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陶玲家,我想起第一次遇到陶玲時說的話,對小七彩和李夢竹道,“我要是家裡面有這種爹,我也得逃!”
小七彩松了口氣,道,“不管怎麼樣,把平安送到家,我的心裡能好一些。”
李夢竹點了點頭,接口道,“就是家離得也太遠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得趕走,不然天都黑了。”
我們都紛紛表示同意,大步流星的往回趕。
回去的路上,小七彩和李夢竹還是忍不住不斷聊著陶玲的家庭,出,來曆,以及那位脾氣古怪的父親,我則越想越是奇怪,雪場那邊都是人工清理出來的,怎麼可能會有山這樣的東西存在?萬一別人雪時,突然從裡面竄出來一個跑得飛快的,不是很容易就造危險麼?
不過這時候,盡管我想到陶玲很可能是在撒謊,但也沒有太深究。畢竟,撒不撒謊和我沒什麼關系,我也不是爸。
……
回到天市三天之後。
中午我正在家賴床,忽然接到了柯偉鵬的電話。
柯偉鵬的父親柯國,之前是白牆夜眼事件的害者(詳請見本書第二個故事:隔牆有眼),後來被我救了之後,為了表示謝,給了我1的份,同時,他的兒子後來跟我關系得也還可以,經常約我一起吃飯什麼的。
說起柯偉鵬這個人,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盡管是富二代,可是他一點都不願意多花家裡的錢啃老,他自己的興趣好是當醫生,目前職業也是某醫院的科醫師,人長得很帥,年輕有為,在科治療的領域裡面,也算小有名氣。
一個小時後,我們在一家環境還算不錯的酒樓見面了。在包房相互客套了一番,紛紛落座後,柯偉鵬就點了整整一大桌的菜,跟我說,“前幾天我做了一臺非常功的手,本來想找你一起慶祝的,可是你當時人沒在,去雪了,今天咱倆就好好喝點,你替我高興高興。”
我笑道,“你朋友那麼多,咋就偏偏非得找我呢?”
柯偉鵬搖了搖頭,道,“我那些朋友,生活太糜爛,我還是和你比較談得來。而且我覺你這個人,值得深,他們啊,吃吃喝喝還行,正經聊天的話,算了吧。”
接下來,我們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柯偉鵬淺淺喝了一口紅酒,問道,“去雪玩的怎麼樣?我都聽說了,那邊最近發生了雪崩,你不會那麼倒黴,正好趕上了吧?”
我很鬱悶的道,“被你說中了,我還真是趕上了,不過沒事,都過去了。”
柯偉鵬道,“好像看新聞,當時死了四個?還是三個?”
我道,“三個,有一個死了,還有一個幸存者,是個姑娘。”
柯偉鵬呆了一呆,道,“能有幸存者?那地方的山坡極其陡峭,我以前去過幾次,每次無論去雪還是賞雪,都心驚跳的。”
我想起一件事,道,“你對那附近的地形怎麼樣?悉麼?”
柯偉鵬點了點頭,道,“還算悉吧,你應該了解我,我這個人記一向很好,你問這個幹嘛?”
我不答反問,道,“那你仔細的想一想,雪山道周圍,有山之類的東西麼?”
柯偉鵬道,“你開什麼玩笑,那裡都是一馬平川的雪道,整理的特別幹淨,連一棵樹都沒有,還能有山?那不是等著出事呢麼?”
我喝下一口紅酒,自言自語道,“這麼說,陶玲果然是在撒謊!”
聲音不太大,但何偉鵬還是聽得一清二楚,連忙問我,“陶玲是誰?你新的朋友?”
於是我把整個事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
柯偉鵬聽完,皺眉頭,一言不發,連續喝了好幾口紅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柯偉鵬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問,“小河,我平時對你怎麼樣?”
他沒頭沒腦問了這麼一句,我馬上覺有點不著頭腦,但還是實話實說道,“好的啊,怎麼了?”
他漲紅著臉,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還是有些生氣,語氣怪怪的道,“你是不是拿我當朋友?”
我點了點頭,道,“當然了,我一直拿你當朋友。”
柯偉鵬大聲道,“我看不是,你本是拿我當傻子耍呢吧?我看出來了,你就和我邊狐朋狗友一樣,沒他媽一個好東西,整天閑著沒事竟他媽瞎泡我!”
我越來越聽不懂,但是他這麼發脾氣,我也到心裡非常憋屈,便語氣不善,略微惱火的道,“有話說話,你沖誰嚷嚷呢?”
柯偉鵬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馬上收斂了一些,上卻仍舊不服的道,“我當然是在說話,你以為你編個故事忽悠我,就能讓我對我自己的專業產生懷疑?是不是我爸派你來的,故意說些七八糟的事,讓我放棄當醫生?”
我看著他的眼睛,十分嚴肅的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本不懂!”
柯偉鵬道,“你就裝吧!剛才你和我說的,這麼快就忘了嗎?什麼陶玲是唯一的幸存者?學醫的都知道,人在零下40度左右的環境下,鼻孔塞滿了雪,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得掛,你還跟我說被整整埋了一夜?”
我這才有些明白過來,原來他發火,是因為這件事。可是怎麼能說我忽悠他呢?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時,柯偉鵬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默認了,越來越不爽的道,“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是這樣,我就想學醫,我就想當個醫生,怎麼了?為什麼找各種各樣的理由,編一些讓我覺對醫學產生懷疑的事?我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當醫生的。”
我有點聽懂了,或許是之前柯偉鵬因為學醫,和家裡鬧得很不愉快。柯家那麼大的產業,他父親自然想讓他這個唯一的獨苗,繼承缽,學學做生意,可柯偉鵬不幹。
然後柯偉鵬找到自己兒子的朋友,編了很多各種各樣的瞎話,讓柯偉鵬主放棄學醫。
天啊!
這都哪和哪,這簡直就是典型的躺槍啊!
太冤枉了!
不過面對柯偉鵬的態度,我實在也沒必要非得和他解釋,他越是沖我發火,我就越來氣,這時我故意氣他道,“你怎麼知道人在零下40度的雪層下,就不能活下來?這世界上幸運的人、生命力頑強的人,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更多!”
我這麼一說之後,柯偉鵬更加認定我是他父親委托來,勸他放棄學醫的了,此時終於忍不住口道,“放你的屁,你這人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真是個白癡!”
我那時到底年輕,聽到有人刺激我,馬上就反相譏道,“你就不是白癡麼?我看你就是個書呆子,甚至連白癡都不如,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說什麼說,有種就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陶玲偏偏活下來了?”
柯偉鵬道,“你編一些瞎話來忽悠我,難道我也要和你一起瞎編?是你傻還是我傻?”
我道,“網站上有新聞,你不會自己看?你瞎還是我瞎?”
柯偉鵬冷笑道,“網站上的新聞也是人編輯的,給點錢,有什麼新聞不能瞎編?想做點手腳,簡直太容易了!”
我道,“你簡直就是條瘋狗!瘋子!不可理喻!見誰都咬一通?你他媽不仔細想一想,我要是和你父親是一夥的,為啥之前從來不主約你吃飯?為什麼一個月前去你家玩,住在你家好幾天,從來不提這件事?別忘了那時候你點子特別背,心那麼不好,手連續失敗了好幾次,我為什麼不提?偏偏你做了一臺功的手後,我再提讓你放棄學醫的事?我腦子有病?”
柯偉鵬被我說的連連語塞,瞬間有些下不來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還是撐道,“誰知道你怎麼想的,本來你這人就特別狡猾,別人想不到的事,就你能想到!”
我怒極反笑道,“你以前還誇我聰明,現在就說我狡猾?你這人,算了,沒意思,我走了!”
扔下這句話,我頭也不回,轉就走。柯偉鵬站起,看樣子也有點知道自己不對,想挽留我,但是礙於男人的面子,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卻本不理他,一口氣一直走出了酒店,然後上了我那輛新買的國產sv,“砰”的一聲,重重關上了車門。
上車後,我並沒有瞬間啟汽車,而是氣得有些手抖的點燃一顆煙,坐在駕駛位置上,靜靜的把整顆煙完之後,這才上路。
回去的路上,我頭腦漸漸冷靜下來,這時我收到柯偉鵬打來的電話,不過剛剛只響了一聲,他就給掛了。看樣子還是有點猶豫,拉不下臉面,和我道歉。
這種人,我可不能慣著他。就當沒看見。
然而就在我開車開了20多分鐘後,腦袋越來越清醒時,我忽然意識到,在陶玲險這件事上,有個最大的疑問就是,陶玲當時,是否真的被埋了整整十多個小時,一點事都沒有?
想到這裡,我連忙一腳急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就開始給小七彩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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