江已經走了過來，了陸傾凡一句之后就看向莊聽南，點點頭，“主任您也在啊。”

莊聽南點點頭，表依舊是幸災樂禍的。

“老師，師母上來了，現在在您辦公室呢，對了，您還有個客人，也在辦公室。”

朱江這麼說了一句，剛才就是他把左霜霜請到辦公室里去的，朱江和鄢川自然是都不知道陸傾凡和左霜霜是什麼關系的，只聽得說是國來的朋友，于是也就將請進了辦公室去，而且這人真的很漂亮，男人對于漂亮人麼，多都是沒有什麼免疫力的。

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做了錯事了，但是看著陸傾凡忽然凝重起來的表，才察覺到自己是不是有點兒太魯莽了。

陸傾凡只點了點頭，就馬上朝著走廊那頭他的辦公室走過去。

而莊聽南依舊坐在這邊，朱江愣了一下，“老師……病歷還……”

沒寫呢三個字還沒說出來，陸傾凡已經走遠了，莊聽南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白大褂，然后從白大褂口袋里拿出鋼筆來，“給我看吧。”

朱江把病歷遞給了莊聽南，問了一句，“老師這是怎麼了？”

莊聽南只是輕輕笑了笑，“無非就是后院起火罷了，你倒是干了檔實事啊。”

朱江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頭似乎都膨脹得一個頭兩個大。

左霜霜沒有再說話，對于的沉默，季若愚有些欣賞，這個人再怎麼，還是有理智有腦子的人，若是真的如同一個潑婦一樣撒潑開罵，季若愚想，自己反而會覺得奇怪吧。

陸傾凡再怎麼，也不會看上一個潑婦一般的人并且還在一起十三年。

并不是圣人，并且，也并不是一個像左霜霜這樣自信的人，恐怕只有季若愚自己，才知道自己多沒有底氣。

左霜霜和陸傾凡之間十三年的，是永遠也邁不過去的一道鴻。所以季若愚知道自己有多沒底氣，自己經歷的，是這時間不長的婚姻，而則走過了陸傾凡人生中那麼長的時。

若不是心里頭那點不服輸的自尊心，恐怕自己也說不出先前那些話來。

陸傾凡原本也沒有擔心過自己辦公室里頭會出現什麼針鋒相對的場景，兩個人，都是他了解的人，沒有一個是喻文君那種格的，起不了什麼沖突，他只是擔心季若愚，還沒好，而且這幾天自己這麼哄著哄著，才算是緒從先前的哀傷中恢復了過來。

左霜霜這樣忽然一杠子措手不及的，陸傾凡是真的有些焦躁起來。

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季若愚坐在他的椅子上，而左霜霜坐在沙發上，坐在自己椅子上的人清瘦清瘦的，尖尖的瓜子小臉上頭一雙眼睛眨眨地，看到門開了就直接朝著門口的陸傾凡看過來。

看著季若愚這副模樣，陸傾凡忍不住勾了角，這副樣子，很惹人，手中拿著他的水杯，坐在他的椅子上，椅就擺在椅子的旁邊，就像是想要宣示自己的主權一樣。

只是眼神在看到左霜霜的時候，笑意就淡了下來，他沒有對左霜霜說什麼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看到季若愚手上的輸管已經開始回了。

輸袋里頭的藥水已經吊完，從的管里頭回到輸管里頭了。

陸傾凡眉頭皺了起來，左霜霜臉上的表變得有些哀傷，甚至帶著些委屈的味道，輕聲了陸傾凡一句，“小凡……”

一直以來，很會有這種委屈的表，所以以前只要覺得委屈，出這種表的時候，陸傾凡通常都會來哄，再怎麼，起碼會言語一些，哪怕當時的他再生氣。

就連當初，自己拒絕了他的求婚，堅定地同他說只要他們的住院醫師期一結束，他們就結婚，自己會嫁給他的，只是不是現在。

就連左霜霜自己，都覺得陸傾凡可能會發怒的況，但是那樣摟著陸傾凡的胳膊，然后臉上出些帶著委屈的表來之后，陸傾凡依舊下了心中的緒，答應了的想法，并且還溫地哄了。

甚至當初預約了流產手，陸傾凡知道這件事了之后，盡管是非常憤怒，盡管已經決定要和分開，但也在看到眼淚了之后，溫安了。他是不忍心看到難過的，左霜霜是知道這一點的。

而陸傾凡卻是沒有看左霜霜一眼，直接走到了季若愚的面前，將的手臂低，再將輸袋掛高，看著回出來的都重新流進管里之后，才將針頭拔了出來。

“學了這麼多年的醫，你竟是連針管回都能夠疏忽了麼？”陸傾凡語氣有些嚴厲，轉眼看了左霜霜一眼，“還是說你已經連起碼的職業素養都沒有了？”

季若愚愣了愣，是想過陸傾凡會對左霜霜說什麼的，并且也想過或許他是會站在自己這邊，畢竟對于這件事，沒什麼底氣。

但是卻沒有想過陸傾凡會因為這件事來憤怒，畢竟就算在季若愚眼中看來，這都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左霜霜臉上的表，或者說的眼神，終于是慢慢地失了溫度，站起來，語氣也終于沒有了先前的那些緒，語氣冷靜了下去，“我只是打算過來和你談工作上的問題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我的病人，我沒必要負責什麼。還有，如果你真那麼有專業素養的話，麻煩讓你的哥哥爸爸什麼的，不要把私人緒牽扯進來，因為他們的緣故，現在院長沒辦法錄用我，我要說的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