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簡單的噓寒問暖，就像是最尋常的祖孫兩一般。

陸老夫人還叮囑我說，“我年紀大了，不喜歡去醫院那種地方，所以沒辦法陪你去產檢。但是你別忘了拍照片，每個月都給我送一張，我可等著他長大呢。”

“，你放心，我都記下了。”我應聲點頭。

隨著秦管家送上紅茶和小點心，看著茶杯一點點的冒著熱氣，我和陸老夫人的聊天也被打斷。

還是陸老夫人開門見山的問道，“一月，你這次來就是來看我，陪我喝茶的嗎？”

當然不是，我心里有著不確定的事，很重要的事，重要的不想在電話里說，而是要跟陸老夫人面對面的談。

可是對于這個問題，我來的一路上想了一路，還是沒想好怎麼開口。

在我靜默時，陸老夫人沉了沉眉眼問我，“你想讓我幫助斯年？”

這個想法，我的確曾經有過，但是很快又被自己否決了。哪怕陸老夫人真的願意幫忙，陸斯年也不見得願意接這樣憐憫的幫助，他寧願輸的明磊落。

我搖了搖頭，否認了陸老夫人猜想，但是我今天特意拜訪，的確跟這件事有關系。

“，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我深吸一口氣，迎上陸老夫人深沉的雙眼，問道，“關于這次的事，你想陸斯年贏，還是想陸斯年輸？”

在我和陸斯年回國的那一天，陸老夫人表現的非常堅定，果斷的將一切事都給陸斯年。可是這種堅定不乏是因為在氣頭上的關系。如果冷靜下來，這一邊是陸斯年，一邊是陸庭風，對陸老夫人而言，手心手背都是，人心都是長的，真的可以做到公正無私嗎？

還有就是陸斯年跟陸老夫人的那個約定，從約定的容上看來，陸老夫人說不定更希他輸。

另外還有，事鬧得如此沸沸揚揚，陸老夫人雖然氣惱陸庭風的辦事不利，但是本人，似乎什麼都沒做過。如果陸老夫人願意親自召開記者會，扯清一切不利消息，說不定會像唐老先生昨天的采訪一樣，發揮巨大的效果。

一切的自相矛盾糾結在陸老夫人上，不讓我懷疑是不是利用這次的事，在布一次龐大的局，或許有著不可告人的。

陸斯年在前面想方設法，而我在後面，要幫他消除最後的患，免得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陸老夫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趣的反問我，“一月，那你呢，你想他贏，還是想他輸？要是贏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說不定他著的有辦法讓我的兒回來。”

如果陸靈芝真的回來了，這對我又意味著什麼……

這才是陸老夫人真正藏在話語中的意思。

“我當然希他能贏。”我沒有一的猶豫，十分堅持的說道，“無論斯年想做什麼，我都是站在他那邊的。”

陸老夫人看著我怔了怔，而後緩緩地笑了起來，抓過我的手，放在手心里輕拍著，“一月，希你在任何時候，都能記住自己說的這句話。”

陸老夫人的手掌上滿是皺紋，一下一下的挲過我的手背，有種異樣的。

“……”我看著陸老夫人的笑容，卻還是覺到一悲傷。

陸老夫人繼續往下說著，“二十五年前，我讓斯年姓了‘陸’，也就答應了梧州要對他一視同仁，好好照顧他長大人。可是這麼多年來，我並沒有盡到一個長輩的職責。我現在年紀大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下去見梧州了，才開始懊悔。對于斯年，我是想彌補他；可是庭風他們一樣也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就看他們自己的能力了。”

漫長的二十五年，在陸老夫人話語中一言以蔽之，看似簡短，我卻還是覺到了心那份。

只要有了陸老夫人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以陸斯年的能力，對付陸庭風他們是絕對沒問題的。

“，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之前之後的話，我都記下來。

我和陸老夫人談完了這件事，話題最後還是繞回了我懷孕的事上，任何細微的一小點，都被關心記掛著，陸老夫人是將對陸斯年的愧疚，全部都補償在了這個孩子上。

想到還在超市等著我的李嬸，我在適當的時候結束了話題，開口告辭。

“一月，你再等等。”陸老夫人住我，然後給秦管家使了個眼，說道，“你把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秦管家從書櫃的某個屜里，拿出一個首飾盒，先遞給陸老夫人，再由陸老夫人遞給我。

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緩緩得打開首飾盒，一點一點呈現在面前的是一條項鏈，白潔的珍珠和閃耀的鑽石拼接在一起，兩種都是相當華貴的寶石，加在一起往往會太顯夸張和老氣。

但是設計師設計的相當的巧妙，完全沒有這個問題，而且還賦予了珍珠新的生命。

因為我一眼就看出來了，上面所用的珍珠，正是我之前讓李嬸送回來的破碎了的珍珠項鏈。

“，這是……”我猶豫著，想把東西再一次還給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說，“這條項鏈的確是我娘留給我的嫁妝，可是現在到了我的手里，我還是有做主的權利的。一月，我把它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把東西收好，不好再退回來了。你要是不喜歡，把它丟了也可以。”

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舍得丟。

陸老夫人的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我再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陸老夫人這才笑了笑，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卻突然的咳嗽了起來，連神也一下子垮了一樣。

“，你怎麼樣？要不要你醫生？”我立刻走到陸老夫人旁，幫拍著後背。

秦管家也變得嚴陣以待，把藥丸和茶水一起放進陸老夫人的手里，“老夫人，快吃藥。”

吃了藥，又緩和了好一陣子，陸老夫人劇烈的咳嗽才停了下來，可是臉上依舊蒼白，連呼吸都十分微弱。

陸老夫人著口，在這個時候還不忘安我，“人老了，都這樣的，一月啊，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