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之,南朝宋的戰神。
楚玉在這些天來,也聽聞過一些關於這位沈慶之的傳聞。
他是南朝的守護神,因爲有了他,纔有了山公主的父親爲皇帝,有了劉子業的帝位,他非常善戰,幾乎每戰皆勝,雖然已經年過八十,但是氣概不減當年。
這些,都是楚玉聽來的閒話,如今纔算是真正見識到,沈慶之的豪雄氣概。那一眼看過來,幾乎整個人都無法抵抗的被鎮住,那是久厲沙場兵戈磨礪出來的氣勢,沒有相似經歷的人,很難與他匹敵。
至楚玉在前世今生,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最先從楚玉府上出去的反覆小人沈左和近日收納的沈深之,他們都是沈慶之的遠親,可惜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親緣關係,否則還可以就此利用一番,拉攏拉攏什麼的。
沈慶之和青年軍帶領的小隊走到街尾,背影終於看不見了,楚玉才收回目,又想起方纔青年軍所言的宵:“方纔聽聞近日宵,是怎麼回事?”
宵的意思,便是晚上的某一段時間止外出,通常與戒嚴並用,這是在特殊時期或狀況下執行的警戒方案。
越捷飛微微欠了欠道:“前些日子公主遇刺,我已告知府,令他們嚴加查探,夜間便戒嚴了,近日城中又有人無故被殺,因而有兵四巡邏。”
楚玉這才知道這宵的原因是出在自己上,想想後也沒表示異議,畢竟夜晚戒嚴對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影響並不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大家都老實躺牀上造孩子呢,沒人有那閒心四跑。
楚玉自己這些天都是在傍晚之前就回府,直到今天才知道正在宵。
“這宵還要多久?”楚玉回想起王意之慢慢悠悠懶懶散散的走路姿態,忍不住據記憶模仿了一下,不過走了幾步後發覺腳上沒穿他那種木屐,很是缺乏腳,於是又恢復了正常的姿勢。
越捷飛奇怪的看了看楚玉的腳,道:“屬下也不大清楚,現在這已經是府的事了,據以往的慣例,大約還要再等半個月吧。”
“哦,陪我繼續走吧,我很久沒有這麼行走了。”
兩人回到公主府時,夜深沉如墨,除了巡夜的守衛,大部分人都已經睡下,周圍沉寂著。楚玉慢慢的往自己的居室走,走到了東西上閣的界,卻瞧見了一個人影。
桓遠還是那一峨冠博帶的打扮,一個人站在西上閣的門口,姿彷彿有些落寞,他手上提著一盞燈籠,昏黃的從薄紙之中出來,照在他俊的臉容上,一半映著淺淺的,另一半埋在影之中。
他眉宇之間含著憂思,神似在迷惘,然而更多的卻被夜掩埋,楚玉也看不清楚。
楚玉一直走到了桓遠側,見他依然沒有反應,才恍然他是在發呆,忍不住笑著拍拍他:“怎麼還不睡呢?”
不拍則已,一拍之下,桓遠剎那間的反應卻是激烈無比,他猛地側過子,揮手打掉楚玉的手,退了一步後,纔看清楚來人是楚玉,神轉爲錯愕。
楚玉若無其事的甩了甩手腕,手背火辣辣的生疼,估計已經紅了。儘量的不在面上表現出來,只著桓遠笑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這個時候雖然換算到現代只是晚上十點,對於很多夜貓子來說還算很早,然而在古代卻已經過了標準睡覺時間,畢竟古人的夜間活沒有那麼多。
本是隨口一問,可是問出來後,卻見桓遠神迷惘,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眸淡淡道:“今日理事務有些累了,便四走走,正巧遇見公主,公主怎地這麼晚纔回來?”
楚玉笑笑,一語帶過說是在新認識的朋友那裡忘了時辰,但沒有說是什麼朋友。
一日沒有休息,又徒步走回公主府,楚玉裡的疲憊逐漸的返了上來,打了個哈欠,隨意的又拍下桓遠的手臂:“你也早些休息吧,太晚睡對子不好。”桓遠的高比高不,拍起肩膀來很不順手,楚玉便改拍手臂。
初夏的夜晚不冷,站著不會著涼,可是活生生一個大活人,在這裡還是很招蚊子的。
著男裝的慢悠悠的踱東上閣中,桓遠卻站在原地,神思飄搖不定,一如他手上提著的,時明時暗的燈籠。
夜風輕暖,夜卻帶著些微的冷意。
在原地發了一會愣,桓遠才轉過,朝西上閣走去。他心中很是奇怪:他爲何要那麼一直站著?
七竅玲瓏彷彿被堵塞,如何都想不明白。
次日醒來時,楚玉給自己放假一天,並讓藍給容止帶話,說自己把香囊弄丟了,讓他再給準備幾個。
打發走藍,令人不要再來打擾,楚玉舒服的在牀上打個滾,又進了被子裡,準備睡香甜的回籠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屋外的天已經大亮,大約是已經快到中午時分,楚玉才懶洋洋的再爬起來,洗漱穿,等待午飯。
與午飯一起送來的,是一份禮,放在的錦盒之中,並附有一封短信,字跡龍飛舞,逸氣縱橫:“薄禮奉上,子楚兄笑納。”
落款是王意之。
楚玉好奇的拆開來,卻見錦盒之中,端正的擺放著一雙黑紫的木屐,澤圓潤。
昨日談時,楚玉偶爾問起王意之的紫檀木拖鞋是哪家匠人做的,過後也便忘了,卻不料王意之還記得。
楚玉下鞋,將雙腳木屐之中,鞋底的弧度十分合腳,冰涼潤澤的從腳底緩慢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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