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無憂郡主來說,為難一個丫鬟,本就是順手的事。上一回被王妃的人打斷,不得不收手,當時沒發作,心里卻不大痛快。
今日不同,王妃忙著待客,邊的人也忙得團團轉,此偏僻,就算把人欺負了也不會有人看見。
“這種日子,你就不該出現這人前,讓人知道你的份,只會給韶羽哥哥丟臉。”無憂郡主上下打量︰“你長得也不好看啊,怎麼就能得獨寵呢?”
沈琦蕓微微垂著頭︰“郡主,奴婢有些頭疼,院子里還有些事,得先走一步。”
說完,福一禮。
走先!
想要走,無憂郡主卻不願意︰“站住!本郡話還沒說完,你說走就走,是看不起本郡?”
“奴婢不敢。”沈琦蕓頓住腳步︰“實在是今日貴客太多,奴婢不敢再此添。還請郡主恕罪!”
“本郡不想原諒你,錯了就該罰。”無憂郡主緩緩踱步到面前︰“就罰你……在此跪上兩個時辰。”手一指青石板地面︰“跪!”
語氣嚴厲,不容反駁。
“喲,什麼事讓無憂妹妹發這麼大的脾氣?”清脆悅耳的聲帶著笑意響在不遠。
此言一出,無憂郡主臉不太好看。
而站著的沈琦蕓心中也暗自遭,遇上一個無憂已經很倒霉,如今還遇著了正主……來人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著一淺綠衫,臉上薄施脂,整個人輕盈飄逸,靈中帶著嫵,比一臉跋扈的無憂郡主要好看得多。走到近前眉心微蹙,一臉的不贊同︰“無憂,這是在安王府,你一個外人,管束人家府邸的丫鬟,不太合適。”
“明月,你做好人。”無憂從小到大有皇上護著,哪怕是做錯了事,只要沒有攸關人命,皇上都是一笑置之。為難一個小丫鬟而已,哪怕到了皇上面前,也不會被責備。
皇上都舍不得管,明月憑什麼?
明月郡主一臉無奈︰“我是為了你好。”
無憂郡主聽著這語氣,很是暴躁︰“你是我什麼人?我做人做事,不到你來心,你管別人之前,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一眼沈琦蕓,怪氣︰“也就你度量大,沖著一個因為和你容貌相似而得了好的丫鬟還能和悅。換了我,早就了的臉皮了。”
聞言,沈琦蕓瞄了一眼明月郡主的神。
關于嚴韶羽心悅明月郡主,結果卻不能和佳人相守,守如玉多年最終接了一個和明月郡主長相相似的丫鬟這件事,聽說的人不,也有許多人暗地里議論。沈琦蕓也想知道明月郡主對的態度。
如果明月郡主容忍不了的存在,那得趕尋一條出路。否則,怕是即刻就要丟命。
想到此,沈琦蕓又有些沮喪。一個小丫鬟,不認識什麼有權有勢的人,唯一一個份最高的嚴韶羽,還是因為容貌才稍稍看重,如果真有人要的命,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明月郡主皺著眉︰“無憂,你又胡說。”打量了一眼沈琦蕓︰“天下那麼多人,容貌相似的多了去,你胡說八道。”
“我胡說?”無憂郡主指著自己的鼻尖,太過生氣,臉泛著紅,冷笑著道︰“也就你自己願意自欺欺人。韶羽哥哥一心一意對你,結果你卻……”
氣得跺了跺腳︰“如果韶羽哥哥心悅的人是我,我才不會讓他找什麼替,你這個人,本就沒有心!”
語罷,拂袖而去。
大概是真的了怒,臨走前都忘了罰跪之事。
沈琦蕓瞄明月郡主,見臉如常,似乎沒著惱,心底里暗自松了一口氣︰“奴婢多謝郡主幫忙解圍。”
“無憂郡主是個急脾氣,以後你惹。”明月郡主笑容溫婉︰“就算我不來,也不會真的罰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琦蕓總覺得明月郡主盯著的臉看了許久。因為份的緣故,不好抬頭確認。
今日是老王妃壽辰,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穿得太素,沈琦蕓著了一玫紅衫,脂也上得重,且有意在外人面前將自己和明月郡主分割開來,上妝時用了些心思,本來六七分的相似,大概只剩下了三分。
“方才無憂說我二人容貌相似,我覺得不像。”明月郡主轉︰“回去吧,別在外頭轉悠。免得韶羽擔憂。”
“韶羽”二字喚得自然,像是很親的友人,且語氣中滿是份相等的隨意。讓人一聽,就知二人關系匪淺。
沈琦蕓再次謝過,這才轉。
回到了院子里,才有心思細想。當下有男大妨,看明月郡主那模樣,對待嚴韶羽也不像無心。而二人婚事遲遲未定下,大概如小說中那般,怕被皇上忌諱起疑。
明月郡主的父親趙王,是當朝唯一一位異王爺,聽說當年趙王和先祖親如兄弟,二人合力建國,先祖曾言,要和趙王共天下,給了趙王封地,還賜其世襲罔替。到得如今,已有一百多年。
趙王和皇室相不錯,但從未結親。不過,當今皇上在幾年前提過要聘娶明月郡主做兒媳,傳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件事,給明月郡主第一人的名聲上又添了幾分貴氣。
那可是皇上都想聘做兒媳的姑娘。
因此,明月郡主的婚事遲遲未定下。兒就沒人敢上門求娶……誰都沒膽子和皇上搶人。
接下來半天,沈琦蕓再沒有出過院子。不過,隔壁的石榴到了午後還沒回,有些擔憂,干脆派了人去打聽。
雨月親自去了一趟,回來後面不太好︰“姑娘,石榴姑娘被罰跪在偏院。”
石榴是王妃的人,老王妃看不慣也正常。不過,今日還要發作,大概有石榴幫告假的緣故。想到這些,沈琦蕓坐不住了,不算什麼好人,但看不得有人因為自己牽連,想了想,起去了偏院。
雨月一臉擔憂,齊嬤嬤言又止,眼看偏院就在眼前,約看得出那守在門口的是老王妃的人,齊嬤嬤再也忍不住︰“姑娘,石榴姑娘也是世子爺的人,回頭讓世子爺幫求,您還是別去……”說不準老王妃等的就是去求。
為主子,想要收拾一個小丫鬟實在太容易了。隨便找個罪名,就能把人打得半死……再一失手,興許就沒了命。
沈琦蕓有些遲疑,這一頓住,就聽到了院中傳出的板子落在上的沉悶聲,確定自己沒聽錯,再也站不住,來不及多想,急忙奔了過去。
院子門口的人手就攔,沈琦蕓卻顧不上,因為已經看到了被摁在地上的石榴,還有石榴下蔓延開的暗紅。
“石榴!”沈琦蕓大聲喊,又看向攔自己的嬤嬤︰“做錯了什麼?”
嬤嬤是個人,正是當初要教沈琦蕓規矩的月嬤嬤,此時嬤嬤板著一張臉︰“不知進退,險些沖撞客人,又對主子不敬,這才挨罰。”語氣嚴厲︰“姑娘放心,奴婢絕不會濫用私刑,主子也是講道理的,不會冤枉一個下人。主子吩咐打四十板,打完就好了。”
沈琦蕓︰“……”照這種打法,四十板打完,哪里還有命在?
恰在此時,石榴聽到了門口的靜抬起頭,邊已滲出了跡,卻沖著輕微地搖了搖頭。
就是讓趕走,不要再手。
沈琦蕓一顆心揪了起來,眼眶微,轉就走。真的,來這里後,無數次恨老天不公,但恨意都不及此刻。
走了幾步,低聲問齊嬤嬤︰“世子爺呢?”
齊嬤嬤有些遲疑︰“世子爺在前院。您的份,不太好去,要不,奴婢去一趟?”
沈琦蕓閉了閉眼︰“來不及,我自己去。”
尋著偏僻的小路,腳下生風,很快到了前後院相隔的拱門,為眷,只能走到這里。
齊嬤嬤一把拉住︰“姑娘,您不能去。”又低聲道︰“好多人正等著抓您的把柄呢,您只要踏出一步,那就是把自己的小命送到別人手中。”話說得飛快︰“你您放心,奴婢一定將人請過來。”
語罷,急匆匆跑走。
沈琦蕓卻沒這麼樂觀,今日大喜,那麼多的客人,嚴韶羽怕是騰不出空來。畢竟,對于這些主子來說,一個丫鬟的命本就算不得什麼。心中激憤難言,臉特別難看,雨月扶著的胳膊,將拽得死︰姑娘,別沖。”
一刻鐘後,終于看到了嚴韶羽的影,他腳下匆匆,一路走得飛快,看到拱門的沈琦蕓,面愈發難看,回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齊嬤嬤,這才走到沈琦蕓面前︰“出了何事?”
聞言,沈琦蕓意外地看了一眼齊嬤嬤,卻只看到了齊嬤嬤的頭頂。
嚴韶羽沒好氣道︰“說你出了事,被祖母罰了四十板子。”
沈琦蕓來不及細想,急忙道︰“被罰的人是石榴,快去救命!”
說著,手就拽。
嚴韶羽本來想說可以讓唐一去阻止打手救下石榴,被拽住後,邊的話立刻咽了回去。
這好像……還是第 一回主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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