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遠看了眼旁邊幾個眼觀鼻鼻觀心努力降低存在的親衛, 他沉著聲,揮手讓他們都先下去。
“是,元帥。”
幾個人離開後, 擎遠立馬按捺不住站起,他看著余初, 問︰“你剛剛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特麼別嚇我啊。”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跟你開玩笑嗎?”余初給自己倒了杯水。
擎遠看那一副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還很無所謂的樣子, 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好端端的你怎麼跟陸毀扯上關系了,你應該跟他不吧?”
“是啊,”余初點頭, “是不,我也不認識他,但那晚帝宮刺殺我的人就是他。”
擎遠聞言臉變了,他眉頭皺起,“是他?你確定?”
“打都打過了,我拿你的元帥之位保證。”
“……滾。”擎遠白了一眼。
但隨即又想到余初來帝宮的那天,陸毀確實也剛好被他護送進宮里。本來一開始他以為是三皇子派出去的人目的是想坑六公主一把,或者就是六公主自導自演,但現在再一想, 敢明正大在陛下和他的眼皮子底下鬧事,那兩位還沒那個膽子。
“所以因為這件事, 你才去刺殺他的?”他問。
“不是啊,是西莉讓我去的。”余初一點沒瞞。
擎遠︰“???”
他扶著桌子, 覺得才從戰場上下來的自己突然被這麼多信息淹沒已經有些不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
“然後我就去看個熱鬧了唄。”對方語氣理直氣壯,死不悔改,冥頑不靈。
擎遠被氣得差點心梗, “這他媽是能看熱鬧的嗎!?”
余初抹了把眼楮,然後小聲道︰“都怪我太年輕了,但是,這不是還有你在呢嘛。”
“你就想我早點死是吧。”擎遠走到邊,接著手就將人反鉗起來,“死兄弟不死自己,我還是把你給陛下置吧。”
“哎哎,你這樣就太不講義氣了吧!”余初大聲嚷嚷著,“這事不還有回旋的余地嘛,你這麼慌干啥啊!”
快要被氣死的擎遠終于沒忍住呼了一掌,“你他媽腦子呢,當這里是諾亞世界啊,干什麼都不可能有人查到你的份!”
“但他現在確實沒有證據能證明我的份了啊,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突然想起,陸毀不是塞納羅的皇帝嗎,我軍跟卡拉那邊打得激烈,他一個別國皇帝怎麼能突然跑我們國域里來。”之前余初心里有事,所以有些多余的東西就沒多想,但直到現在看到擎遠,這才反應過來其中的關鍵。
擎遠看了一眼,松開手,扶著額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而看到他這表,余初失了,“……你別告訴我他在沙羅活是陛下允許了的。”
“怎麼,你特麼還想反告他一狀是不是。”他簡直對某人厚臉皮的程度沒話說。
“唉,瞧你這話說的,出事了那肯定是死他不死我們嘛。”
“停,把‘們’字去掉,我跟你不。”擎遠離遠了一點,余初厚著臉皮笑嘻嘻過去,小手捶他肩膀︰“你看你,這格局就小了吧。”
“滾滾滾,糟心玩意兒。”
余初︰“……”煩人。
來來回回踱步了許久,擎遠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璀璨星河,雖然心里很不願,但還是問道︰“那現在要怎麼做。”
他轉過頭,結果就看到某個乞丐裝的人正用水把一塊紅的布浸然後著自己的臉,原本干淨的布料變得灰撲撲,擎遠一陣目眩之後,下一秒就沖上前把人踹飛出去。
“這特麼是我披風!新的!”
才要討論的正事被拋在腦後,擎遠拔/出自己的大刀,上去就要跟余初拼個你死我活。
“哎!哎!軍艦弄壞了是要賠的,冷靜!冷靜啊!”余初邊跑邊嚎,順帶誠懇認錯,“我給你洗干淨,或者給你出干洗費也行,要不我再給你做一條,別沖啊你!”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房間外面,聽著里面不斷傳來的打砸聲,幾個親衛面面相覷。
過了許久,終于,原本嘈雜的聲音消失,還算寬敞的房間里,桌子椅子碎了一地,場面混之程度,活像大型殺豬現場,
“等回去後,先看陸毀那狗東西怎麼做,我們,咳,我再隨機應變。”知道擎遠這時候還生著悶氣,余初很知好歹地不去找他罵。
“那西莉那邊呢。”男人睨一眼,冷哼了一聲。
余初擺擺手,“沒事啊,到時候軍艦回了主星,你隨便找個地方悄悄把我放下去,我坐其它快艇回學校後就把這些事跟都說一遍。然後看的反應,一旦有其它想法……我就說我投靠你了!”
“會以為自己的把柄被你抓住了,那到時候就算想對我做什麼那都要先顧忌到你。”
擎遠︰“……”
他上輩子到底是干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會讓他遇到眼前這狗東西啊。
一
單獨與主隊伍分開的軍艦歷時一天一夜終于到達了主星,余初還在夢中睡得香甜,一陣冷風吹來,下一秒整個人就連帶做的披風都被踹下了軍艦。
“格局小了!”
對著遠去的軍艦豎中指,余初拍拍服遠程車送自己回學校。
到達學校後,此時天只是略微昏暗,余初蹲在一小花壇旁,回憶之前祈的作息估計他還要過兩三個小時才會睡覺。
其實自己這副樣子倒也不是不能被他看到,主要是醒靈師天生心思敏,怕他會多想。
于是,坐在花壇上打了無數個哈欠,算到祈大概已經睡下了,余初站起,披著草披風狗狗祟祟地就往宿舍跑。
到了808門口,湊著耳朵聽了聽,很顯然什麼也聽不到。小心翼翼打開門,里面漆黑一片。
迅速把披風放下,然後找到換洗,在臥室的燈突然亮起,一陣腳步聲傳來,半掩著的門緩緩打開之時——
“ !”
浴室的門被一下關上。祈表迷惘地站在門口,他了眼楮,“余初?”
“吵到你了吧,我剛回來,不好意思啊。”的聲音從浴室傳來,祈提起的心放下。
他乖乖走到沙發旁,目突然被放在那上面的厚重干草編織吸引。
余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祈正拿著那個草披風不停看著。
“我這次出去學的手工制件。”余初臉不紅心不跳。
祈眼楮一亮,“是你做的?”
“那肯定啊,好看不?”余初拍了拍,那些草發出‘索索’聲。
他點點頭,“好看。”然後又問,“這次出去就是特地學這個的嗎?”
“也干了一些其它的事。”余初含糊帶過,祈卻是不釋手地拿著那件草披風一直看。
“先去睡覺啊,話說我剛剛是不是吵到你了?”把那披風拿過放到一邊,然後就拉著人往臥室走去。
祈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眼,接著搖搖頭,“我才剛躺下,還沒睡著。”
兩個人各自回到床上,關燈後,余初一打開腦就看到了里面N條來自西莉的信息。
返回學校的事對方已經收到消息,而面對遲遲不給回應,原本語氣還有些質問的人就開始慌了,不停地在關心這次的況如何,有沒有傷,需不需要藥品……
但是余初一律裝沒看到全部忽略,接著關上腦就睡了過去。
一
到了第二天中午,祈從教室回來看到一點都沒的早餐,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去臥室把某人起來吃飯。
“先吃完飯再睡。”祈給人拖到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後又給帶到餐桌上。
余初這次是真的累到了里,連吃飯的時候眼楮都是閉著的,祈在旁邊看著揪心,終于還是忍不住擔心道︰“真的很累嗎?有沒有關系?”
“就是舟車勞頓,其實還好。”撐著手,說完就打了個哈欠,連干飯都沒那麼積極了。
好不容易把飯吃完,祈看著都替覺累,于是馬不停蹄地把人抱回床上讓繼續補覺,余初打了個哈欠,扯上被子很快就又睡了過去。
下午的時候,祈還要繼續去教室上課。
而在往教學樓走的途中,上次見面鬧得很不平常且沒有那麼愉快的人這次竟然踫巧跟他打了個照面。
祈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突然一下明顯躥高好幾厘米,並且連外貌都了一個度,這時才真正符合年齡的青年,他後退了兩步。
“別張,我就是打了針增高劑,順便還附帶了一些其它效果而已。”顧白說這話的時候沒什麼不對勁,看起來不像是說謊。
但自己父母可是生研究員的祈從小耳能詳,從沒聽說過什麼增高劑還能附帶改變一個人的面容。
只是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到底與他無關。
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拿著包快步離開。
顧白側過子看著他的背影,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明顯比之前大了一圈的手掌,他眸不明。
一
而另一邊,正在一間雅間里坐著的陸毀手里挲著上次被在地上的那桿藍長/槍,槍尖鋒利閃著寒,槍帶著冷氣,上面的百花紋雕刻致無比。
“陛下,這把槍,真的不是卡拉帝國那邊人的嗎?”
看著一直在對著那把槍走神的陸毀,旁邊,一個親衛終于忍不住開口。
聽到他的話,陸毀的表沒什麼波,他抓著那長/槍的手握住又松開,眸平靜,“我那時親眼看到它在那個人的手里出現過,我不會認錯的。”
一聽對方這麼篤定,那親衛也就識趣地沒再多說什麼。
雅間就臨著街道,雙開的窗戶安的是特制的單向玻璃,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卻能看到外面。
因此,就在陸毀他們還在等約好的人到場時,無意間瞥向窗外的親衛突然睜大雙眼。
“陛,陛下,外面!?”
陸毀轉頭看向窗外,只見,繁華且熱鬧的街道上,兩個小孩正追逐著打鬧著。
“壞蛋!吃我一槍!”
藍的長/槍劈出,前面被追的小孩笑呵呵地逃開,兩個人很快沒了影子。但隨即下一秒,另一個同樣握著和他們同款長/槍的青年將手中的武視若珍寶地了。
親衛的視線從他手里的槍再轉向陸毀手里的。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完全相同。
才說完自己不會認錯的陸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