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夢中種種，朱朱忍不住臉紅，就算自己是春心了夢到這個也太離譜太荒謬了，腦子沒病，又是黃花小閨一名，怎麼會幻想跟個嗜變態的家夥那個那個呢? 朱朱隨手拉過牆邊架子上半舊的帕子扔到水裡，打碎自己的倒影，然後撈起來擰乾用力臉。

掉三層皮也不出個來！一個夢而已，想那麼多做什麼?朱朱翻個白眼，認命地轉去生火做飯。

一大一小兩碗野菜湯面剛剛做好端到桌上，屋門就被人從外邊暴地踹開，一個看上去大概十七八歲的青衫年大步闖進朱朱的地盤，背著也看不清楚他面貌如何。

年瞄了眼桌上的野菜湯面，皺起眉頭惡聲惡氣質問道:“就吃這個?！我昨天拎過來的兩隻五錦呢?！”

朱朱被惡客嚇了一跳，反地倒退幾步，囁嚅道:“早、早上吃太油的不好，我、我、我中午做給你吃行嗎?哎喲……”

一句話沒說完，耳朵就被青衫年過來的爪子一把揪住，一張臉湊到面前罵道:“你豬腦袋裡裝的什麼東西?我跟你說了今天一早要出發到聖智山拜師，去了就要一直留在山上，中午還吃什麼五錦?”

近看得分明，年長了一副極好的容貌，劍眉星目，五致俊雅中蘊含了一妖魅冷然，就算橫眉豎目地發火，也依然好看得很。

朱朱不會形容，隻是忽然想到一句不倫不類的話:任是無也人。

怎麼會想到這麼文縐縐的句子呢?好像沒進私塾也沒讀過什麼書……不過習慣的走神很快被耳朵上的痛楚所取代。

年挑起左邊眉，不屑而兇惡地打量著，那眼神明明白白地表示:如果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待，他會擰掉的耳朵！

朱朱痛得眼淚汪汪，低聲下氣道:“那、那我現在去做給你吃……”狡辯會被暴力鎮，老實承認錯誤並馬上改過，還有一條生路。

青衫年重重哼了一聲，松開的耳朵道:“等你做好天都黑了，還怎麼趕得及出發?行李收拾好了沒?趕吃完了跟我走！”

“啊?行李?”朱朱一臉茫然，記得年前兩天曾跟說過要上聖智山拜師修煉的事，但是他家在隔壁又不住這兒，怎麼給他收拾行李啊?不對！他說要跟他走?！

剛剛逃出生天的耳朵再次落魔掌，年狠狠擰了一下怒道:“笨豬！你當然跟我一起去聖智山，這都要我吩咐提醒不?！”

泥人也有土子，朱朱一邊力搶救耳朵，一邊低道:“我又不要求什麼長生大道，去聖智山幹什麼?”

年一愣，氣道:“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我願意帶上你，你還給我拿喬?！”

“我不想修仙，留在這裡好的。”朱朱好不容易掙魔爪，護著耳朵飛快跑開。

“你在這裡無親無故，死了都沒人管，跟我到聖智山去拜師，隻要能夠為外門弟子，一輩子食無憂，有聖智派包吃包住供奉到你死掉那天，難道不好?”青衫年眼底裡閃過一算計，收斂了火氣哼道。

他跟朱朱相將近一年，已經大致清了的想法，自然也很明白什麼東西對最有吸引力。此去聖智山路途遙遠，再快也需要兩三天時間，如果不能說服自願跟從，倒是件麻煩事。

果然朱朱一聽便了心，不過還是有些懷疑:“有這樣的好事?為他們的弟子難不難?都要做些什麼?”

年輕哼一聲道:“不難，

隻要你通過他們的靈測試就可以，平常就掃掃院子種種草藥，很輕松的。如果不是答應過你外婆要照顧你，我還懶得這麼麻煩呢！也不倒盆水照照自己的德行，連村尾那條老都不肯來提親，以後你老了誰養你?” 說話就說話，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天天早上都拿水盆照一次自己的模樣好不好！外婆說是天下間最漂亮的子，就算現在不是，大十八變，總有一天會變得很好看的！朱朱在心裡用力強調，但沒有蠢到把這話說出口，否則面前這壞蛋一定會毫不留恥笑打擊。

仔細盤算一下年的話，他雖然把欺負奴役當習慣，可是倒從不會騙，應該說不屑騙。這個樣子，很傷心地說，人販子看見也會遠遠繞道，上翻不出幾個銅板，無財無，就沒有什麼值得人家打主意的。

外婆走了，壞蛋也走了，村裡那些地混混一定會趁機來欺負，一個人孤零零的，日後很可能真的會晚景淒涼。

年見意就不再勸說，大模大樣坐下捧起面前的大碗哧溜哧溜吃起湯面來。朱朱長得不好看，但是手藝很出。

終於，朱朱似乎認命了，一步步挪回桌邊機械地吃完自己那一碗，然後站起收了碗筷，老老實實回房去收拾行李。

年看著忙碌的背影，心中泛起幾得意，娘親曾經說過，聖智派的夥食很差，弟子們平時洗灑掃等等事都要自己手，把這小笨豬拐上山，就不用煩惱這些瑣事了，也算是完了對朱朱外婆的承諾，正是一舉兩得。

想起娘親， 年飛揚的心頓時染上黯然，低頭抿不語。

朱朱不是不知道跟了年上山拜師，就要繼續過被他奴役使喚的日子，不過總比自己一個人留在村裡，以後老了無人照料獨自死的好。

而且自從他為的鄰居，做噩夢的次數似乎明顯減，從前是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被夢魘驚醒，他來了之後，有時一個月都未必會做一次噩夢……大概噩夢也是怕惡人的。

是造的什麼孽啊！做夢被變態欺負，醒了要被惡人使喚！

朱朱其實沒什麼行李可收拾，要帶的隻是一些乾糧、清水和僅有的幾件換洗服，房間簡單收拾清理乾淨，把雜裝箱，待一聲旁邊的鄰居幫忙照看下房子就行。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就算人不在，也不會有小願意上門顧。

離開前，朱朱到後山外婆墳前磕了三個頭，背起裝了食和服的竹筐，手腕上外婆留給的一隻小小的銅鐲子，回了一眼生活了兩年的小村莊，轉地跟著青衫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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