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真的會被嚇死了,季若愚現在就深刻會到了這一點,當喻文君說出同居那兩個字的時候,自己的心差點兒沒從嚨眼子里頭給竄出來。
反倒是喻文君淡定,看著季若愚這副模樣,還特別隨意地說了句,“這麼驚訝做什麼?大家都是年人了。”
季若愚只想掐死,就算是年人了,哪有先前嫌棄別人嫌棄了十年的,這忽然就年人了,就同居了。
而且還這麼淡定的表?
“你這是在演輕喜劇還是驚悚劇?”季若愚平靜下來問了一句,喻文君想著先前臉上的表,答道,“怎麼?對你來說是驚悚劇麼?”
季若愚搖了搖頭,“對我來說是懸疑片,你這模樣,我總覺得有鬼,你該不會是要報復朱凱吧?”
啪一聲,腦門就被喻文君拍了一下,“有病啊,我報復他干嘛?我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這個程度。再說了,不是我強了他麼?”
季若愚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只覺得特別樂呵,尤其是當喻文君一本正經地說自己強了朱凱的時候。
“還有,你把給我拉一點兒,我媽那兒你別再去招了,免得老是打電話過來拐彎抹角地問我的口風。我和朱凱的事,我還沒打算告訴家里呢。”
喻文君自然是已經接到了文宛珍的電話的,那拐彎抹角的勢頭,還有那明著暗著地對朱凱的夸,自然是能聽出來是個什麼意思,而且還老拿季若愚都已經結婚了這件事來說事兒,一聽就知道一定就是季若愚這個不嚴實的故意去招了文宛珍的。
季若愚眉頭皺了皺,收斂了笑容,認真問了句,“你這是真想通了還是沒想通呢?”
喻文君沒有做聲,手拿過自己放在茶幾下頭的手包,打開來,從里頭掏出一個信封來,一看到那信封,季若愚就輕輕抿了抿。
那是杜修祈的訂婚請柬。
“看你這表,你應該也收到了這玩意兒了吧?”
喻文君問了一句,臉上的表似笑非笑,季若愚點了點頭,“我還以為沒送到你這兒來。”
“就屈文艷那子,你覺得可能麼?不是我說,估計還沒送到你那兒,就已經先送到我這兒來了,搞不好還是連夜寫出來的,你看這急促潦草的字跡。”喻文君指了指請柬上頭的潦草字跡,不得不說,還真像說的那麼回事兒,季若愚因為職業敏,甚至還瞬間認出了一個錯別字。
只是想到文君就因為收到了杜修祈的請柬,于是就決定跟朱凱在一起的話,那麼……也太草率了,太沖了。
只是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喻文君還是能一眼看出臉上的表是在擔憂什麼的,還沒等季若愚問,就先說道,“打了架那天晚上,我住到這里來的時候,朱凱就找過來了,我知道是你告訴他的。你放心,我不是因為杜修祈訂婚才沖決定的,請柬是在第二天發過來的,但是頭天晚上,我就已經決定和朱凱往了。”
季若愚怔了怔,終于是輕輕抓了喻文君的手,“你終于是真想通了,真好。”
喻文君笑了笑,覺著季若愚手上的溫度,將手掌翻過來,也握著,“是啊,所以你別擔心我了,那天晚上回到這里的時候,我忽然想了很多,我喻文君究竟缺什麼?難道就缺杜修祈了麼?我有著最疼我的父母,從小食無缺的,我住著好房子開著好車,想要什麼就可以買什麼,還有著你這麼好的朋友,我一點兒委屈你都能比我自己還要心疼,有著了我十年的男人,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我眉頭皺一下他都能知道我是想吃飯還是想喝水。我的手里原來已經擁有這麼多,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賤呢?然后我就想通了,我不過就是缺一個男人而已,那個男人可以是杜修祈,為什麼不能是朱凱?”
季若愚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喻文君,知道,文君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麼就是真真正正地想通了。
喻文君向季若愚說到那天晚上的事,朱凱找到了這里來。
“我想,我也不是鐵石心腸,這麼多年來,對朱凱,我多還是有著些愧疚和依賴的吧,所以那天原本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掉眼淚,但是當我打開門,看到朱凱站在門口的時候,他氣吁吁的甚至是等不及電梯所以爬樓梯上來的,我看著他滿臉的擔憂和看到我上傷時候的心疼眼神,一瞬間,我眼淚就掉下來了,我從來沒有那麼大聲地哭過,他抱著我怎麼哄都沒有用,一直到我哭得終于是順過氣來了。”
喻文君笑了笑,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篤定,“我才知道我有多依賴他,原來人都是一樣的,包括我,在人前可以裝得再堅強,但是當自己依賴的人一出現,仿佛委屈就再也繃不住了。就他那個脾氣,要不是我瞞著說是我不小心弄出上這些傷的,恐怕他早去找杜修祈拼命了。其實我的謊撒得明明那麼蹩腳,但是只要是我說,他就信。”
季若愚輕輕笑了一下,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著喻文君,“你這……大有曬幸福的嫌疑啊。”
喻文君也笑了起來,手搭到季若愚的肩膀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的眼睛,語氣很堅定,“是啊,所以以后我們就一直這麼幸福吧,我們是多善良的姑娘啊,我們值得。”
另一頭,大老爺們的聚會。
大家都注意到了朱凱似乎神有些不正常,他一直都在自己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先前話題一直沒落到朱凱的頭上,所以大家也都沒注意到,但是莊澤看到他的傻笑,終于是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朱凱,調侃了他一句,“說起來,阿凱你年紀也不小了,真打算就這麼耗在你那神上了?就算你能等,你家里老爺子等得起嗎?”
陸傾凡坐在一旁,一直臉上沒有什麼表的他,在看到朱凱臉上那神經兮兮沒有消停下去過的笑容,還有聽到莊澤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就不聲地勾起角笑了起來。
然后莊澤就被朱凱的下一句話,給驚得閉不攏。
朱凱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眼神里頭滿是甜,像是想到了喻文君。然后他低聲說了一句,“我已經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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