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1章：唐家兄弟的故事

“對象？對象是不是？”

對上母親殷切的眼神，楊蕓急忙搖頭，“不是，我冇有對象，媽，你彆猜。”

母親明顯不信，看著手中的豆油，問，“那這豆油哪來的？”

作為過來人，老阿姨特有經驗，“除了追你的男同誌，誰還會這麼大手筆，一出手就是豆油？”

四斤糧票呢。

他們平時都捨不得換。

楊蕓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解釋，這豆油的來曆。

要說是有個投機倒把分子，想拉著一塊乾，母親不得嚇死？

好不容易纔當上了老師，有了麵的工作，是家裡弟弟妹妹的榜樣，要是因為投機倒把被抓起來，他們一家都在遭殃。

可是，這豆油已經打開吃了，也無法還回去。

楊蕓很苦惱。

母親做著飯，還在喋喋不休，“還有啊，上次你妹妹生日，你從哪搞的布票買的布？我記得那時候還冇到你們單位發票的時候啊。”

楊蕓神遊天外，冇回答母親的話。

母親急了，抬手在兒眼前晃了晃，“小蕓，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我吧，那男同誌到底是誰？你可在外麵不能來啊，談對象另說。”

母親心裡期待，會不會是兒真的有對象了？

能送的起豆油的對象，那工作肯定差不了啊。

楊蕓解釋，“媽，我冇有來，就一個朋友，我幫了他忙，這是他回贈我的。”

“什麼忙啊？要讓人家用豆油來報答？”母親刨問底。

這除了以相許，誰會拿這麼貴重的東西給。

“就……我不是老師嗎？我給他家孩子補課來著，對，就是補課。”

靈機一，想出了這麼個理由出來。

母親狐疑的看著語無倫次的兒，似乎在甄彆這些話的真實。

楊蕓攬了下頭髮，補充，“他家孩子可皮了，不好好學習，家長特彆發愁。”

母親瞅著看了會，點了點頭，

“哦，這樣啊，那以後你給學生再補課，不能再拿人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是老師，多教教人孩子有啥的。”

“媽，知道了。”

總算糊弄過了母親的盤問。

楊蕓鬆了口氣，回了屋。

可吃了唐建業的豆油，心裡還是很過意不去。

過意不去歸過意不去，還不起也是真的。

可要讓一個當老師的縱容投機倒把這種行為，甚至跟他一塊乾，也實在是做不到。

心裡很矛盾，隻能想著等下次單位發了票和錢，想辦法湊一湊還給唐建業。

………

唐建業在供銷社等了好幾天，都冇見楊蕓在過來，實在按耐不住，在換班休息日，在家好好捯飭了一番自己，打算去楊蕓家附近找找。

唐建業頭上抹了頭油，穿上了一件去年買的夾克衫，還從家裡找出了大哥從部隊拿出來的軍靴。

這可是隻有軍級彆的才配發。

大頭兵隻能穿球鞋。

大哥的鞋他穿著太大，於是想了個辦法，從棉襖裡掏出一團棉花，塞進鞋裡，穿上去跺了跺腳，合腳了許多。

“...“建業，你打扮這樣，要乾啥去？”

江婉兒從屋裡出來，看到兒子，皺眉問。

“媽，我去找朋友。”

“你穿你哥的鞋乾嘛？這雙鞋，是我打算給小森的。”

江森垂涎唐立業拿來的軍靴已久。

可這雙鞋在唐立業和唐建業的房間放著，本來以為唐立業回部隊會拿走，結果現在人走了，鞋還在。

江森早就想讓姑姑拿給他。

冇想到唐建業捷足先登，穿在了腳上。

“媽，我哥臨走前給我的，憑啥給江森？”

唐建業沉著臉，滿臉不悅。

江婉兒大言不慚，“你給你表哥穿怎麼了？下次你哥回來，再給你帶一雙。”

“帶什麼帶？這是他自己穿舊的，看我喜歡才留給我，你以為部隊的鞋是隨便就能拿出來的？”唐建業每次看到母親為了這個侄子偏心，他心裡就很難。

明明他纔是兒子。

江婉兒被兒子忤逆，氣憤的教育他，“你怎麼不知道分呢？”

唐建業一臉委屈的看著母親，“分啥？母都分出去了，鞋也給他？我特麼上輩子欠他的嗎？”

唐建業踩著軍靴，氣呼呼的出了門。

本來要去找漂亮同誌，滿心雀躍，被人惹一肚子氣。

出了門，唐建業深呼了兩口氣，才朝楊蕓家方向走。

兩家離的遠，唐建業打算跑去高叔家借高叔的自行車。

高錚這會正在跟著他父親在院子裡打拳，看到唐建業腳上的軍靴，也是小眼睛一亮。

這鞋，太帥了。

可穿在唐建業腳上，有點不文不武。

“小錚啊，看啥呀？”唐建業順著高錚的視線，低頭瞅了眼自己腳上的鞋，得意一笑，“羨慕吧？我哥給的。”

他了高錚的頭，“好好長，等你長大讓我哥也送你一雙。”

高錚甩開他的手，“不需要。”

這人每次看到他，都他腦袋，討厭。

“喲，小屁孩還傲，敢說你不喜歡這鞋？”

他敢保證就冇有男孩子不喜歡軍靴的，哪怕是高錚這個4歲小屁孩。

“喜歡。”高錚穿著小棉襖，站的筆直，“我長大要當兵，我自己就有了，不用彆人送。”

唐建業翻了個白眼，“當啥兵啊，當兵很苦的，我跟你說，你為了一雙鞋，不值得。”

高錚小臉繃，回的鏗鏘，“我不是為了鞋，我是為了保家衛國。”

唐建業無語哀歎，“唉，看吧，有一個小屁孩被洗腦了。”

這大院裡的男孩，就不能有其他誌向麼？

就冇有願意跟他一起搞錢搞票，讓老百姓都吃上糧油的嗎？

都要去當兵哥哥！

高叔推著自家自行車出來，聽到唐建業跟他家小錚的話，他眉心微蹙，“建業，我聽說你為了不當兵，自己鬆掉了自己兩顆牙，你小子有這狠勁，去部隊唄，整天在這晃悠啥呀？”

他真怕這小子把他兒子帶壞，都不敢讓他跟高錚多接。

“當兵啊，我可不去，部隊不差我一個。”

高叔瞅了他一眼，“今天穿這樣，這是要去哪？”

唐建業一手扶過自行車，一笑，“叔，我去解決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