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伯抬頭,看到蘇晉進來,起迎接:“蘇董,您怎麼來了?”
“這次我是特意過來道謝的。”蘇晉招呼邊的司機,“中行,把東西拿上來。”
司機名中行偃,三十來歲,龍行虎步,看著也很魁梧。
轉去了車里,拿了一塊紅布包的件出來,掀開紅布,竟是一塊匾額,做工極為考究,一看就是專門訂做的,上面四個金漆大字:妙手回春。
石伯急忙道謝。
“上次多虧了賢師徒,我才能撿回這條老命。一早就想過來道謝,只是我那婿……唉,那日之后他就走了。家里忙著置辦喪事,就沒有過來。”提到崔宗,蘇晉還有一些傷。
石伯嘆息:“蘇董,節哀順變。”
首天開急忙招呼幾個弟子,把匾額給掛上去,大堂的病人紛紛祝賀。
石伯請蘇晉到后堂說話,招呼蕭翎過來陪同,上次治好蘇晉,主要還是蕭翎的功勞,只是蘇晉深明世故,把這個功勞直接寄在醫館的頭上。
閑話幾句,蘇晉向蕭翎:“蕭先生,我聽方界方老說過,你前幾天得了一張古酒方?”
蕭翎心想,這或許才是蘇晉此行的目的,也不瞞,笑著點頭。
“不知蕭先生有沒有將酒方出售的意思?”
“蘇董想要?”
“我愿意出一個億。”
石伯暗暗咋舌,他知道蕭翎得了一張古酒方,但沒想到這麼值錢。
蕭翎笑著看向蘇晉:“蘇董,你連酒方都沒見過,為什麼會出如此高價?”
“這酒方如果被我看過了,我要是把配方和制法記下來了,那你的酒方就不值錢了,所以我先開價。”
蕭翎心知肚明,蘇晉是個生意人,就算生慷慨,但錢也不會這麼花,他懸賞治病買自己的命,也才出一個億,現在一張酒方就出一個億,那麼說明這并不是一張普通的酒方。
“蘇董,方老想必跟您說了一些酒方的細節了吧?”
蘇晉哂然一笑:“蕭先生果然聰慧過人。不錯,方老跟我說過,這酒方是古方,而且用紙比較特殊。我拿了蘇家祖傳的屠蘇酒方給他看,發現用紙是一樣的。我相信這是當年丁丑酒方的其中一張。”
蕭翎沒有打聽私的習慣,但話既然已經談到這兒,他不免還是要問一句:“蘇董,冒昧問一句,這丁丑酒方到底是什麼來歷?”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當你是外人,我實話告訴你吧。丁丑酒方,顧名思義,這事發生在丁丑年,不過是上一個丁丑年,也就是37年。當時倭寇大舉侵略,戰爭全面發,侵略者侵占的可不僅僅是我們的土地,還有我們的文化!
“猶太人被滅國之后,顛沛流離將近兩千年,他們為什麼能夠重新建國?”
“因為他們的文化沒有斷。”
蘇晉贊許的點頭:“不錯,就是因為他們的文化沒有斷,他們才能卷土重來。土地可以被侵占,但只要還能保存文化,這個民族就還有凝聚力。當時的局勢很不樂觀,民族生死存亡之際,各界都在努力保存文化火種。
“夏國的酒文化8000多年的歷史,這是夏國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時的酒協收集了一些制酒古方,并且遭扶桑特務的威利。酒協會長杜狄將這些酒方抄錄整理,分八份,給酒協的八個員,每人攜帶一份,讓他們出逃。這就是丁丑酒方。
“扶桑特務知道此事之后,殘忍的殺害了杜會長一家。但是事遠遠沒完,扶桑方面依舊鍥而不舍的尋找酒方,為此牽連了不酒業中人。乃至抗戰勝利之后,仍有一些扶桑特務留在國,搜索丁丑酒方。”
“仗都打敗了,他們還要酒方干嘛?”蕭翎有些難以理解。
“所以我猜想丁丑酒方不僅僅只是酒方,可能其中還有什麼,只是隨著先人的遠去,這個恐怕只能長埋地下了。家祖父當年也是酒協的員,他手里也有一份杜會長的古酒方,那個時候都已經解放了,仍有扶桑人跑到家里來。
“我爺爺跟扶桑人大打出手,被扶桑人打了一槍,最后警察來了,扶桑人才跑了。那個時候醫療條件落后,送到醫院,我爺爺已經不行了。他在去世之前,才把酒方傳給家父,他沒說酒方到底藏了什麼,只讓我爸好好保管。
“我爸擔心扶桑人再來找麻煩,帶著全家從老家搬到了南都。又過了幾年,為了響應國家重振酒業的號召,我爸拿著酒方創辦了一個酒廠。后來酒廠傳到我的手里,越辦越大,變如今的天祿酒業。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仍舊耿耿于懷,為了這些酒方,我爺爺死了,就連我那崔兄弟……也就是崔宗的父親,連他都死于非命。他們崔家也有一張酒方,現在在我手里。
“我想知道丁丑酒方到底藏了什麼,死了這麼多人,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酒方。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尋找其他六張酒方的下落。蕭兄弟,你現在手里的酒方,極有可能就是丁丑酒方。你能不能割?”蘇晉目矍鑠的看著蕭翎,充滿了期待。
蕭翎沒有想到,幾張酒方竟然藏著歷史的暗涌,還是靠著仁人志士的鮮換來的,他的心有些難以平靜。
那個年代的激,讓他這個生長在相對和平年代的人無法想象。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蘇董,謝您能跟我開誠布公。不過這酒方我不能賣給你。”
“為什麼?”蘇晉沒有料到會是這種結果,畢竟他出了一個億的高價,這是讓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價錢,“是不是錢不夠?我可以再加價。”
蕭翎微微一笑:“蘇董,您剛才也說了,這酒方是當年酒協的東西,上面沾了很多烈士的鮮,我沒有權利把它拿出來賣。我只是暫時保管這一張酒方,蘇董您要是想看,隨時過來找我。”
蘇晉訝然的看著蕭翎,一會兒,笑著點了點頭:“蕭兄弟,還是你有覺悟啊,是我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