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夫妻倆對于沈琦蕓只生了一個兒失的。
但這是皇上賜婚, 且親家也不是無名之輩。無論他們心里怎麼想,洗三時對著外人都高興的。
如今還在孝期,不可大肆辦, 安王妃在城外施粥三個月, 以示對孫的重視。
有嚴韶羽在,安王妃無論是想找大夫幫沈琦蕓調理子,還是想幫他納妾,這些事都沒能鬧到沈琦蕓面前來。
但沈琦蕓還是聽說了的,既然嚴韶羽不提,便也假裝不知道。這麼說吧, 是自己的, 月子坐不好落下了病, 以後痛的人是。
嚴韶羽對再好, 最多就是幫請高明的大夫, 既不能幫喝苦藥湯子,也不能替疼痛。還有,孩子只有親自看著才放心,不能早死,得好好活著,護著孩子長大。
沈琦蕓帶著這樣的想法,好好坐了個月子, 滿月的時候,歡歡喜喜帶著孩子回了娘家一趟。
趙王夫妻自從得知他們能夠保下趙王府是因為嚴韶羽這個婿, 對沈琦蕓就特別好。得知人要回來, 趙王妃特意吩咐人采買了。不東西,夫妻倆還早早就等著了,還派人在兩條街外候著, 一有消息立刻來報……簡直恨不能直接去安王府接人。
生完孩子,沈琦蕓胖了些,紅潤,眉眼間都是笑意,一看就知過得極好。
趙王妃看著這樣的兒,暗自放下了心。
趙王也頗為滿意,親自攬著婿往里走。
沈琦蕓走了幾步,突然回頭,那邊廊下站著溫煦。
此時溫煦正看著,對上的眼神,他下意識心虛地避開了去,隨即又發覺不妥,上前拱手行禮道︰“恭喜郡主。”
沈琦蕓笑了︰“多謝。”
溫煦還看了一眼孩子,如果當初一切順利的話,這孩子說不準的他兒……可惜,兩人到底是錯過了,也可能他本就沒有機會。
嚴韶羽為了和郡主在一起費了多心思,別人不知,他是知道的。嚴韶羽就不會眼睜睜看著郡主另嫁他人。
和郡主相看,只是他的一場夢罷了。
其他人都醒了,只有他還是沉浸在夢中不願意清醒過來。
趙王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兒救了趙王府的事,反正如今看琦蕓是越來越順眼了。抱著懷里的外孫,看了一眼不遠的翁婿倆,低聲音道︰“這孩子若是個男娃就更好了。我不是說姑娘不好,只是……你婆婆怕是要不消停。”
不拘是到請所謂的名醫,還是給嚴韶羽納妾,對于沈琦蕓來說都是麻煩。
“要是欺負你,你盡管派人來跟我說。回頭我上門與分辨。”
沈琦蕓哭笑不得。
借助娘家本就不是長久之計,想要攔住安王妃的各種想法,還得想別的轍。
趙王爺也有這種憂,不過,他是男人,知道男人的劣。無論夫妻倆有多好,有時候心思一歪,就把心挪到了別的人上。哪怕是心里敬重著妻子,也還是控制不住去找各種解語花。
他只希嚴韶羽能夠寵兒久一點,更久一點。于是,他對著這個婿就特別客氣。
這一次會面還算愉悅,沈琦蕓雖然沒有多在意趙文夫妻倆對的態度,但能和平相,大家互幫互助,也是一件好事。
的好心只維持到回安王府。
剛進門不久,就聽說苗姑娘已經在府上做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生了孩子的緣故,覺得心里特別的堵,臉當場就落了下來。
嚴韶羽將攬懷中,拍了拍的肩︰“別說經常上門做客,就算住在這里也沒有用。無論外面人怎麼傳,我都不會納!”
聽到這話,沈琦蕓一臉驚詫︰“外面已經傳開了嗎?”
也是,苗姑娘經常上門,安王妃又這般喜歡,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到。
嚴韶羽驚覺自己失言,急忙找補︰“都是那些人嚼舌。”
想到什麼,他將孩子給娘,拉著沈琦蕓的手︰“我們去跟母妃說清楚。”
沈琦蕓頗有些無奈,安王妃本就不可能坐視嚴韶羽獨寵。今日能把人攔住,以後日子還長著,總有攔不住的時候。
兩人到了正院,還沒進門就聽到了安王妃愉悅的笑聲,邊上還有苗姑娘輕聲說著什麼。
兩人一進門,里面瞬間就安靜了。安王妃看了過來,笑著問︰“琦蕓,趙王府一切都好?”
“好的。”沈琦蕓上前行禮,早從進門起,行禮就特別的隨意,也不管安王妃喊不喊起,反正屈膝就自己起了。
安王妃也習慣了,也不在這上面挑的禮,道︰“孩子呢?”
沈琦蕓隨口道︰“已經睡著了,我讓娘先把抱回去,免得在外吃了風。”
有些心不在焉,想著嚴韶羽到底要如何跟安王妃說清楚。這一個弄不好,母子倆又要吵架,夾在中間也不好過。
聞言,安王妃一臉不贊同︰“孩子給娘確實能放心,但你還是得多看顧一下,免得孩子長大之後不跟你親。有些娘心思不正,哄得小主子離不開,你得多費些心好好盯著。這樣吧,你先回去看著孩子,別在這里耽擱了。”
說的是讓沈琦蕓一個人走,明顯就是想把人支開。
沈琦蕓才不願聽話,得有多心大才會在苗姑娘上門的時候把男人留在這里?
“不要。”沈琦蕓笑盈盈坐在了苗姑娘對面︰“有客人上門,以前我子不方便招待,已經失禮許多次,如今也該好好陪陪客。”側頭看向嚴韶羽︰“我在這坐會兒,你先回去陪陪孩子,再過兩天,你去當差後想陪都沒空。”
這話有道理的,嚴韶羽向來聽的話,但此刻他沒有。
苗姑娘低下頭,臉頰得通紅,角微翹了翹。
安王妃驚訝地看著兒子,卻只是一瞬,立刻就收斂了臉上神,道︰“韶羽,苗大人幫了你大忙,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母妃!”嚴韶羽打斷的話︰“我忙著回去陪孩子,沒空陪客人。我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安王妃看到一臉嚴肅的兒子,心中有些不安,便想要開口阻止。
嚴韶羽率先道︰“我幾個月前有一次去郊外騎馬傷著了子,大夫說,于命無憂,但有礙子嗣。”
苗姑娘豁然抬頭,的神不在,面一寸寸蒼白下來。
安王妃驚了︰“何時發生的事,你了這麼重的傷,為何不告知于我?”
焦急地起︰“去把府上的所有大夫都找來。”
嚴韶羽嘆口氣︰“沒有用的。我私底下已經看過幾十位大夫,他們都讓我子嗣隨緣。其實我明白,這已經沒希了。也是因為傷太重,我才不敢跟您說。”
恰在此時,苗姑娘起,慌地道︰“天不早,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先走一步。”
說著,沖著安王妃一禮,面煞白地跑走。
如果嚴韶羽真的傷了子不能有子嗣,嫁進來就一點盼頭都沒有。本來可以做世子妃的,是為了他才願意屈居人下,可這人嫁人之後,前半生活的是男人的寵,後半生靠的就是孩子。
沒有孩子,又不一定能搶得嚴韶羽的目,就算搶過來之後也不能保證他能一輩子寵……等他年老,或是失寵之後,日子還怎麼過?
如果他傷是假的,卻當著一個姑娘的面故意說起這事,明顯就是為了拒親!事實上,無論真假,他今日在面前說了傷的事,都是為了打消嫁進來的念頭。
未嫁的姑娘被人嫌棄至此,苗姑娘怎能不傷心不難?
安王妃看著跑走的背影,若有所思,揮退了邊驚愕的下人,厲聲道︰“韶羽,你都二十多歲,已經是做了爹的人,怎麼還這般不靠譜!”怒不可遏,瞪著沈琦蕓道︰“你為了這個人什麼都不顧,連這種荒唐的事都編得出來。韶羽,你是王府世子,怎能這般肆意妄為?”
嚴韶羽垂下眼眸︰“母妃,我確實沒傷,但……子嗣確實有礙!”
安王妃面驚疑不定。
嚴韶羽自顧自繼續道︰“琦蕓坐月子的這段日子,我已經喝了絕子湯。所以,無論琦蕓子有多好,無論你幫我找多人,我都只有婉兒這一個孩子。”
安王妃愕然,反應過來後,大怒︰“你個混賬東西。你就這麼報答我跟你父王?你如何對得起我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嚴韶羽認真道︰“母妃,我想任一次。你放心,我就任這一回。”
安王妃氣得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沈琦蕓站在旁邊,眼楮越瞪越大。他喝絕子湯的事,從頭到尾就沒聽說過。
其實,安王妃也是看到了臉上的愕然,所以才沒有責備。
但是,嚴韶羽做這一切本也是為了,安王妃怒斥︰“沈琦蕓,你是不是特別?你的,是拿安王府的前程來換的!韶羽遇上你,簡直倒了八輩子霉!”
沈琦蕓肅然道︰“我沒有要求他為我做這麼多。他會選擇喝絕子湯,確實跟我有關。但跟你……同樣也是有關聯的。”
如果不是安王妃一直折騰,一直迫,嚴韶羽又怎會如此?
安王妃先是一愣,隨即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我是為了他好。”
嚴韶羽強調︰“反正我就婉兒一個孩子,你也就得這一個孫,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為了我好,以後都對孩子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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