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城這一場暴雨是這幾年來最大的一場。
從晚上一直下到第二天,雨勢不減,路邊很深的積水,本出不了門。
季時謙在公司群發了一條信息,通知放假,等雨勢下去后再等通知上班。
發完這條通知后,他出去從酒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又回到了臥室。
酒水胃,暖和了不,他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隨后又看了眼手機,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林珞究竟會給出怎樣的答復?
季時謙一點也不期待,他總覺得明天一到,他將會永遠的失去林珞。
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明白什麼最重要,早知道,就不該簽下那一紙離婚書,他當時為何緒那麼激?
季時謙又喝了一口酒,酒意上頭后他緩緩躺下去靠在床頭上。
正在心煩中,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季時謙瞥了一眼,見備注人是秦瑤后,猶豫了一下拿過手機接了起來。
“什麼事?”
“季先生,你知道林先生目前的住址嗎?”秦瑤的聲音聽著有些焦慮不安。
林珞在c城沒有親人,和他關系最好的就是秦瑤,他居然沒告訴秦瑤地址?
“怎麼了?”
“我今天和林先生聯系,想問問他的況,發現他的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我擔心他出事。”
“沒事,他只是想靜一靜,明天就好了。”季時謙沒有多想,畢竟林珞和他離婚后手機一直在關機狀態。
“為什麼要等明天,我每天都給林先生通了電話,可就今天,從早上一直到中午都沒有人接,他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人的第六直覺向來很準,本來想等著周末去見他的,但是今天就等不及了,心莫名的慌不安。
焦急中大腦也逐漸清醒了起來,“你是不是知道林先生的地址?”
“是,我前天還去看了他。”
“前天……”已經覺到不對勁的秦瑤,瞳孔猛的放大,“你都知道他的地址,為什麼他不告訴我?我昨天還打了電話問他,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季先生,你前天見他的時候,他是什麼況?”
季時謙握手機,他突然想起了助理在車上對他說的話。
林珞有些不對勁,神不正常,眼神里沒有一,跟死人的眼睛一樣。
季時謙整個人徹底僵住,心臟位置綿綿不斷的傳來一痛意,覆蓋全,就連手指都疼得抖起來。
“你昨天和林珞打電話,他說了什麼沒有?”
秦瑤將昨天和林珞的通話的容重復給季時謙聽:“我昨天傍晚給他打的電話,他當時正在散步,我問他是不是包子跟他一起,他說包子沒在,還說這兩天去接它……”
頃刻間,心里的不安化作了恐懼,徹骨的恐懼。
秦瑤不知道包子,但他可是清楚得很,包子現在正在寵收容所,而他當初對林珞說過,那條狗會死。
對于林珞來說,包子已經死了,而他卻說去接它,上哪去接?
“現在雨勢太大,你出門太危險了,我去找他。”說完季時謙立即從從屜里拿出車鑰匙,急匆匆的下了樓。
管家見季時謙形匆忙,忍不住問了句:“季總,您這是急著去哪嗎?”
季時謙沉聲說道:“嗯,我出趟門,中午不用備我的午餐。”
“季總,外面雨太大了,您現在出門太危險了,還是……”
見季時謙頭都沒有回一下,管家知道他是鐵了心了要冒著大雨出去。
“季總,您等等,我去給你找一把傘。”
等管家轉去拿傘時,季時謙已經開車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管家握著手中的傘站在門口,看著不曾降下來的雨勢,心臟猛的跳了一下,能讓季總這麼擔憂的,恐怕只有林珞。
季時謙握手中的方向盤一路狂飆,好在這會下著大雨路上沒幾輛車在,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公寓后也就花了40分鐘。
季時謙把車停在了門口,直接開門下車,雨下得依舊大,夾雜著風淋在他上,不一會他的頭發全部打,上的服也冷冰冰的黏在上。
但季時謙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急匆匆的沖進去按上電梯直達15樓。
看著眼前閉的大門,心臟從來沒有的慌,他祈禱著,祈禱林珞沒有事,祈禱林珞能開門,或者發出一聲聲音。
哪怕是罵他也好,但不要沉默。
季時謙出手用力的敲門,“林珞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門給打開……讓我看看你。”
他拼命制住慌,可抖的嗓音還是暴了他。
季時謙連敲了二十幾下,里面都沒有人回應他,心里的那弦崩得越來越。
直到右手都敲麻了,這時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從里走出一個老人,他疑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問道:“小伙子,你是在找人嗎?”
季時謙回過頭,看著面前的老人焦急的問道:“你知道住在這房的人,去哪里了嗎?”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他昨天下午就搬出去了,去哪就不知道了。”
昨天搬出去了?從傍晚就下起了暴雨,他能去哪?
老人見他沒出聲,又說道:“不過他肯定不會回來了,你打電話聯系一下他吧。”
能聯系上他他早就聯系了,何必冒著大雨跑到這里來。
嚨間傳來一苦,季時謙啞著嗓子問道:“他為什麼會搬出去?”
這一句問話,倒像是自言自語。
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聽其他人說,他私生活很,上有艾滋病,大家都怕被傳染所以就和業管理的人說了。”
“還有啊,就是他神不正常,每天晚上都發出尖聲或者摔東西,嚴重影響到了大家的休息……”
季時謙只聽了前半段,后半段就沒怎麼聽了。
他抬眸看著老人帶著嫌棄的目,這一刻他的背脊猛的發寒,幾乎是控制不住的發抖。
他已察覺到事開始朝不可挽回的地步狂奔而去,林珞是怎麼離開這里的,因為這的人以為他有艾滋病,是誰出了這些消息的,毫無疑問是季家。
一陣寒意從背脊凍到了腳底,他愣在原地,眼眶頓時紅了。
林珞離開這里遭了多冷嘲熱諷,又遭到了多記白眼?他的心又有多絕?
季時謙想都不敢想,此刻的他就像一個溺水掙扎的人,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該去哪找他。
他沒有進電梯而是走的樓梯,靠著墻壁一步一步艱難的走下去,上的雨水沿著樓道流了一路。
季時謙開始找人,被大雨淋了一下后清醒了不,他先是去了業找工作人員,說了況后,工作人員立即調出了昨天的監控。
監控視頻有些模糊,季時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畫面,生怕錯落掉林珞。
在下午五點十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抹悉的影。
“這是他。”季時謙指著電腦屏幕,示意工作人員按下暫停。
林珞拖著行李箱出門往左拐,畫面有些模糊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林珞。
工作人員說道:“先生,我們這監控的方位只能到這了,剩余的你要去找路邊的監控。”
季時謙點了點頭,立即報了警,因為他的份,很快警局那邊就安排人過來了,把這件失蹤案改為了急命令。
警方很快就拿到了路口上的監控視頻,季時謙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林珞。
林珞拖著箱子低著頭往前走,后來走到一個路口后停了下來,坐在臺階上,如同一尊石像。
他的握著手指,眼睛里像是突然飛進了灰塵,傳來酸的脹痛。
他看著林珞孤寂的坐在那里,坐了將近半小時后,接了一通電話,原本晦的表出了微微一笑來。
電話沒打多久就掛了,隨后他了一輛車離開了那。
警方立即分開兩隊人,一隊人找車主,一隊人繼續看監控。
到了下午六點,終于有了最新消息,車主找到了,可是從車主口中得到的消息,對于季時謙來說卻是晴天霹靂,因為林珞去的目的地是海邊。
季時謙心里猛然生出一種詭異的不詳預,他站起的時候雙一直在抖,有些事該面對時,他卻想選擇逃避。
里的每個細胞都他不要去海邊,他突然想起一個月前他做的那個噩夢,他夢見林珞失足掉深海,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
當夢里的景在他眼前發生時,他知道報應來了。
季時謙紅著眼睛,卻并沒有哭,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一抬眸發現所有人看他的目都帶著惋惜,仿佛林珞真的出事了一樣。
過了許久,季時謙勉強的笑了笑:“走吧,去海邊。”
從這開車去海邊需要半個小時,季時謙掉了半包煙,車子才停了下來。
雨勢已經降了下來,但海邊的風依舊很大,刮在臉上跟刀子一樣,淋淋的疼。
他下了車,目暗沉的看著不遠波濤洶涌的大海,那一個恐懼的念頭緩緩升起,隨后無邊無際的涼意從四肢百骸升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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