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個子彈打在人上好痛啊！”

第一場團賽，挨了全場第一顆子彈的計懌悅出聲。

剛拿下一的余初躲過那人隊友後面的攻擊，聞言， 微側過頭，“好痛？有多痛？”

“痛還原百分百的痛。”計懌悅覺得自己手臂廢了。

之前班級聯賽， 參賽人員所傷害痛都是原先的百分之五十， 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為了保證學生的狀態不影響， 還有就是怕給造心理影。

畢竟無論是重傷，在傷痛里著生命逐漸流逝，還是直接被一槍頭的那種直接死亡既視， 要讓一群才正式面臨年，也沒上過戰場的學生來說，確實是有些太過考驗。

而在之前的新生賽痛一直都是百分之六七十浮。

“你行不行啊，平常模擬訓練的時候導師也是讓我們把痛調到百分之七十五，跟比賽差不了多的，你就說你平常是不是怕痛就把標準下調了。”旁邊的費飛白聽了兌他。

計懌悅一聽頓時來氣，“傻子才騙你！不信你待會兒挨一顆試試，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痛那也肯定不了多。”

離得近的幾個隊友也聽到了他說的話，但都沒放在心上， 畢竟單兵嘛，而且還是前鋒， 區區疼痛怎麼可能阻礙得了他們殺的腳步。

但很快的，伴隨著戰斗逐漸激烈化， 能源球的競爭讓雙方隊伍各自出現嚴重的傷亡況下， 原先有著這種想法的人，現在已經被現實狠狠打臉教如何做人。

藍方基地往自由場的方向，被對面狙擊手給狙了一槍然後才從基地復活的余初匆匆往征戰場跑， 結果還沒走出多久，一路上就看到了好幾個面蒼白神猶豫的己方員。

的步子慢了下來，然後就跟其中的一個對上了視線，余初從那雙眼楮里面看到了還未散去的對死亡的恐懼和驚慌

頓了一下，在後者言又止想著急解釋的時候，收回視線，接著繼續朝著征戰場沖去。

痛調到百分之一百，雖然不知道這一次新生賽主辦方打的是什麼心思，但這對還只是在軍校待了沒幾個月的大部分新生來說，確實是需要點時間去接的。

余初自己倒是沒什麼覺，畢竟曾經經歷了那麼多。不過卻很能理解其他人現在的狀態跟心。

百分之七十五和百分之百，看著好像差的不多，但卻是極其考驗一個人的心理承能力的，而導師們平常之所以不讓學生在訓練中把痛調到百分百，是因為在沒有正確的引導下，不同的學生中，有的人會死著死著就開始習慣，而有的，心理就會逐漸出現問題。

就好如現在，比賽才進行了一半不到，但比起之前班級聯賽時候的熱鬧，此時的賽場上卻是慘淡一片。余初分出力去看周遭隊友的況，發現不止己方，就連對面紅方的參賽員也是同樣有些萎靡的狀態。

不是打累，是有些打怕了。

費飛白再次搶到了能源球然後拔就跑，場上氣氛活躍了一些的況下，正在跟另外兩人糾纏著的余初余時刻注意著對面機槍手的態。

很快察覺到對方的意圖，雙眸一，接著便麻溜甩開眼前兩人朝著一個方向飛撲過去。

一直拿著狙擊/槍卻遲遲無法進行瞄準的易煙驟然覺腰間一接著整個人被帶著滾了出去，原先潛伏的位置被機槍掃，然後就覺騰空被人撈著跑向一邊的安全地。

躲在一塊石頭後面，余初靠著石看著那個機槍手被干掉，轉過頭，然後就對上了易煙那一雙緒無比復雜的眸子。

“好像從你復活之後，連著三槍都沒中過，怎麼的，槍神這是打累了，想逗對面的玩兒了？”余初開玩笑地說。

然而後者聞言卻是別開視線，沒有回答，但是難看的臉卻是表現出了此刻心的不平靜。

余初回憶著當時易煙在後面為了補槍結果卻被對面狙擊手發現給一槍頭的畫面，頓了一下，然後狀似不在意地開口，“狙擊手這門職業嘛，蔽在後排，目的不就是為了保護前排的隊友為他們分擔力？但是我看到你剛才心神恍惚，瞄準開槍間大有想送隊友跟對面的人一起同歸于盡的想法。”

笑了一聲，易煙立馬反駁，“我沒有。”

“那你就是單純地想謀害我了吧，畢竟剛剛那一槍可是就打在我腳邊的。”余初攤攤手。

易煙沉默下來，因為心態干擾犯那樣的錯誤，那確實是的鍋。

余初卻是沒再說什麼，拍拍的肩，然後半蹲著笑著看，“好歹也是帝星第一天才狙擊手，不至于連這個坎都邁不過吧。”

“我……不是……”攥了攥手。

“反正不管怎麼樣，別慫啊，干就完了。”

說完，余初就又重新回到最前線分擔陳徐他們那的力。

看著遠去的背影，易煙手里握著狙擊/槍，子彈瞬間穿過額心帶來的巨大碎裂和靈魂逐漸離的覺還在腦中縈繞，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前面還在跟敵方前鋒糾纏卻還要時刻警惕其後排攻擊的隊友，閉了閉眼，接著抓著槍找到新的蔽點趴下然後打開瞄準鏡開始尋找目標。

“不行，讓我緩一下，我真的有點撐不住了。”陳徐抓著劍的手臂在抖，他退到後面一點的位置，然後就不控制地摔坐在地上。

只能復活卻不能治療，所以一但有點什麼就要從輕傷扛到重傷最後再捱到死亡。班級聯賽上的痛低，所以打架也跟鬧著玩一樣。可到了新生賽，緩慢等死可怕，直接死亡也可怕。畢竟就算是子彈瞬間穿額頭，人也不會立馬沒氣，那意識還僅存的幾秒，著黑暗一點點的侵襲，那才是最駭人的。

看著邊的人一個個面難看地往後退，之前卻沒收到一點消息的余初覺得外面的導師們估計也都炸開了鍋開始罵主辦方了。但外面就算再怎麼吵，這場比賽還是要繼續。

而對于第一場比賽的人來說，今年的新生團賽真的是有史以來最艱難的比賽了。所以當最後比賽的時間終于結束，帝星的人即便以大比分贏了對面，費飛白他們幾個人的臉上也沒什麼笑容，一個個愁雲慘淡，可憐得不得了。

余初一出來，祈就先跑到了面前，滿臉擔心，“你沒事吧？”

搖搖頭，安道︰“其實還好，我沒什麼大問題。”

祈還是不放心地多看了幾眼，而後面，終于能夠肆意宣泄，到現在才緩過神來的陳徐開始告狀，“導師，他們完全就是在搞嘛。”

這次過來的後勤隊里，連校醫都一並跟了過來，可見學校和導師們也是很擔心他們的況。面對學生們的怨聲載道，幾位導師其實也很生氣，但又因為被告知了其中的原因，所以就算是心里再不爽也不能多做什麼。

一群人叭叭叭吐槽了好久，然後就又都聚著去食堂吃飯。

一

吃完飯回寢室，被祈拉著一直打哈欠的余初突然看到他們的寢室門前站了兩個人。

是兩個穿軍裝的人。

雙方人對上視線，余初看了眼面前人肩膀上的臂徽，眨了眨眼，“請問你們是？”

“余同學你好，我甘西，軍部直屬部隊副帥之一，這次過來是有事要和余同學你進行商量。”

初次見面的招呼一來就完全忽略後的祈，這下馬威給的，余初臉頓時拉了下來，面無表，“哦。”

“可以去你的寢室里詳細談嗎？”他問。

余初看著他，“不是吧，我才比完賽，休息都沒休息呢，你們就非要挑這個時候嗎。”

面前兩個男人的臉頓時一變。

後的祈見狀拉了拉的手，小聲喊了一句，“余初。”

余初心里不爽，不耐煩地打開門進去，“想跟我商量什麼直接說吧。”

“余同學緒很激啊。”甘西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

余初聞言毫不慫轉頭看他一字一句道︰“對啊，因為本來這個時候我都可以休息了的。”

看到對方轉青的臉，心底嗤笑一聲。

當著的面不給臉，所以他覺得自己會給他臉嗎？

區區副帥，多大能耐啊。

四個人坐在了沙發上，余初依舊跟以前一樣沒個正形癱在祈上。

甘西看著如此親近的兩個人，雙眸微瞇，覺得今天自己最初的想法可能要重新斟酌一下了。

但沒過多久，他還是把一開始準備的說辭加好都給面前的說了一遍。

余初聽著對面兩人這次過來的目的，簡單再復述一下，那大概就是，帝國的一個特殊隊伍向發出了橄欖枝，只要加這個隊伍，待遇超多好超多。

每兩年就干一次活，但工資卻是按每年一天不來算，而且干完了活還可以領到多余的獎金，最關鍵的是，這個活還不是什麼出生死的活，就跟搬磚是一個質只是累一點。

余初沉默了。

這真的不是傳銷組織嗎？

看著面前逐漸開始不一樣的目，甘西心自得，覺得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只不過……”

聽到這三個字，余初這才終于收回了自己想要跟導師舉報的心。

還有其它的要求，那應該就不是冒充軍部的騙子了。

但隨即甘西的話讓的臉瞬間沉下來。

“讓我換鏈接者？抱歉，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而且，這應該是我和祈兩個人的事，你們管不著吧。”

甘西面也不是很好看，只覺得這是沒聽懂，“叛賊之子，誰知道他是不是也在背地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之所以選你做鏈接者，難保這其中沒夾雜其它復雜齷齪的目的，只不過是你不知道……”

這話直接當著祈的面說，應該說，是從一開始這個人就沒有說過讓祈回避的意思。現在看來，殺人誅心也罷，故意放出消息想詐一詐釣大魚也罷，余初都忍不了。

一腳踹翻面前的桌子，臉完全冷下來，“滾。”

從未被這樣對待過的甘西眸一沉，“你說什麼。”

“你滾，聽不到嗎。”

他‘嗤’了一聲，“我們親自過來確實是看得起你，但你也別真把自己當回事，沒資格就是沒資格，被他耍得團團轉，小心到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惡毒過頭，余初被氣笑了。

的手里長/槍的影子來回浮現，但尚且還存在的理智告訴這里是寢室，是學校，所以不管是打東西還是打傷人，最後都會給和祈惹來其它不必要麻煩。

于是打開腦，拉出擎遠。

【十二魚︰你們軍部有兩只軍犬跑到我這里來吠了，這事你管不管。】

【擎遠︰軍犬？它們咬你了？沒眼力見傷人不聽話的狗，打死就行了。】

【十二魚︰我也想，但這領頭的是個犬中副帥，我不想惹麻煩。】

【擎遠︰？？？】 ！

【擎遠︰你別沖，我過來了】

很快的，就在余初收到這句話沒多久，看到對面的甘西皺著眉打開腦，然後，他瞳孔一，接著就帶著人匆匆離開。

余初走過去暴躁地把門關上，卻在一轉就看到祈臉上強撐著笑，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地開始擺弄桌上的晶能石。

偌大的寢室突然就寂靜下來，站在原地看他，道︰“你別理他剛剛說的。”

“嗯，沒關系的。”祈朝著笑了一下，余初卻看著這笑，怎麼看怎麼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