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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驗尸官》 第六章 術業專攻

隨后,仵作就跟李長博悄悄說了句話。

眾目睽睽之下,李長博神都沒變化一下。

付拾一微微有些失,不過又覺得很符合一個長的樣子:做頭的,就該如此。

付拾一剛有了一點好,隨后李長博就出聲說了句:“將人帶回去審問。”

然后看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一愣,來不及皺眉,就已被心領神會的不良人圍住。

說句實在話,吃多了小娘子的卷餅,這會兒做這個事兒,這些不良人還有些心頭別扭,總覺得對不住。

付拾一出于某種心思,沒有反抗,跟著一路回了長安縣縣衙。

李長博為此,還有些意外。

李長博隨后人仔細查看現場,等到仵作記錄好一切之后,再留下兩個人守住這里。

李長博回去縣衙,第一件事就是審問付拾一。

原本這個事,不該李長博親自出馬。

付拾一看見李長博,也有點兒意外。

李長博在椅子上坐下,雖沒讓付拾一跪,可這個地方,還有這個態度,已經一目了然。

在人屋檐下的付拾一,毫沒有低頭的意思,開口就是:“是我發現的,這個事兒不是我做的,看尸僵程度,至已經過去兩個時辰。最多也不會超過十二時辰。”

“劉大郎是今天早上走的,當時我們一起出的坊。他出城,我來擺攤。”

“回去后,謝大娘一直在家,我出去沒有,也清楚。”

所以,絕不可能是

付拾一表達得清楚又明白。

李長博點點頭,“可你卻很了解。”

付拾一微笑反問:“難道說,知識淵博也是罪過?”

李長博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得郎,沉默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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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那位仵作說的吧?”

李長博默認了。

付拾一的反問更加犀利鋒銳,一針見:“我一個弱子,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是為利?還是為仇?理由呢?”

世上絕大部分犯罪,總有緣由。

畢竟,真正的窮兇極惡的人還是數。

李長博終于開口:“何為尸僵?”

付拾一的尖銳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球,瞬間癟下來,耐心給他解釋:“就是尸程度。人死后,在三個半時辰到十二個時辰后,就會從某些地方開始,慢慢僵。這個現象,乃為尸僵。”

付拾一雖說得耐心,不過剛看李長博那一眼,分明在說他無知。

李長博微微抿了抿角,“你師從何?”

“若無記錯,如今仵作技藝,都是口耳相傳,從未有書籍流傳。”

所以眼前這位妙齡郎,是從何而來的言語?

看樣子,還很詳細。

付拾一這才發現,這位縣令大人,真當是細心。而且善于發現重點。

不過既然來長安,付拾一自然早就想好了理論:“我爹是衙門守尸人。那些無名氏,無人認領的,都暫且送到義莊。我爹就在那兒當差。”

李長博挑眉:“可你卻是殺豬匠。”

付拾一咳嗽一聲:“我爹悉人,從小教給我。和人最相近的,便是豬——”

旁人殺豬,是靠力氣。殺豬,靠的是解剖學。這個不好解釋。

“所以若你要殺人,也輕易。”李長博斷言,年輕臉上看不出緒端倪。

不過不像是玩笑。

付拾一忽然有些想撓頭:這個事兒,好像真不好解釋?

所以付拾一肅容:“不管李縣令信不信,這件事,絕不可能是我。我雖然……但是絕不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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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醫的,是不會殺人的。

哪怕是法醫。

臨床醫學,是為了救人。

法醫,也是為了救贖那些死者。

付拾一嚴肅的樣子,李長博這麼看著,忽然覺得好像很可信。

“先留下。”李長博出聲,并不因此有半點心:“待我查明。”

付拾一見他要走,腦里飛快轉,說了句關鍵的話:“大人不妨問問仵作,巧娘是何時亡故!”

李長博腳下沒停。也不知聽清沒聽清。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心想:這個縣令大人不好打道。自己也不知將來能不能說服他——

第二日天還沒亮,付拾一就被放了出來。

來的是王二祥,王二祥看著付拾一半點不慌,不由咂舌:“小娘子就不怕?”

付拾一嫣然一笑:“怕甚?咱們縣令大人一看就知不是昏庸之輩。定能查出真相。”

王二祥一呆, 半晌意味深長低聲音:“這位李縣令出甚高。不知道京城多傾慕。可他眼頗高。”

付拾一略一琢磨,才明白了王二祥的擔心,頓時無言,默默開口:“多謝郎君提醒,回頭我給您多加一份。”

王二祥頓時心滿意足:“多加點,每次都不夠塞牙的!”

付拾一:……

拐角立著,卻沒被他們二人看見的李長博,面無表的:……

然后扭頭吩咐:“查查這位郎的來歷。”

方良忙應一聲:“是!”

隨后又問:“那郎君,咱們現在回去歇會兒?”

昨夜,李長博讓仵作連夜驗尸,自己也跟著熬了一宿。

李長博卻仿佛沒聽見:“你去吧。”

方良無奈,只得去查。

付拾一這頭,出了縣衙,一路回家,路上遇到人,就發現他們瞧著自己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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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拾一暗嘆一聲,大概明白自己境了。

不過該做的事,還得做。

謝大娘如今態度也有些晦暗不明,看見付拾一回來,言又止。

付拾一如往常一般打個招呼,然后就開始收拾出攤的東西——

謝大娘驚了:“今兒還去?”

付拾一“嗯”一聲:“我去縣衙外頭擺攤,若有消息,也能知曉。不管如何,巧娘對我極好,如今劉大郎也不在家,若案子了結,我就先去將人領回來殮。”

謝大娘來不及說話,付拾一已經出了門。

付拾一路過劉大郎家時,看那院門閉,上頭還著封條,心里頓時復雜。

不過這緒也沒維持太久,隨后,付拾一大步流星的去出攤。

付拾一照常出攤,不僅謝大娘震驚,就連衙門里一眾不良人都驚了:

這個郎是什麼來頭?這麼……這麼彪悍的嗎?

除了這個詞,這些人實在是想不出別的更切的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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