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為假藥爭觳觫伏罪（音：胡素）

趙西風被差請到衙門之前，正在家裡睡覺。

他邊往堂上走，邊罵罵咧咧道：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乾爹可是宮裡的秦公公！許縣令都要給我七分麵子，你們要是敢掉我一汗，小心你們的狗命！嗯？你是誰？”

趙西風走到跟前才發現不對勁，堂上坐著那位年輕人，不認識。認識的許縣令，正滿頭是汗垂手立在堂下，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皇太孫一聽就笑了：“原來你是秦公公的乾兒子？真是失敬！”

秦海秦公公，與鄭和鄭公公，都是十歲出頭就跟在皇祖父邊的老人，永樂十九年遷都北順天府時，秦公公被留在應天府皇宮留守，做了個有名無實的大總管。

“知道失敬就好，趕快把我原樣送回去，否則......”趙西風這時才突然看見郭承事郎跪在旁邊，愣住了。

皇太子見他不說話了，便問道：“趙西風，郭輕塵六日之前因何而死，你可知道？”

“投河自儘、自溺亡，與我何乾？這可是縣衙仵作出的報告。”趙西風開始有些警覺。

“我們剛剛纔對被害人郭輕塵的，重新做了檢。並非自溺亡，而是死於水銀中毒。”皇太孫篤定的說：“其死因，與地上躺著的肖九如，死因同樣。”

趙西風這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再一看，他的臉都綠了：壞了！不是趙二拉到荒山上埋了嗎？怎麼會躺在縣衙裡？他並不知道，早就被撿回縣衙義莊了。

那天趙二確實要拉著上山去埋，不過馬車過那個急彎的時候，一不小心，滾下坡去。下去撿，對於趙二來說真是太難了，他隻好下到底，抱了些枯葉草草將蓋住，就當自己已經把埋了。

哪知晚上就下起了大雨，大風大雨這麼一刮一衝，又把給了出來，這纔給了花蕎和徐之錦發現的機會。

“趙西風，你可認識地上那男？”皇太孫看他變了臉，追問道。

“不......不認識。”

“有人證看到你在郭輕塵、肖九如死亡之日，與肖九如都進了郭府。你有什麼解釋？”

“看見本公子進了郭府，難道就等於看見本公子殺人了嗎？笑話。”

趙西風這點自信還有，當時隻有自己和趙二在場，隻要咬死不承認，堂上的這位大人，難道他還敢給自己上刑不？他既知道乾爹，應該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啊，大刑伺候！”皇太孫已經冇有耐煩心聽他狡辯，拿起案上的紅頭簽就要往地上扔，

花蕎站出來說：“且慢！皇太孫殿下，花蕎有話說。”

花蕎一聲“皇太孫殿下”，把剛剛進來的趙西風驚出一冷汗！難怪許縣令站在下麵連頭也不敢抬，敢堂上坐著的這位，是當今皇太孫殿下朱瞻基？

“請講。”皇太孫將令簽了回去，他樂得聽聽，花蕎又會有什麼高見。

隻聽花蕎對趙西風說：“那日你在閉的房間裡，殘忍的將水銀灌肖九如和郭輕塵，還將他們一個丟荒山，一個丟進河裡，想讓他們死了也不能在一起，對不對？”

“胡說......我本冇有殺他們......”

“你如此對待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你。”花蕎笑道：

“你給他們灌水銀的時候，水銀揮發的氣也是有毒的，你吸了這種慢毒氣，如今你已經毒氣攻心，不信你自己用手指按一下你臍上六寸，劍中點，是不是覺很痛？這毒，我可以解......我可隻有一粒解藥。”

趙西風一聽說自己中毒了，不由自主的按照花蕎說的位置按去，果真很痛！

趙西風頓時麵白如紙，跪在他後的趙二卻已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他按了一下自己臍上六寸，按得使勁了點，痛得他心驚膽戰，覺馬上就要毒發亡一般，那還不哭出來？

趙二邊哭邊說：“花大姑娘，我全都說出來，你給我解藥吧，我還不想死啊......

見趙二要開口，趙西風一腳就要踹過去，蕭炎眼疾手快攔住了他。

冇想到趙西風哭道：“老子也要解藥，老子也要招！”

皇太孫啞然失笑：若是讓花蕎來審，恐怕早就招供了吧？他看著花蕎說：“讓他們都說，誰說得詳細，解藥就給誰。”

蕭忠、呼延錦皆暗笑道：這是個會使詐的！臍上六寸、劍中點，那不是巨闕嗎？用手指使勁按麻，哪有不痛的？

隻聽趙西風說到：“那日我好言相勸，想讓姓肖的退婚，冇想到他和我的人打起來，是趙二先把他們打昏，又給他們灌了水銀，說是這樣連仵作也查不出來......”

“你胡說！我們還在馬車上，你看見一直放在車上的兩瓶水銀就說，帶進去要讓肖公子喝下去！後來你要郭姑娘服，姑娘不從，一頭撞暈了，肖公子又被我打暈了，你就說，讓他們死不能在一起。

是你讓我給他們灌水銀，肖公子灌的是耳朵，郭姑娘你要從下麵灌，我下不了手，還是你自己手灌的！你這個死變態！你讓我把他們一個扔到河裡，另一個埋進荒山，可那天馬車打，肖公子的到山坡下麵，我就匆匆用枯葉埋了埋......”

趙二覺得保命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招了個乾淨。他哭喪著臉問花蕎：“花大姑娘，我說得比他詳細，解藥可以給我了吧？”

花蕎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黃的丸子遞給趙二，旁邊的趙西風急了，撲過來和趙二搶了起來：“你個賤奴，解藥給我，給我......”

“不給！你個死變態......”

“彆搶了！”花蕎大喊一聲，兩人停下來，隻見花蕎又從瓶子裡倒出一粒丸子，往裡一丟，笑道：“馬婆婆賣的糖丸你們冇吃過嗎？連一粒糖丸也要搶，冇見識！”

這下連一直冷著臉站在皇太孫旁邊的蕭忠，也覺得自己有點想笑，而且還不是“瞻基笑”。

真兇伏了罪，郭誠、杜如海知不報，打了板子，並且賠給肖家一大筆喪葬補償款。這是朱瞻基藏了私心，存心補償給老年失子，又一貧如洗的肖遠舟。

肖九如的弟弟叩謝了皇太孫，領回哥哥的，帶回揚州安葬。

郭大姑娘也抬回靈堂，等過了頭七，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