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從軍醫院醒來的時候, 呆呆地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半天回不過來神。
祈進來的時候手里端著還冒著熱氣的稀粥,看到醒了, 連忙走過來把東西放到旁邊的置架上。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倒了一杯熱水, 接著把人從床上輕輕扶起來。
余初接過水喝了兩口, 等杯里的水一滴不剩後, 祈本來還想再給倒,卻見拿著杯子一不。
“怎麼了?”他有點張,“杯子有問題嗎?”
余初搖頭, 接著,看著那杯子,眸中約地閃過一抹金後,松開手,空掉的杯子就那麼直愣愣地懸浮在了空中靜止不。
祈瞳孔放大,他看著那杯子,再看看余初。
倏地,原本飄在空中的杯子掉了下來,余初似乎是耗費完了力, 著太疲憊地躺下。
“。”閉了閉眼。
祈握住的手,“我在。”
雖然完全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會一直都在。
“我冷靜下來之後想了很多,夢里都在想, 我覺得, 我可能誤會陸毀了。準確來說,應該是誤會他的目的了。”
祈看著。
余初︰“他這幾次其實都並不是像殺我,反而是在試著激發出我上的什麼能力, 就像剛剛那樣,”
“那天在林府的時候,你可能沒有看清,那把刃,先是被靜止,然後穿過了空間到了他的後。”余初看著自己的手上的印記。
因為曾經留下來的副作用的原因,的緒一旦過激就會強制陷休眠,但是那天,一道很強的力量過了那困意,甚至在那長刃瞬移的那一刻,覺到全的都在沸騰。
而再聯系之前猜測的陸毀的份,他大概是知道什麼了,而自己,也真的有可能不是人。
把全部的東西都講給了祈聽,巨大的信息量一時間讓後者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他想利用你做什麼?”
終于消化完這一切,祈心里更擔心余初的安危。
余初安地了他的腦袋,卻見他把臉別過去,臉上第一次有了不自然的神。但沒有注意,只是安道︰“放心吧,這次的事解決,六公主一除,之後所有的事我都不會再管了。”
聽到這話,祈看向,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
余初沒忍住笑出聲,“就這麼高興?”
他很用力地點頭,認真道︰“太危險了。”
又笑了一下,然後癱在床上扯了扯被子,“從今天起,正式退休了。”
話音剛落,擎遠風風火火地推門而,余初立馬閉上眼。
“行了別裝了,我在外面都聽到你說話了。”
余初︰“……”
不理。
擎遠見還裝,走上前就要掀被子,結果卻被祈一把按住手腕。後者臉不太好,擎遠被手上那大力驚了驚,怎麼都沒想到一個醒靈師的力氣會那麼大。
“需要休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祈對擎遠就有了非常不好的,他推開他的手,板著張臉給余初把杯子掖好。
被討厭的擎遠︰“……”
“我都把陛下那邊的問責給扛下來了,你就這樣對我啊。”祈那臉著實不太好,擎遠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很委屈地退後了兩步。
余初才不理他,這次事鬧得太大了,還沒想好怎麼把這件事給完解決過去。
“我跟陛下解釋了這次的事都是林柏生先的手,你只是急避險而已。”他道。
余初︰“……”
“這件事過後你在論壇上也火了,網上很多關于你的視頻和帖子,就是顧及到那些群眾,陛下也不敢再明正大對你說什麼的。”
擎遠一個人又在那里碎碎念了許久,臉上的神到後來也慢慢變得落寞,雙眸放空,很明顯是走神了。
余初這時候終于睜開了眼,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所以西莉怎麼樣了?”
擎遠苦笑了一下,“民憤無法平息,再加上還有二公主推波助瀾,明天槍決。”
病房沉默了一會兒。
“你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啊。”余初看著他的表。
“我就是想不通。”擎遠深吸了一口氣。
想不通怎麼沾染上人實驗的一個個都是皇室的人,更想不通這件事初暴前,陛下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安那些被殘害了那麼久的害者,反而是為了所謂皇室面要理掉知的人……
“不過都是現實而已,你怎麼還多愁善起來了。要我說啊,你真該再考慮考慮我之前跟你說的,保護沙羅的萬萬人民,如果別人做不到,不如你取而代之。”
余初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帶著大部分玩笑語氣的,知道擎遠到底是個什麼樣,也就是活躍一下氣氛。
卻沒想這次,後者竟然沉默了。他沒有反駁,慢慢回神的目也變得越來越幽深。
余初︰“……”
把祈往自己這里拉了拉。
“你上的傷應該好完全了吧?那天場面太混,但最後,沒想到你竟然能把陸毀著打,還把人給打得落荒而逃,怎麼,這是不到關鍵時刻,還在藏著掖著啊。”擎遠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那副樣子。
而關于那天最後發生的事,余初當然不會多說出去,只道︰“人在危機時刻是會被激發出全部潛力的,看來你還沒遇到過這種時候,可見你之前打仗都有多混。”
“……”
擎遠被懟得說不出話,但大概是聊著的話題實在輕松不到哪里去,當事人又是明顯的不想多說,于是沒坐一會兒,他就準備離開了。
臨走前,他提醒道︰“過不久陛下應該會召見你,你不用慌,就按我剛剛說的那些再套一遍就可以了。”
余初點頭,于是病房里就又只剩下跟祈兩個人。
“研究所的事,好像那是最大的一個窩點了。這次抓了不人,剩下藏在其它地方的殘余窩點,應該也在不久之後就能被找出來了。”祈知道余初心里還是在想這些的,于是把剛剛擎遠沒有提到的補充說明了幾句。
最後,他沉默地著的臉許久,低聲道︰“我父母他們……抱歉……”
余初奇怪地看向他︰“什麼?”
祈放在上的手一,低下頭,“他們之前,也是研究所的一員,所以那些實驗,他們可能也……”
一只略帶冰涼的手輕輕堵住他的,他抬眸,眼里滿是無助。
余初無奈地嘆了口氣,了一下他的腦袋,“你之前跟我說過很多關于你父母以前的事,那麼優秀且偉大的研究員,即便是被騙進去,他們也只會做自己認為對的,或許會為了你而忍辱負重,但絕不會狼狽為。”
“你應該相信他們。”
一
余初自醒來後,腦基本上就沒空閑過,車以南還有費飛白他們都很擔心,尤其是看到那些相關的視頻里,戰況之慘烈,易莎們收到消息後立馬請了假連夜來主星看。
但因為軍醫院于軍區部,普通人進不去,所以這些天們一直都在外面的酒店住著。
余初本來還想在醫院里蹭吃蹭喝多躺十天半個月的,因為小日子實在太悠閑了,但一聽到這個,就立馬收拾了東西去外面接們。
而帝星那邊,已經不止一次來看過的包括赫森在的幾個導師還不知道這件事,于是這一次的探就跑了個空。
主星首都那一戰可謂是讓一戰名,所以幾個導師過來的目的雖然大部分還是擔心的,但其實還有星際聯賽的開始日期逐漸接近的分在里面。
余初帶著祈剛出軍區,易莎們就紅著眼眶撲上來把抱住,而讓沒想到的是,趙賀庭他們幾個竟然也都一起過來了此刻就站在旁邊。
“我初姐真乃神人也,我他媽翻遍星際都找不到第二個這麼牛的!”費飛白是很擔心余初的,但這個時候看到完好無損的人出來,當然不能說些喪氣話,他表夸張,于是理所應當挨了余初的奪命一腳。
“初姐是真的牛,那些視頻被我那個懶得要死的弟看到了,連夜爬起來出去做了兩千個俯臥撐。”
“我媽還說讓我提前跟你打好關系,因為覺得下一任沙羅的帝國大元帥就是你了,得提前做好抱大的準備。”
“還有我爸,他也說……”
一群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余初本來還想安易莎們的,結果就見要被安的人此刻正笑得開心無比。
“幾天不見,你們依舊那麼活潑啊。”很是委婉道。
結果幾個人完全聽不出的意思,一個個得寸進尺。
但余初這次很大方地沒跟他們計較,也沒讓他們閉,一行人邊走邊說,氣氛逐漸熱鬧起來。
之後的事,無異于就是帝宮那頭召見余初。進宮時,擎遠因為不想被遷怒,所以沒有出現在同一個空間。
而余初見過的大場面多了去了,應對一個抑著怒火的皇帝,也依舊游刃有余。
本來在宮被訓話的時間應該還要再久一點的,但是好像是二公主求見,于是就被提前放了出來。
出殿門時,看到一個著華貴,姿態冷然的人後帶著幾個隨從邊經過,剛好肩時,余初能覺到對方明顯看了一眼。
回到學校後,余初依舊過著和之前沒什麼區別的咸魚生活。
而本來星際聯賽在即,也應該是要被拉著去訓練的,但因為主星一戰,現在導師們對都開始自發帶著恭敬,一個個都不覺得作為主力不訓練有什麼不對。
包括一同要參賽的同學里面,也沒有對此有意見的,畢竟這是個慕強的時代,人的實力就擺在那兒,有什麼想說的,比人家厲害了再開口。
于是,本來就混的人整天癱在寢室里更混了。尤其是獲得了一項新技能,某人現在連吃飯都能坐到不離開床解決的地步。
“這種能力用多了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祈對于未知的東西還是抱有著擔心的態度。
尤其是控制穿梭空間的這個能力,還是陸毀引導著激發出來的,他每天看著余初靠這個能力懶,其實心里總有一種不放心。
只是見余初玩得不亦樂乎,所以一直忍著沒有說出來而已。
此時余初正隔著空氣把客廳桌子上的水壺拿了過來,聽到祈的話,放下手里的東西,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能力用多了確實會有些變化。”
祈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余初︰“會變得練。”
“……”
“別鬧,我是認真的。”祈的臉上真的有了焦急的神。
余初笑著滾回被子里,“真沒事,就是會有點累而已,休息一下就能補回來,還有就是……”咂吧了一下,“覺自己都用得練了,但就是沒什麼長進,好像再做不到像上次那樣百米送利刃了。”
祈本就不在意對這個能力有沒有達到什麼登峰造極的地步,心事重重道︰“我怕他還會再來找你。”
那次戰後,聽擎遠後來說的,他告訴了陛下那架黑機甲極有可能是陸毀的猜測,陛下卻遲遲沒有給予他正面的回答。
明明一個他國的皇帝在自己的國境都快當自己家了,按理來說,聽到這個消息,無論出于什麼心理,都應該派出人去好好調查一番,但沙羅皇帝卻什麼命令也沒有下,好像就是把這件事當個笑話給聽過去了。
不知道是出于對兩國邦的信任,還是對自己國家守衛的自信,亦或者是有別的什麼。但總之陸毀的目的這麼明顯了,他要是還是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他們還能像上次一樣全而退嗎。
然而余初看樣子卻是不擔心這件事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想的就是這事啊。”
見後者低下頭,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腦袋,“一個陸毀而已,我能打過他一次,就能打過第二次,再不濟,跑我也跑得快的。而只要我跑得夠快,謀詭計就都追不上我。”
“更何況,還有蓉呢,”又提到那天的形,余初的眸復雜,“顧學長我不知道,但蓉,應該怎麼都不至于幫著害我們吧。”
“所以啊,說不定下一次,陸毀真要再找過來,可能還是要帶著我見其他的同類呢。”
開著玩笑,然而祈卻是一下抬起頭。“那你會走嗎?”他看著,臉上是清晰可見的張。
余初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于是逗他道︰“那我要是走了呢?”
祈低下頭,攥了攥手,低聲道︰“如果你要走,帶上一起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